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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強力膠(下)

因為自己的身高和防守方式,張寶丐在大足聯賽中獲得了“中國的科爾多巴”的稱號。對此,張寶丐非常謙虛,他曾不止一次的在微信和QQ群之中對喜歡自己的大學生球迷解釋:“我和科爾多巴差得太遠了,我也沒有他的那種足球天賦,即使我努力的學習他,最終我也肯定不如他,現在我僅僅是個CUFL的非職業球員,如果哪一天我能站在中超賽場上,能代表國家隊去參加國際比賽,那個時候我才配與科爾多巴相提,現在我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和我的偶像相提,我會努力,也有信心,但過早的這樣對比我的壓力會很大……”

2020年春節后,CSFL進入第一屆總決賽,并啟動了第二屆大區賽預選賽。

已經是大四學生的張寶丐,突然得到中甲升班馬球隊云南彩云隊的試訓通知,一開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后來確證之后,他趕去昆明參加了試訓,并且表現得還算不錯。

當時云南彩云隊在中甲實力榜上排名第十一,沖超難度比較大,保級卻也基本無壓力,所以主教練葉云琛大量提拔年輕球員進入一線隊鍛煉,通過朋友介紹,觀看了一些球探公司收集的張寶丐參加第一屆新大足聯賽CSFL的比賽錄像,覺得這個個子不是太高的球員意識不錯,身體不錯,心志堅強,具有一定的潛力和上升空間,所以才由俱樂部發出通知邀請張寶丐到昆明試訓。

俱樂部給張寶丐三天的時間考慮。當時擺在張寶丐面前的路有三條,一是簽約由大足隊員直接轉為職業球員,二是考研繼續讀書,三是進入女朋友路瑩的姨媽開的一家保險公司管理層工作。

張寶丐和路瑩是因為大足聯賽而認識的,路瑩本身是云南一所大學足球隊的啦啦隊隊長。雖然不是很喜歡足球,但性格活潑的路瑩卻是個人來瘋,特別喜歡熱鬧。所以不論足球籃球羽毛球乒乓球她基本都不碰,卻很喜歡在場外組織啦啦隊搖旗吶喊。

第一屆CSFL,也就是2019-20賽季大足聯賽大區賽預選賽階段的時候,路瑩的球隊戰績不佳,在四支球隊組成的小組賽中兩戰一平一負墊底,而張寶丐所在的電子科技大學隊則在小組中兩戰兩勝提前出線獲得大區賽決賽16強賽參賽資格。最后一輪小組賽,恰好是電子科技大學與路瑩的主隊交手。

正好在這個時候,路瑩的啦啦隊隊員郭小敏的男朋友陳明德出現在啦啦隊。陳明德聽啦啦隊員們談論球隊形勢,突然在女朋友面前逞能,說出張寶丐是自己的高中同學,而且是最要好的哥們兒那種。于是啦啦隊隊長路瑩就拜托陳明德去做張寶丐的工作,希望張寶丐能在球隊已經出線的時候適當的給她們的球隊一個機會。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電子科技大學隊輸球,那么路瑩的球隊至少還有一個出線可能性,就是在如果出現同分的情況下憑借凈勝球的優勢獲得出線權。當然,這樣理想的結果還需要在自己贏球的時候戰勝自己已經得到3分的球隊平局或者輸球。

陳明德明顯是隨意夸口,其實他僅僅是張寶丐高中那個年級的另一個班的同級校友而已,幾乎在整個高中三年就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只是他知道這個張寶丐是校隊的隊員而已。憑著陳明德的面子,他確實一點機會和把握都沒有。

最后,磨來磨去,陳明德不敢一個人去說,只好帶著路瑩去找張寶丐“暗箱操作”。

路瑩的心思是,如果張寶丐作為對方主力中后衛上場,即使不能影響全隊,替全隊做主“放”他們的球隊一馬,至少他一個人的特殊位置適當給點讓外人看不出來的“松動”,就已經很有可能給自己球隊創造機會了。

