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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城風雨(上)

  • 起來!中國足球
  • 五品刺衛
  • 7195字
  • 2017-11-17 13:52:15

中國的足球發展經歷過熱鬧但缺門道的職業化初期,也經歷過混亂黑暗的整肅期,還經歷過又一次資本膨脹卻不地道的職業化中期,終于迎來了既熱鬧又門道還地道的職業化高潮期。

在各種全新的聯賽系統中涌現出一批又一批的優秀球員,這些球員如同梁山好漢一樣,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風格,甚至說走上足球道路的原因都千奇百怪。他們帶著不同的民族基因不同的人性基因走進了足球場,成長為足球而戰的勇士。

混血小子文衛明是意外的愛情的產物,卻又非常暗合其父文俊武年少的混血基因改良計劃。因此,不論是最初在德國沒人帶沒人理的童年,還是后來到中國認父,他都與足球緊緊聯系在一起,隱隱然像是專為中國足球而生。

小路陸玖實際上是因為父親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而被引導走上足球道路的,當然少年時也受到了當時廣州足球強勢崛起的影響。經過高中生聯賽表現出巨大潛質和實力再加入職業俱樂部這條道路,可說是開啟了中國足球的先河,也算走得非常順利。

大帥江大京則因為父親在川東北小城市南充親身感受了一次甲A聯賽比賽的激情之后被父親從小培養走上足球道路,通過參加高中生聯賽開始嶄露頭角,其后走上海外留學的道路。

強力膠張寶丐的大舅不但是老國企足球隊球員,而且受到了老一輩國家領導人在球場復出的故事的影響,堅持足球從娃娃抓起,抓住了自己的妹妹的兒子練球。走上足球道路的張寶丐通過大學生足球聯賽走進人們的視野。

另一個混血小子萬能膠朱靜杉只因為父母喜愛的運動項目中恰好有個交集足球所以才接觸到足球,真正走上足球道路的則是德國奪得巴西世界杯冠軍的事件幫助其父下定決心讓孩子回德國練球。

美國華人二代移民鬼影曲龍閱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美國開始加大推廣足球運動的“吉尼斯杯”商業活動的影響而開始走向足球場的。在歐洲俱樂部碰了釘子之后,機緣巧合之下回國參加俱樂部青訓,并成為中超俱樂部進入比拼青訓人才的新時代的代表人物。

在整個黃金一代的球員之中,要說最后成就最高、故事最神奇、經歷最曲折、粉絲最多的一位,還得數天狗李昌海。

流浪日本四年半的李昌海經人介紹于2020年初回國到廣州紅日俱樂部試訓,試訓成績其實還算不錯:身體素質滿分10分,意志品質10分,身體力量9分,爆發力9分,射門力量8分,速度8分,靈巧性7分,有氧耐力7分,頭球控制能力6分,頭球射門能力3分,右腳射門準確度3分,左腳射門準確度2分,持球能力2分,傳球2分,配合能力1分,比賽閱讀能力0分。雖然有些數據實在太低,但至少特點非常鮮明。

從試訓成績表來看,李昌海憑借身體素質的強度和速度具有極強的基礎能力,但是相關技術指數比較低,主要是缺少相關的專業訓練造成的,但潛力顯而易見。就好比一塊剛從山里采出來的石頭,沒有專業人士的打磨,絕大多數人都看不出原來里面是真正罕見的美玉!

又有誰能知道這個已經21歲的強力中鋒雖然現在還不太會使用頭球技術,未來卻是聞名世界的頭球之王,他的成就甚至可以和金頭柯奇士、德國空霸克洛澤相媲美。

和氏璧的故事國人多數都聽過:楚人卞和在楚山中得到美玉,獻于楚厲王,厲王斷其左足;后再獻于楚武王,武王斷其右足;文王繼位,卞和在楚山下哭了三天三夜,直到淚干血涌,文王才找人剖開得到寶玉。

李昌海的足球之路并不好走。世上哪有什么一帆風順的事情?你看到別人成績比你好,你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你看到別人錢比你多,你知道他們失去的是時間、健康,還是尊嚴個個性?你看到別人地位比你高,你知道他們攀登的過程充滿多少艱辛和曲折?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其實說的都是這個道理。

