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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山夜宴,階下囚

被看守住的時間總是煎熬。

盡管他也知曉如今才過了片刻,但也如過去了數(shù)天一般。

方士自從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論如何也逃不走后,索性坐在了地上,仰著頭看著那大漢。

經(jīng)過觀察他發(fā)現(xiàn),這大漢雖然看上去木訥,但身子卻分外靈巧。

只要自己稍有動彈,對方就會迅速做出反應(yīng)。

但還是有一些疑點讓方士放不下心來。

這大漢似乎從站在那里開始就并未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仿若一個死人。

但死人又如何能動彈?

仔細想想也就放棄了如此荒誕的念頭,或許是因為此人天賦異稟吧。

方士只能如此解釋。

未及片刻,卻是從那幽邃的山洞里傳出一陣炸響。

緊接著便聽見無數(shù)慘叫哀嚎,以及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要從里面出來了!

方士屏息凝神,渾身又提起了勁。

若是有山匪沖出來大鬧一場,或許他還有機會離開。

至于體內(nèi)的蠱毒,早晚都能解開。

在方士體內(nèi)還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抗衡蠱毒,所以倒也不怕其危及生命。

一道身影率先從山洞里竄出來。

只是那身形落入方士眼中,卻讓方士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來人渾身是血,兩手不斷在自己胸口抓撓,十指幾乎入肉。

喉嚨里沙啞地說著沒人聽懂的話,在見到方士的時候似乎眼中帶著驚喜,朝著方士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但還未走幾步,卻是徑自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記下便沒了聲息。

“喂你沒事吧,喂!”方士呼喚著倒在地上的人,可對方并未再發(fā)出任何一點聲音。

顯然是死透了。

在此人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未等方士細想,第二人已經(jīng)從山洞里沖出。

只是此人也和方才出山之人一樣,渾身染血,甚至都未曾發(fā)現(xiàn)方士的存在,只是一個勁地往外跑,最終直接腳下踏空,摔落山崖。

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竟讓人做出如此癲狂的舉動。

對于其中正在發(fā)生或者是早已發(fā)生了的事情,方士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又有三人連續(xù)從山洞里沖出,大聲吼叫著。

其中一人朝著方士沖來。

但就在此時,一直沉默著的壯漢動了,地上插著的長刀揮砍,直接將對方斬去一條手臂。

那人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中。

“他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不能別動手嗎!”方士不滿地嘀咕一聲。

但壯漢卻依舊未曾有絲毫反應(yīng)。

那人身死,便將長刀重新插在地上。

沉默如初。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從山洞中活著出來,而活著出來的人,卻沒有一個能活到最后。

起初方士對眼前感到驚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終歸是麻木了一些。

直到看見最靠近他的那個人身軀搐動了一下。

隨后便見一道血絲一般的線破開他的皮膚,輕輕蠕動著。

“原來……是這樣嗎?”方士不禁苦笑,原來造成這一切的人都是她。

“你們寨主年紀不大,殺人倒是從來不手軟啊……”

他對著那壯漢說道。

但壯漢卻并沒有回答他的一絲。

方士也不惱,這些都已經(jīng)習慣。

正是夕陽漸漸沉下。

地上的血跡逐漸干涸,但暮色落在地面上,依舊將那些痕跡映照得艷麗。

單調(diào)的腳步聲,從山洞內(nèi)傳出。

不只是一個人,因為腳步聲顯得很雜亂。

從山洞里走出三道身影。

一身布裙的少女,在陽光下露出的笑容讓方士不禁恍惚。

少女身后正站著那一臉呆滯的壯漢。

在壯漢的手里,提著一道消瘦的身影。

卻是一個熟人。

就算如今是第一次見到此人面龐,但那身黑袍卻是眼熟得很。

盧義!

那個引起混亂之人,打開了石門之人,如今卻是一副凄慘的模樣。

蒼老的身影在夕陽下,暮色更重了。

“盧義,有一點本小姐姑且表揚你一下,居然可以瞞過我活到現(xiàn)在。”走出山洞的黃岑心情似乎很好,伸了個懶腰便面對著盧義,又指著倒在地上的一道身影,“自己詐死,然后讓自己的兒子坐著寨主的位置,當真是好計謀。”

“那也……比不過黃寨主神機妙算,黃寨主一身本事驚人,我盧義心服口服……”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頹然和無奈,盧義看著倒在地上的那道身影,雖然面龐已經(jīng)扭曲,但依稀還是能辨別出究竟是何人,心中不免苦澀,“黃寨主,如今你要我盧義如何?要殺便殺了吧……”

“自然是要殺你的。”黃岑淡淡地說道,卻是轉(zhuǎn)身看著另一個方向,“不過不是現(xiàn)在,另外大哥哥……方才你都逃不了,別以為現(xiàn)在就逃得了了。”