陳明德又趕緊想辦法至少讓張寶丐在和他們見面的時候不至于顯得不認識,這樣的情況會讓他太沒有面子。于是他不斷的打電話發微信問自己還保持著聯系的高中同學,問誰和張寶丐熟悉。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管你是用真心還是用假心。還真是讓陳明德找到了一個自己也認識,又同時與張寶丐也認識的同學,于是讓這個同學先發了微信介紹自己,然后自己再微信了張寶丐,說了自己希望和他見見面的意思。

張寶丐在球隊中已經是老大哥級別的人物,再有幾個月,他就會大學畢業,離開自己的校園足球,所以在一群年輕的大一大二師弟中他儼然已經成為球隊大哥,更何況,他的存在和他的位置本身就是球隊后防的保障。很多球隊的隊長或者球隊大哥都是中后衛,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位置的球員都很重要,且常常都是很強悍很霸道很勇猛很有擔當的人。

見面時要帶著路瑩,陳明德確實有點小心思。他知道張寶丐還沒有女朋友,所以路瑩這個活潑好來事的女孩子說不定就能完成一個“美人計”的故事。

事情的發展確實出人意料。

不但有點心思的陳明德沒有預料到事情的發展,當事人的張寶丐和路瑩更是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真實情況。

大家一起在咖啡廳喝咖啡,大家閨秀的路瑩顯得很有氣質,很有范兒。張寶丐見微信里說好的同學聚一下有點事情,怎么會意外的來了一個小精靈。想當然的,張寶丐把路瑩當做陳明德的女友。可慢慢的談起話來,又發現路瑩應該不是陳明德的女友。

大家稍微聊了聊天客氣之后,既有氣質又有范兒,卻時不時流露精靈古怪的表情和語言的路瑩說明了來意,請張寶丐一定要幫幫他們。

張寶丐并沒有義正言辭的拒絕,只是為了陳明德的面子,為了路瑩這個一見面就有點打動他的女孩子。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是拒絕的,為了體育道德,為了公平競賽的精神,他就算不是職業球員也要維護體育精神的尊嚴。他的想法是說得模棱兩可,到時候按理自己球隊未必會派上全主力上場,自己沒上場自然也就不可能“腳下留情”。就算自己上場了,認真負責的踢比賽,事后再找機會給路瑩解釋說明,讓路瑩體諒自己的難處和原則性。

可以說,大家談得還比較愉快。路瑩和陳明德都當張寶丐答應了,張寶丐卻另有打算,可以說這是個意外的誤會。

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誰在真正做主。比賽當天,本來不應該上場的張寶丐卻被教練派上了場,不過教練也提醒了一下注意保存體能防止受傷以便在淘汰賽的時候保持狀態。意思很明顯了,要保存實力,盡可能的踢得松一些,只要不輸球就基本完成了任務。

其實很多球員都知道,狀態這個東西很奇妙,有時候狀態來了擋都擋不住,有時候狀態不來怎么努力都白費,而且一旦士氣松懈了之后要再鼓起來就難了。

教練打的如意算盤上既讓主力上場,保持狀態,又要他們適當的放松,防止在已經出線的情況下造成人員損失。

結果比賽結束的時候,電子科技大學隊以0比2輸掉了比賽。球隊第一球是對方的一個直接任意球碰人墻后折射入網,禁區外合理犯規的人正是張寶丐。當然人們不會去議論這個犯規者主觀上有什么意圖,因為如果要打假球,誰也不會用創造任意球的方式造假,任意球直接破門的概率不足以讓人懷疑,如果要給對方送分,還不如烏龍或者造點球。

讓人產生美麗誤會的第二球比第一球更讓人津津樂道。

當時已經進入比賽補時,路瑩的球隊在比較凈勝球的時候與另一支積四分的球隊在積分、凈勝球和勝負關系上都一樣,只是進球數要比對方少一球,如果就以當時的比分結束比賽,路瑩的球隊將以進球數少一球而遺憾的排名第三。