李昌海的成才之路有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恐怕沒有他就沒有后來的李昌海。

這個人就是李昌海的干爹朱文軍。

中國足球的崛起不單需要球員,同樣需要偉大的教練員。中國請來的外教很多,真正適合中國國情,能幫助到中國足球的其實并不多。一個真正的足球強國,不但有大量的優秀球員,也必須擁有大量的本土教練。朱文軍就可算中國足球崛起之初的幾位功勛教練之一。

李昌海回國的時候,朱文軍當時正在致力于廣州紅日俱樂部的青訓營建設。他的手中擁有許多不錯的青少年球員,包括后來被人稱為“紅日四虎”的包雨臣、阮對、盧方崟、皮鑒和等人都是朱教練最初調教啟蒙的。

在紅日俱樂部最終確立留下李昌海的決定之中,朱文軍起了關鍵作用,他甚至對俱樂部保證,只要給他三個月時間,他就能讓這個看似完全不懂足球的青年人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將李昌海的得分偏低的項目全部提升到4分以上。而再給自己更多一些的時間,他就能讓李昌海為俱樂部創造出自從中國俱樂部開設青訓隊伍以來最大的收獲。

于是,李昌海獲得了留在廣州的機會。盡管朱教練可說是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俱樂部還是沒有讓李昌海直接獲得球員認證資格。這也就是說,他能否成為職業足球運動員仍然還是個未知數。

俱樂部也不是在計較成本,而是越來越成熟的體制在這個事情上產生了阻礙的作用。經過標準的評估,李昌海被認為最適合的訓練項目是拳擊或者搏擊,其次是田徑、籃球等項目,足球連評估的前五項都沒進。所以,俱樂部其實內心里是不看好李昌海的,只是因為朱文軍在俱樂部的高層也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純粹靠個人面子爭取到的機會。俱樂部也就是陪著老教練玩玩而已。

第一個月的苦練下來,李昌海的成績并沒有取得什么進展,在基本功上,他仍然和那些從小就進行專業訓練的青少年球員們具有天壤之別的差距,在原有的考核標準之下,李昌海的缺點非常明顯,而優點并不足以彌補缺點。最后,紅日俱樂部拒絕了和他簽約,拒絕了為他報名進行職業球員資格注冊,甚至沒有給他后兩個月的訓練機會。

后來李昌海才知道朱文軍為了他曾經和俱樂部重新調整后的領導層大鬧了一番,結果俱樂部還是在取舍問題上站到了新聘任過來的一位外籍青訓總監這一方,犧牲了老帥的心血和愿望,將李昌海掃地出門,停止了他的拿基本工資參加訓練的機會。

李昌海人生當中與職業足球的最近的一次接觸徹底失敗。

這個當時剛剛21歲的小伙子,在突然尋找到自己的方向的時候,突然又迷失了,他開始在廣州的酒吧街無目的的鬼混,他當年在廣州鬼混的一些兄弟又找上了他,經過觀察和試手,決定讓他加入他們的團伙——一個什么都敢做的涉黑團伙組織。

李昌海似乎在紅日俱樂部去試訓后的兩個月中就沒有清醒的時候,天天都處于半醉半醒之間,酒壺從不離手。如果一個很容易動情的人愛上一樣東西,卻又失去了它,肯定會很傷心,但這個傷心有多大強度?如果一個很不容易動情的人愛上一樣東西,失去了它之后會是什么感覺?

一個迷失的人,如果沒有原則,他就完了;如果沒有人幫助,他也完了。

朱文軍教練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終于了解到這個大海的海岸在哪里,燈塔在哪里。于是,他找到在日本留學的廖靜純,很認真地和她聊了一次,讓廖靜純知道李昌海這個人在離家出走之后這幾年的很多事情。

廖靜純知道李昌海喜歡她,不過喜歡她的人那么多,憑什么她應該記住李昌海?