“倒是我低估你了。”方士苦笑。

原本還以為黃岑與盧義對話的時候正是他逃離的最佳時機,而且一直守著他的壯漢也有了回到黃岑身邊的趨勢,但沒等方士多做行動,卻見壯漢靈巧地回到了他的身后,再加上渾身的蠱毒發(fā)作,更不可能離開。

看不見刀,卻見得到刀影。

此時那把刀應(yīng)該正懸在他的頭頂。

“走吧,回去了。”

黃岑一聲令下,兩個壯漢分別將盧義和方士抗在肩上,隨著少女離開。

方士與盧義之間靠得極近,只是對方似乎并沒有與方士套近乎的意思,方士也未曾打算與他多說一言。

當初正是他將方士逃走的希望斷送,如今自然無話可說。

不過這黃岑如此幼小,卻僅僅依靠兩人就將狂風寨里的人都解決了嗎?

那山洞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方士好奇,他想問少女詳情,但又生怕不小心觸怒了對方。

這小姑娘喜怒無常,比尋常山匪還捉摸不透。

無奈只能閉眼休息,只是在閉眼的瞬間,卻聞到一股特殊的氣味。

方士心中暗驚,將視線落在扛著自己的那人身上,卻見在那人脖頸處一道道紅線纏繞。

果真如此!

他再次閉眼,不作他想。

……

道前突逢斷崖,有木閣盤踞斷崖之上,下有深淵幽木,上可見接天險峰。

木閣間云霧繚繞,倒也頗有古韻,仿若仙地。

只是在這些木閣入口處,卻正立著一座石碑。

石碑上僅有二字——黑山!

黑山寨!

歷經(jīng)許久,眼看著天色完全暗淡下來,方士終于是被帶到了此處。

眼看著有三名穿著黑衫的山匪靠近,少女一聲令下。

“將這兩人分別關(guān)著,今晚你們家寨主得了寶貝……得慶祝一晚,明日讓你們見識一下你們家寨主的本事!”

“是,寨主!”

方士被其中一名山匪接手,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前走。

此人卻與那扛著他的壯漢不同,似乎……更增添了幾分不一樣的氣息。

但終歸是山匪,身上還是沾了不少的血腥味。

“走快些,再磨磨蹭蹭地把你腿砍了!”

前面的山匪猛地一拽,將方士的身子拽到跟前,打斷了方士的臆想。

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穿過一條甬道,兩側(cè)是幽暗的牢籠,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邊上插著的火把。

“老實在這兒帶著,明天就讓咱們寨主好生招待你們!”

那山匪將方士推入其中一座牢籠中,關(guān)上鐵門。

又狠狠地威脅了兩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不久,此處便只剩下方士和那盧義兩人。

至于邊上的牢籠是否還關(guān)著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起碼在他目之所及,就只有關(guān)在他對面的盧義一人。

如今對于未來的自己生死尚不明確,倒也難得清閑了許多。

被蠱毒侵蝕的身子也逐漸適應(yīng)那種疼痛,或許是黃岑那小丫頭不再刻意地催動蠱毒,讓他也好受了不少。

看著不遠處的老人,方士倒也不含糊地打了一聲招呼。

只是這聲招呼在他人聽來,卻頗有嘲諷之意。

“我說你……居然有命活到現(xiàn)在?真是不容易呢。”

“活到現(xiàn)在又如何,反正早晚都得死。”

面對方士嘲諷一般的語氣,老人此時卻顯得頗為平和。

讓方士感到意外的同時,不禁心里也有些沮喪失落。

原本還想趁著對方也關(guān)著的時候譏諷一二,也對得住前些日子對方對他的照顧。

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根本就一點也沒有介懷的意思。

“你就不想繼續(xù)活下去?”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繼續(xù)活著又有什么意義?”盧義輕嘆一聲,整個人傴僂的身軀蜷縮在角落里,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我的孩子……我的仙藏……狂風寨……都已經(jīng)沒了,如今淪為階下囚的我還能做什么?”

“也是,為了那什么仙藏你連自己孩子都殺了,真是作孽啊……”

方士一聲長嘆似有所指,卻是繼續(xù)問道,“不過那盧俊當真是你孩子?看他的樣子似乎與你并不熟悉。”

“哼,黃口小兒又懂什么!”

“你!”

方士一時語塞,他沒想到臨末居然還被盧義反咬一口。

但馬上他心里便平衡了。

終究是將死之人,計較那么多干什么呢!

雖然方士還未想到自己會是如何處境,但盧義卻是必死。

就算如今方士連對方命數(shù)都看不見,但他就是有這一種感覺。

“罷了,方小友你若是想知道,我也便告訴你好了……”

一陣沙啞的怪笑之后,盧義咳嗽一聲。

或許是苦于沒有人陪他說話,卻是將一些東西零零碎碎地說了出來。

以前收養(yǎng)方士的上一任守墓人說過,人在死前當真是無話不說。

這點方士深表認同。

因為畏懼,所以恐懼,所以想將一切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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