補時第一分鐘,電子科技大學隊仍然落后一球,心急要扳平比分的球員全線壓上。在一個角球機會中就連張寶丐都沖入對方禁區爭頂,讓人爭議的情況出現了。

首先是張寶丐與自己的隊友都急著爭頂頭球而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結果兩人都沒有碰到皮球,球被后點的一名隊員凌空掃呲,球速變緩被門將得到,然后手拋球發動快速反擊。接著讓人爭議的情況又出現了。

快速往本方半場回防的張寶丐企圖用戰術犯規來阻止對方的快攻,誰知道他追到對方控球球員身后緊貼上去,在本方球員協防過來的一瞬間將球破壞捅了出去,讓本方球員沒有碰到球,這本來是一個兩人包夾斷球或者戰術犯規的常規情況,可惜張寶丐的捅球不偏不倚的來到了對方另一名反擊的前鋒腳下,形成單刀。張寶丐的防守竟然形成了幫助對方傳球!

對方前鋒沒有浪費單刀機會,再次破門最終憑借這個進球以凈勝球多一個而晉級十六強淘汰賽。

張寶丐在比賽結束之后非常沮喪,雖然這場球并沒有影響到本隊晉級和小組排名,可惜以失誤少而著稱的張寶丐卻罕見的在一場比賽中幾乎直接造成了對方兩個進球。

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張寶丐在比賽后沮喪的表情讓隊友們都紛紛來安慰,沒有人責怪他,球賽紀律委員會監督在賽后的錄像認定當中也確認本場比賽并不存在讓球假球的可能性。但這個世界卻有幾個人堅定的認為張寶丐確實對他們的球隊“腳下留情”,路瑩和陳明德就是其中兩個重要知情人。

比賽結束后的晚上,路瑩電話告訴張寶丐,非常感激,而且要邀請張寶丐吃宵夜。張寶丐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更何況這也不能亂說,免得把本來沒有的事情越說越說不清,只好找借口拒絕。

第二天陳明德也在和張寶丐遇上的時候以一種心照不宣的笑容說:“確實是老司機,天衣無縫!兄弟記住了你的人情!”張寶丐能說什么?難道一定要強調一番我不是故意失誤,我只是陰差陽錯的正好失誤了?對方如果說出我們找你時,你不是并沒有拒絕嗎,這個時候張寶丐不是把本來沒有的事情坐實了嗎?

有些事是可以解釋的,有些事只會越描越黑,世間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

更讓人不可理解的是,路瑩這個當初宣稱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男人不入眼的青春美少女居然還真是愛上了張寶丐,兩人不到兩個月的交流就成了戀人。

張寶丐曾經很認真的說我那場球確實沒有故意失誤讓球,我之所以沒有明確拒絕主要是考慮到自己很可能不會上場,即使上場了也不能違背公平競爭的體育道德而讓球。路瑩卻很認真的說,你在開玩笑吧,那有那么巧的事情,你整個賽季的比賽也只有兩次失誤,全都是出現在這場比賽中,這可能嗎?

和路瑩談上戀愛之后,張寶丐確實找到了人生之中除了足球以外的又一個摯愛。不論他們的戀愛是否真是郎情妾意,至少張寶丐的初戀讓他真正的找到了另一種人生,原來生活中也可以沒有足球的。

于是,當情意正濃的時候,路瑩要張寶丐在足球和她之前做一個選擇的時候,張寶丐能怎么選?

大多數女人可能內心深處都希望得到一個答案,就算是假的也愿意相信。就是在和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或者情人的最大愛好的較量中獲勝。也許她們并不是真的要男人放棄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愛好,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男人心中的地位。她們希望自己才是男人心中的第一。比如生活中總是有女人逼迫男人戒煙,不排除不少的這種心態。

當路瑩以分手來要挾張寶丐的時候,張寶丐妥協了,沒有和云南彩云隊簽約,而在大學畢業后進入了保險公司工作。不但放棄了考研繼續留在校園足球聯賽中的機會,還放棄了每年一度的夏季窗口大足聯賽選秀機會。既然答應了女朋友畢業后去保險公司工作,那么這次大足聯賽的大區決賽階段比賽各大區32強賽和全國總決賽16強賽就是張寶丐的足球告別戰。