當她聽說李昌海是這樣的性格和這么偏執,竟然還是因為她的原因離家出走,把自己當成內心中的女神,她也有點感動,可是卻對朱文軍表示自己沒有義務要去對李昌海的人生負責。

李昌海并不知道朱文軍在廣州、深圳、佛山、香港等地去調查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朱文軍為了他還去了日本。

但是,一次無意間在酒吧里喝酒,卻看見了一個他非常不愿意看到的人,這個人就是他在日本馬克西姆看到和廖靜純在一起很親密很紳士很高貴的男人。于是,被酒精泡得更加潦倒不堪的李昌海像走夜路的人突然又看到了燈光一樣提起了精神。

事情其實非常簡單,這個擁有哈佛商學院文憑的高智商大帥哥竟然就是廖靜純父親的競爭對手公司派出來的情感間諜,希望通過廖靜純滲透進廖氏商業帝國進行一項重要的商業諜戰行動。

對于這個被人叫做“查理”的帥哥來說,則是財色雙收。他既能完成任務,又能得到秀外慧中的大美女。等到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他就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把廖靜純棄之如敝履。他也不是不喜歡廖靜純,只是對于他來說,廖靜純要求的全身心投入的愛情實在不符合他的人生追求,他是個偉大的博愛者,從來不會只愛一個人。他這么優秀的男人如果只愛一個女人,那么對其他女人是多么的不公平。

李昌海的朋友多得他自己都說不清。所以當他決定要了解這個“查理”的時候,很快他就能得到很多各種各樣的消息。

此時,他該怎么辦?他想怎么辦?他能怎么辦?

他頭腦中想起了第二個讓他下定決心流浪的原因,這是個從來沒有人知道的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她母親將對他父親的仇恨轉嫁到他身上用惡毒的語言侮辱了他。

這第二個原因也是一個女人,廖靜純。

他親耳聽到廖靜純的媽媽與廖靜純的對話。

廖媽媽說:“你可以對昌海好一點嗎?我覺得其實他這個孩子挺不錯的,我們不應該歧視他。”

“他除了會打架,逃課,抄襲別人的作業,還有什么好?”

“他家里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對年輕人來說必然會有一些影響。”

“遺傳基因很重要,他爸爸那樣的人能生出什么樣的孩子,以后不是被人砍死街頭就是把人砍死去蹲監牢挨槍子兒。”

“昌海自己也不想,我們應該拉他一把。”

“爛泥是糊不上墻的,沒品的男人是永遠沒有前途的,癩蛤蟆是飛不起來的!”

后面的對話李昌海完全沒有印象了。只將“爛泥”、“癩蛤蟆”牢牢的刻在心里。

這個世界說大就大,說小也小,經過漫長的流浪,就在李昌海徹底忘記過去,不想和過去再有絲毫聯系的時候,過去又一次深深的刺激了他,又一次從過去變成了現在,還有可能變成未來。

他終于答應了幫老大去做事,從而獲得了對這個針對廖氏商業帝國的陰謀的進一步了解。在這個陰謀的最后階段,李昌海掌握到了他能掌握的不少信息,但是由于缺乏對整個商業運作的知識和對整個陰謀的全盤了解,所以他空著急幫不上忙。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幫助他賞識他的朱文軍教練,這已經是這個世界上他最信任最可依賴的人。

中國足壇和商界的關系非常密切,很多房地產老板都曾經或者正在足球圈子里發揮著作用。很巧合的是,朱文軍教練的一位信得過的好朋友也是在場面上很有實力的人物,通過他,朱文軍和李昌海了解到這個陰謀所能產生的巨大破壞價值和商業價值。廖靜純的父親都不是最主要的人物,在整件事當中,廖靜純的父親也是因為恰好在他那個身份上,所以成為該陰謀的一個主要犧牲者。廖靜純在其中就更加無辜,但有些大角色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何況一些小角色呢?

李昌海希望朱文軍幫助他,朱文軍因此提出一個條件,要他找一份正常工作來做,別老是混在半黑半紅的一些娛樂場所里隨波逐流,并且幫助他報名參加代表廣州市的民間球王杯爭霸賽。

李昌海本來并不打算再練球再走上足球場,在朱文軍的悉心開導和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于接受了朱文軍的條件,并重新開始接受朱文軍的訓練。

其實,2020年民間球王杯比賽已經開打,李昌海如果沒有朱文軍的幫助一定沒有資格報名。朱文軍告訴李昌海如果一個月的強化訓練沒有什么實質效果,那么即使他動用人脈關系他也可能通不過審核的廣州市代表隊的教練這一關。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李昌海戒掉了酒,專心的練球,由于底子好,加上一些冥冥中的神意,他的進步出乎主教練意料的快。

