“話不能亂說。”
策問天右手放在刀柄上,微瞇著眼睛。
“你敢威脅我?”紫袍中年人瞳孔一縮,聲音冰冷。
此話話音剛落,葉北冥和策問天驟然發現,一群侍衛圍過來,閃爍寒光的玄鐵長矛對準了兩人。
到了這份上,不用中年人開口,葉北冥也能知道,這中年人就是云荒城的的城主,夢天玄!
通過之前掌握的資料,這個夢天玄的實力很強,多半已經是高階武主。
“爹,你干什么,快叫這些人住手,你弄錯了!”
夢可俏臉發白,喃喃說道,急忙兩只玉手抓住父親的手臂,吹彈可破的肌膚有些發白。
“可兒,我一直教你,讓你別和城里的紈绔子弟來往,今天你讓我很失望!”夢天玄嘆息。
“動手,把他們趕出去!”
他大手一揮,隨意地喝道。
然而,就在這時,他瞳孔突然猛縮,眼前出現了數道金色的光芒,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讓夢天玄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葉北冥的眉心裂開,其中飛出七道金色龍紋,與此同時,他的發髻之上,一件古樸大氣的紫金王侯冠顯化而出!
那紫金冠之上,七顆金色的侯珠光芒萬丈,難言貴氣浩浩湯湯彌漫開來,讓周圍的城主侍衛面無人色,統統顫抖著身軀跪伏。
“怎么,云荒城主你見到本侯,還不下跪嗎?”
葉北冥負手而立,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寂,所有城主侍衛,全都顫抖不已,面前居然是一位王侯!
“這……這……”
夢天玄原本暴怒的臉色迅速消失,眼中恐懼,葉北冥眉心顯化的那七道龍紋,是國君親手所賜。
“原來是王侯當面……下官,下官護女心切,還請王侯賜罪!”
夢天玄渾身顫抖,直接跪伏在地,臉色慘白。
此刻夢天玄心中大震,他認為的這個不三不四的少年,居然是他這城池的主人,荒武侯!
“爹,起來吧……”
夢可強憋著笑意,直接走了過去,以玉手扶夢天玄,然而后者身體僵硬,跪地不起。
“罷了,你起來吧。不要向其他人透露,我已經來到領地。”
葉北冥沒有責怪夢天玄,也理解后者的心情。
“謝王侯!”
夢天玄顫抖著身子,慶幸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王侯一怒,伏尸百萬,流血萬里!
同時,他心中也充滿了驚喜。
之前夢可居然叫葉北冥叫相公,難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和這少年至尊關系到了那一步?
想到這,夢天玄不由得大喜,如同葉北冥這樣的少年至尊,若是能青睞自己的女兒,那簡直是天大的福分。
“我母親前往邊荒之外,去看那支陰軍隊伍了,你知道嗎?”
“我自然知道,侯爺的母親和守城將軍前往邊荒,昨日才回來,陰軍倒是沒見到。”
夢天玄搖了搖頭。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不過,他們帶回來了一個實力可怕的野人,胸前有鎮妖軍的刺青!”
此話一出,不光是葉北冥震驚,策問天更是瞳孔猛縮,情緒激動,渾身顫抖。
“城主大人,鎮妖軍……真的……有人還活著?”
策問天雙目微微發紅,身體僵硬,臉龐之上,一片復雜之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夢天玄輕嘆,微微點頭又搖頭道:“雖然胸口刺青可以確定他鎮妖軍的身份,但是那人神志不清,自己叫什么都不記得。”
“剛好近日,鐵馬公國的醫圣王康在我云荒城,他那鬼神般的醫道,都對此束手無策,我勸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
夢天玄聲音很沉重。
鎮妖軍已經覆滅近十年,已經成了過去式。
如果不是此人的刺青證明他的身份是一名副將,倒也輪不到醫圣親自治療。
“城主大人,那人現在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是否是我當年的袍澤兄弟!”
策問天也管不得尊卑貴賤了,直接抓住了夢天玄的手腕,鼻子噴出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許,嘴唇有些顫抖。
“帶我們去看看吧。”
葉北冥也開口,讓夢天玄帶路。
如果鎮妖軍真的有人沒有死去,葉北冥有絕對的信心將這人的神志恢復。
須知,到了神帝的境界,手段近乎百無禁忌,便是連死去的人都能夠還魂,這區區的神智混亂,算得了什么?
也許治好了這個鎮妖軍,能夠知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也說不定,葉北冥對此頗有些期待。
“侯爺,雖說您地位尊貴,但是醫圣王康卻有一個很有名的規矩,在他治療之中,不得任何人插手,醫不可雜!”
夢天玄表情有些局促,無奈地笑笑。
醫圣都沒辦法,葉北冥說自己想要治療,那無疑是天方夜譚了。
“先過去,看看再說。”
葉北冥不置可否,什么醫圣,凡人的稱呼罷了,神界的醫道對于凡人來說那不是醫道,而是神術!
云荒城,風雪閣。
這是云荒城中最為高規格的客棧,名聲比起天荒城的出云山莊,只強不弱。
葉北冥的龍馬,便是寄養在這里,在一群凡獸中,倒也超凡脫俗。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屋之內,檀香散發的淡淡霧氣繚繞,讓人心曠神怡。
一個有些精瘦,脖子像是鶴頸般的老者,借著并不明亮的光線,正在閱讀一本發黃的殘缺醫經。
讓人感到驚異的是,他一只手捧著醫經,專心致志,而另一只手,卻時不時從藥箱中摸出一根根粗細不同的銀針。
這些銀針,粗有繡花針粗細,細的如同毫毛一般,肉眼近乎難以捕捉了。
“唰!”
他看也不看,銀光在空氣中一閃,看似隨意,卻準確無比地扎在木床上,一個光頭的大漢的胸前穴位中。
不多時,大漢的胸前已經有八九十根銀針,有的一個穴位,幾根針以不同的深度和方向扎入,讓人嘆為觀止。
床上的中年大漢約莫三十多歲,雖然閉著眼,一身裸露的刀疤劍創,卻仍然能讓人感覺到,他那雄健的身體之上,隱約傳來的淡淡殺氣。
古銅色的結實胸膛之上,已經痊愈的疤痕遍布,赫然是紋著一個透著威嚴的青銅紋烙獸頭!
“三陽脈散亂,大沖脈流浮,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真是奇了怪了……”
王康眼皮微垂,自言自語了兩句,右手突然在大漢的身體三寸之上,微微一揮。
只見,那平淡無奇的蒼老手掌,仿佛帶著一股吸力,如同鐵針遇到磁鐵般,將那些銀針全都吸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