對于曾經給自己提供機會的葉云琛教練,張寶丐是充滿敬意的,雖然自己沒能去云南彩云隊踢球,張寶丐還是對葉教練表達了以后有機會的時候一定到葉教練手下去訓練和比賽的愿望。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可是有些千里馬遇到了伯樂,卻沒有能夠及時發揮自己千里馬的潛質,而因為各種原因失去了馳騁原野的機會。同時,千里馬就是千里馬,也許還是只有在大草原上才能展示自己。

2019年開始的CSFL比賽在原來的大足聯賽基礎上采用了一些新的賽制和比賽運作模式。只要是組建了校足球隊的大學都能參加,但是如果沒有標準足球場則無法報名參加超級組比賽。比較而言,CSFL的普通組和高職組整體實力較弱,球隊競爭性也要差許多,所以關注度也就不能和超級組相提并論。

普通組和高職組只在全國分南北兩個區,分南北區預選賽、南北區決賽十六強賽和全國總決賽八強賽三個階段。

超級組賽制更加復雜。首先是獲得報名資格的球隊參加第一個階段的各省區市的預選賽,產生各省區市的五到八支球隊參加第二階段的大區賽32強預選賽,產生各個大區的16支球隊參加第三階段的大區賽16強決賽,最后每個大區有二至三支球隊參加全國總決賽16強賽。全國總決賽16支球隊由七個大區(分區與城市足球聯賽相同)的前兩名和東道主球隊、上屆冠軍隊組成。如果上屆冠軍隊和東道主球隊都在大區賽16決賽中進入前兩名則由本大區的第三名頂替名額參賽。

全國共分東北、華北、華東、華南、華中、西北、西南七個大區,除西北大區由六個省市區組成華北大區由五個省市區組成以外,其他五個大區都由四個省市區組成。考慮到均衡性的安排,遼寧、BJ、山東、上海和廣東都分布在不同的大區。與其他非職業聯賽和校園足球聯賽不同的是,CSFL允許香港和澳門的大學在華南大區報名參賽。

CSFL與CUFL最大的不同其實不在分區更細化更合理,讓參賽球隊更多更積極。最大的不同其實是在學習NBA經驗和韓國大學生聯賽經驗再結合國情進行的夏季窗口選秀活動。每個賽季大足聯賽結束后,大足球員都可以報名參加中超、中甲和中乙俱樂部的選秀活動。

因此,只要是在大足聯賽表現出色的隊員,就算沒有得到俱樂部球探或者職業公司球探的推薦也還有一個機會進入職業足球俱樂部踢球。有些球員就算得到職業俱樂部的試訓邀請也曾經拒絕,因為還可以通過表現去申請參加選秀,有可能被更有實力的俱樂部看中,獲得更好的職業合同。

借鑒NBA的經驗,CSFL選秀也制定了弱隊優先的原則,這可以讓球隊具有更均衡的實力和競爭力。平衡因為市場調節所產生的國內大學生球員的分布和出場機會。一些大學生球員寧愿到弱隊去是因為可以更容易打上主力,一旦打出自己的水平則由機會入選國奧、國足二隊,甚至國足一隊。也有可能被強隊以高額轉會費、高額年薪挖過去,這筆高額轉會費將起到幫助弱小俱樂部平衡財政的積極作用。

CSFL的三個祖別分別是超級組、普通組和高職組。超級組由體育專業學院或者設有體育專業的院校參加,也可以由組建了校園俱樂部的普通大學報名參加;普通組則是全國普通高校都可以報名參加;高職組由全國職業技術院校參加。只要沒有獲得全國職業球員認證系統注冊的球員都可以報名參加,專科、本科、研究生大學生都可以參加。

有些大學通過特招的方式將一些從小進行專業訓練的足球學校的學生招進自己的校隊來提高校隊實力。但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隊員都只能參加超級組比賽,而不能報名參加普通組和高職組的比賽。一些在足球學校訓練中不能得到足球學校認可或者不能獲得更好機會的孩子都有機會去參加大足聯賽,獲得另外一個走上職業足球的道路。