在缺席了縣區市級鄉鎮街道賽、市州級縣區市賽之后兩個等級初級比賽之后,李昌海趕上了省市區級市州賽這樣的中級比賽。由于李昌海從未真正參加過比賽,所以他的位置在主教練眼中是不確定的,一路比賽下來,他既打過中后衛、邊后衛、后腰這樣的后場防守位置,也打過邊鋒、邊前衛、中鋒這樣的進攻位置。可以說除了門將他沒在球場上干過以外,他也是各個位置都試了一番。隨著他越來越自信,頭球也越來越出色,速度也逐漸與持球能力結合嫻熟,所以他的位置最終還是確立在中鋒位置。

最后,第一屆城市聯賽結束,李昌海代表廣州市隊獲得了GD省的冠軍代表GD省參加全國總決賽。

全國總決賽分兩個階段進行。先是34支球隊分成六個小組(其中前四個小組為6支球隊組成,后兩個小組為5支球隊組成)進行小組賽。小組賽采用主客場雙循壞賽,前四支球隊的名次要扣除與本組最后一名的積分和進球失球凈勝球。六個小組的第一名進入全國八強,六個小組的成績最好的兩個第二名也能進入全國八強。

由于行政設置的原因,BJ市、TJ市、SH市、CQ市和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沒有城市聯賽的第三級別省市區級比賽(其中澳門特別行政區只有鄉鎮街道級和區縣市級比賽形成澳門特區代表隊)。

本來香港城市代表隊具有很強的實力,不過因為不能由職業球員參賽,所以在國際足聯和亞足聯旗下參加亞洲杯和世界杯預賽的那支由職業球員的香港隊那些球員不能參加比賽,所以也就缺少了一些歸化球員的影響,拉低了香港隊與其他城市球隊的差距。

第一屆賽事,奪冠熱門為香港城市代表隊、上海城市代表隊、廣州城市代表隊和北京城市代表隊。

第一屆CCFL全國總決賽八強賽在香港、大連、BJ、青島和上海、廣州、天津、吉林八支球隊分出的兩組比賽中開打。

A組比賽大連隊爆出冷門,以凈勝球關系力壓BJ隊與香港隊攜手晉級進入四強,球隊前鋒宿學蘭功不可沒。

B組比賽實力最強的上海和廣州兩支球隊出線。

淘汰賽廣州力克香港,打破了香港代表隊主教練放出的奪得冠軍的豪言。接下來新足球城上海的代表隊爆冷輸給了老足球城大連的代表隊。

決賽廣州擊敗大連獲得第一屆CCFL冠軍,三四名決賽上海逆轉擊敗香港獲得第三。

李昌海為廣州代表隊獲得冠軍立下汗馬功勞。

前四名的城市足協獲得了中國足協和CCFL運作公司和贊助公司的不同數額的足球發展基金。

2020年8月,總冠軍爭奪落幕和各項賽事頒獎結束之后,朱文軍再次向紅日俱樂部介紹李昌海,大海也拒絕了一些中甲、中乙俱樂部再次來到紅日俱樂部。雖然大海的技術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是他的個性和球風仍然很能融入到紅日青年隊之中,何況他的年齡已經22歲,在一群比自己小的孩子們中間又得不到尊重,無法成為球隊大哥,所以他總是孤獨的不合群。

朱文軍努力的想方設法訓練李昌海,并且幫助他去贏得俱樂部領導層的信任,去贏得隊友們的友誼,結果始終事倍功半,收效很小。說實話,在民間球賽上獲得的成績不足以打動俱樂部和其他正規出身的球員。經過運作,李昌海獲得了職業球員注冊,但是由于青年隊和一線隊都有名額限制,所以俱樂部最終將他以10萬元在轉會冬季窗口賣給一家遼寧的中乙俱樂部參加中乙聯賽。