張寶丐在第一屆CSFL的賽場上從頭年9月份開始一直征戰到2020年7月。代表電子科大參加了SC省賽區預選賽,晉級之后又參加了大區賽32強預選賽。32強大區預賽采用分組抽簽確定主客場比賽賽制。電子科大與云南賽區的云南師大、貴州賽區的貴州財大、廣西賽區的桂林電子科大分在第二小組。

電子科大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在后來的職業球員梅東進、竺小豐和羅金仝的率領下分別以主場3:0擊敗桂林電子科大、客場5:2擊敗貴州財大提前晉級大區賽16強決賽,最后一場比賽做客昆明,然后發生了路瑩和張寶丐之間的故事。最終,電子科大與云南師大共同晉級西南大區16強決賽。

西南大區16強決賽分成4個小組進行主客場6輪比賽。電子科大與云南大學、廣西師范大學、貴州醫科大學分在D組。

信心滿滿的電子科大出師不利,第一輪比賽就在成都的主場0比1惜敗小組實力最弱的貴州醫大,爆出冷門。其后又在主客場被實力強大的云大雙殺。在最后一輪客場對陣貴州醫大之前,張寶丐的球隊5輪比賽1勝1平3負以4分的積分排名小組最后一名。第五輪結束之后,云大以11分高居榜首,廣西師大6分排名第二,貴州醫大5分排名第三。最后一輪之前,云大提前進入8強淘汰賽,其他三支球隊都有機會晉級。

電子科大要想出小組出線只有依靠自己客場獲得兩個以上凈勝球擊敗貴州醫大,還需要云大在提前出線的情況下至少不輸給廣西師大。云大這支球隊中也有后來成為職業球員的4名隊員,分別是后來加盟重慶北斗的張舒文和李正楚和加盟云南彩云的穆朝昆和路文定,實力與電子科大相比并不占優勢,關鍵是球隊整體配合和狀態好于電子科大。所以不但能夠提前出線,而且一定程度上掌握了電子科大的命運。

比賽在貴州醫大的主體育場進行,上半場知恥而后勇的電子科大連入兩球領先進入半場休息,這對電子科大來說,應該是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可從另外一個場地傳來的消息明顯對他們不利,因為在另外一個結束的半場之后云大主場0比1落后廣西師大。

中場休息時,張寶丐不和任何人說話,教練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憋足了一股勁頭要在下半場去拼命。

下半場一開場,從昆明傳來的消息對電子科大更加不利,云大居然又被廣西師大在開場不到1分鐘就攻入一球,0:2落后。如果云大輸給廣西師大,廣西師大將積9分以小組第二出線,則無論這邊比賽的最終比分是多少都將無濟于事。

雪上加霜的事情是,下半場第10分鐘,全力猛攻的電子科大被對手打了一個反擊,對方前鋒利用電子科大整體后衛線壓上的時機過掉門將打空門把比分追成1:2,對于擊敗電子科大或者戰平電子科大而廣西師大輸球也有希望晉級的貴州醫大來說,他們也絕對不會放棄。何況他們的機會還比電子科大隊更大一些。

當時的張寶丐已經頭腦一片空白,全場飛奔,不斷助攻到對方禁區,而且防守的時候全力狂奔到自己禁區防守。甚至為了分身擋住對方勁射被對方一記勢大力沉的抽射擊中小腹,痛苦倒地。為了將對方的吊射頂出底線甚至冒著與門柱相撞的危險。為了防守,頭被對手踢破,血流滿面。

當裁判提議他下場的時候,他哭著對教練和裁判說:“這是我最后一場大足比賽,我不想當逃兵,我不想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教練和裁判被感動,應急醫生也被感動,球迷們被感動,甚至廣西醫大的一些球迷也給他鼓起掌來!

經過包扎,張寶丐重新上場。俗話說:兩兵相遇強者勝,兩強相遇勇者勝。在這種關鍵時刻,整個比賽碌碌無為的梅東進、竺小豐和羅金仝等隊友突然爆發,三人在5分鐘時間里配合打入2球,將比分變成4:1,昆明那邊的消息卻再次傳來讓電子科大絕望的消息,廣西師大再入1球。3比0,基本上廣西師大已經獲得了勝利,同時晉級8強淘汰賽!而電子科大則最多以勝利者的身份結束這屆聯賽。

比賽時間已經只剩下20分鐘,留給電子科大的時間越來越少,可是命運已經不在自己手中。

在職業比賽中,3:0的比分基本上已經具有決定性。但是在大足聯賽這種并非職業性的比賽中,3:0恐怕還算不上大局已定!畢竟不是職業聯賽,畢竟參加者不是職業從業人員,所以偶然性或意外都比職業聯賽更多。

已經提前出線的云大在0:3以后突然像憤怒的雄獅一樣爆發出來。很快就還以顏色,攻入一球。在比賽結束前,廣西師大開始保守起來,全場退守,放棄了中前場,全隊回到禁區附近密集防守。有人說,這是因為廣西師大不僅獲勝,而且還要無休止的狂攻,這讓云大的隊員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屈辱比分造成的。不過,這些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誰也不能保證說云大在讓球。

全場比賽第90分鐘,忙中出錯的廣西師大送給對手一個點球,成體當然不會客氣。就在補時快要結束的最后一次進攻中,在近20分鐘的高強度防守高壓下,廣西師大的后衛接近崩潰的神經終于崩潰,一名后衛將對方的球斷下準備開球解圍結束比賽,另一名后衛卻鬼使神差的出現在解圍線路上,球擊中他的后背折線進入自家球門。烏龍球!3:3!

由于張寶丐下場治療,這場比賽的補時比較長,達到5分鐘。當時的場上比分為4:2,如果以這個比分結束,電子科大與廣西師大同積7分,雙方凈勝球一樣,雙方勝負關系為廣西師大1勝1平占優,最終電子科大隊將排名小組第三。又到了要計算小分的時候,只不過這次電子科大的掌握命運的不是自己。

上帝為你做好了準備,上帝將你的命運交回你自己手中,你還需要做什么?

昆明那場比賽的烏龍球出現在補時第2分鐘,貴陽這場比賽的最后一球出現在補時的第4分半鐘。參加大足聯賽4年的張寶丐,很少進球,他的第三個進球,具有極端重要的作用,甚至在張寶丐一生中都具有無法比擬的特殊性。

在一場也算萬眾矚目的比賽中,不缺乏進球、不缺乏爭議、不缺乏紅黃牌、不缺乏血性、不缺乏斗志、不缺乏巧合、不缺乏猜疑,就只差一個進球!這個時候,站在門線邊的張寶丐,下意識的背身靠住對手,輕輕一捅,在全場幾乎是最后一次進攻中,角球發出,禁區混亂,幾乎兩隊22個人都擠在狹小的禁區中,5:2!電子科大隊贏了,晉級大區決賽8強。

這場比賽,可以算得上大足聯賽歷史上最精彩的比賽之一,并且,是這場比賽錘煉了一支冠軍球隊,錘煉了幾名球員,甚至改變了一名球員的命運。

張寶丐在帶領電子科大獲得大足聯賽冠軍時,張寶丐明白了自己在足球和女友間應該怎么取舍。參加了2020年夏季窗口的大足聯賽選秀,被一支中超弱旅在第二順位選中。不過半個賽季之后他就被中超勁旅廣州紅日高價挖到旗下,終于如大舅所愿的打上中超聯賽。

奇怪的是,路瑩在鬧了一陣子脾氣之后,居然重新回到張寶丐身邊,對于這樣的結果,張寶丐又一次完全沒想到。

電子科大在后來的大足聯賽時,總會在開球前圍成圈大喊張寶丐在那場關鍵比賽中說過的一句話:“只要我們堅持,我們就能成為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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