朱文軍本來希望俱樂部在合同中寫上優先回購的條款,但是俱樂部沒有同意,也只能作罷。大海再次感受到有人真正愛護他,真正幫助他,真正理解他,所以他還是向朱教練表達了以后無論自己走到哪一步,朱教練就如同父親一樣,要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李昌海后來成為那批黃金一代國腳中參加過中乙半職業聯賽的唯一一人。

朱文軍只對李昌海提出一個要求,不要光想著進球,要熱愛足球,勤練基本功,多與教練和隊員溝通,用自己的熱心去融入團隊,全面提升自己。尤其是經過仔細的觀察,朱文軍教練發現了李昌海具有的超強頭球潛力,特別囑咐他經常練習頭球,把頭球練成自己的獨門絕技,傍身之技。朱文軍甚至將自己多年收集整理出的關于世界足壇的頭球高手克洛澤、維耶里、比埃霍夫、克林斯曼、蓋德穆勒、克雷斯波、范尼斯特魯伊等人的經典頭球進攻視頻裝在一個移動硬盤中送給李昌海做離別的紀念。

在給李昌海送行的時候。朱教練語重心長地說了這一番話:“你的身體素質恐怕在當今的中國足壇甚至亞洲足壇都沒有對手,這是一種寶藏,如何把這個寶藏挖掘出來,如何讓這個寶藏成為有實際意義的運動效能,你一定要多思考,我也會想辦法。我們共同努力吧。”

這個社會,人們總是很容易看到那些人成功的一面,卻很少有人去關心別人在成功之前都吃過什么苦,受過什么難,心里不平衡,總覺得老天特別眷顧某些人,其實當機會來到我們面前,當苦難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很多人都選擇了逃避。習慣性逃避的人不應該去指責別人獲得了老天爺更多的眷顧。

大海被紅日隊賣到大連正清隊之后,確實是來到了海邊,確實是離開7年半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大連。

習慣了挫折的人一般有著比他人更加堅強和堅定的精神和意志力,但是也很可能形成偏執狂。大海在紅日俱樂部不被大家接受,恐怕就是因為他固執而偏執的性格造成的。

當初朱文軍教練在苦勸俱樂部留下李昌海并悉心栽培失敗之后,也曾經希望俱樂部不是將他賣出去,而是租借出去,并保留優先回購的條款。

結果俱樂部一意孤行,非要將他賣出去,表面看來,是為了殺雞儆猴,讓一個不符合俱樂部利益的球員離開會告誡一批小有成就開始沾沾自喜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球員,同時也是為了俱樂部的內部團結。實質是,應該是俱樂部多數領導和技術人員都不看好李昌海的發展,這個已經22歲的球員可能的發展空間非常有限,俱樂部不能為了他而損害一支偉大球隊的建設計劃。

所以當中超和中甲的4、5只球隊準備低價引進李昌海的時候,朱文軍為了讓李昌海能有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和破繭重生的機會促使俱樂部放棄將李昌海出售給中超和中甲的球隊,而是去了這家叫大連正清的中乙俱樂部。在這么小的俱樂部,功利性和競爭性都小很多,是李昌海成長的好環境。

大海非常感激朱文軍教練的幫助,感受到從小就缺失的父愛,所以干脆下了跪拜了朱教練為干爹,按江湖的說法叫做,朱教練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皺眉頭。

朱教練當然不會讓他去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希望他到了那家小俱樂部勤奮訓練,認真比賽,尊重教練,團結隊友。尤其是李昌海的脾氣最讓朱教練不放心,好的時候任誰怎么欺負他甚至侮辱他都沒什么,不好的時候恐怕就是斷腕放血的結果。

在俱樂部試訓的時候,他就曾經一拳將廁所的厚木板門打得粉碎,也曾經將訓練場上的一個鐵質器械一腳踢得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朱文軍教練及時制止,有一位平時和他不對付的隊友可能就會在訓練中被他掃斷腿,從此告別足球場。

他優異的體質和堅定的意志,靈活而充滿爆發力的身體使俱樂部不少技術人員覺得,他與其說是足球運動員還不如說是散打、泰拳或者拳擊運動員更合適。而且李昌海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劍一樣,既鋒利無比又具有危險性。對于一家成熟的俱樂部來說,李昌海這樣的球員挑戰大于機遇,對于一些小俱樂部來說,反而李昌海的價值要大一些,是機遇大于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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