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賬？”導師斜著眼睛看了一下不遠處的楚千，“恐怕你還……”未等導師說完，言玖已經閃身過去，迅速地起刀連刺導師的三個重要部位。

但是導師的速度也是奇快，同樣也是連出三招，第一招拍開了言玖的手，第二招則是換另一只手拍開了言玖的一擊，第三招雙手齊出，攥住言玖的右手手臂，攀住的同時還按了一下他的筋絡，令言玖的右手無力，短匕掉落外地，接著將他的手臂下壓，想把言玖鎖在地上。

可是這種鎖技，言玖的師父曾經對他使用過，對言玖來說只需一個翻身就可以躲過，但是他并沒有馬上這么做，因為這一招他的師父也曾經用過，而且還將破解的招式教給了言玖。

“如果你的面前站著一個強者，他的招式剛柔并濟，短時間內你無法打敗他，時間長了你又會敗局，那么你將怎么做？”一個失去了頭發的女人在言玖的面前說著，她閉著眼，仿佛入定。

“我……”言玖低著頭想著，但單靠想象的話他有好幾種方法可以打贏對方，可是師父能這么問，他就這事情就一定不簡單。

“想象不如實踐，你把我當成那個強者，如果你能三招之內破除我的招式，那么你離出師也不算太遠。”女人說著做出起手式。

“你先。”師父說著，言玖聞言竊喜，先手的話雖然無法預判對手下一步，但是對于他們這個門派來說，要的就是快，所以先手的話他就能先攻擊對手的弱處，然后再尋找她的罩門。

“師父，那你可得小心了。”言玖說著猛躥上前，伸掌刺向女人的肋下，但這只是虛招，如果師父去抵擋他這招的話，那他也就可以出實招了。

果然師父猛地抓住了他的手掌，并往他的手肘處攀去，不過令言玖沒有想到的時候，師父的招式突然變得剛硬起來，在抓住第三下的時候便將他的手臂往下壓，似乎想瞬間把他鎖在地上。

毫無疑問的，言玖還沒有拿出他的實招就被壓制住了，手臂也被鎖到他的身后，他只要動一下就感覺到手臂即將脫臼的痛楚。

“不行了，師父，我認輸。”言玖拍著地面求饒，以往師父出招都是又快又狠，但只是瞬間，并不像現在這樣用這些繁瑣的鎖技，現在倒好，又快又猛，想躲都躲不過。

“你還不足以去面對這個世界，小九。”師父說著放開手，她轉頭看向遠處，而言玖則扭了一下手臂站起來。

看到師父的樣子，他以為師父是恨鐵不成鋼，此刻正在懊惱，因此他記下了這次打斗，他記住師父只用了一招就制服他了，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破解這一招。

他日以繼夜地思考著，晨起練功，最后卻發現自己想的太復雜了，他只需要翻身就可以破解這一招，所以到了第二次試煉時，他向前翻身，卻沒想到師父朝著他的小腿踩了一腳，隨后又把他鎖在地上。

他再次翻身，但是仍然被壓在地上，而這時的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想要破解這無限輪回，他只能變招。

而現在，他被導師按壓在地的同時，向前翻身，然后揮刀劃向導師的下盤，原本踢出小腿的導師換招成推，瞬間將劃來的刀推開，而這一招，只不過是虛招罷了，真正的攻技并非這一招。

言玖松開手，利刃像上盤旋，隨后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接住，沒錯，就是那只被壓制住的手，他對于短匕的控制也可謂是爐火燉青，接住刀的同時扭刀向上，還沒有接觸到導師的皮膚，他就已經放了手。

言玖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撿起了另外一把短匕，翹著嘴角看著導師，而剛剛的那一套招式，便是他師父教給他用來對付這個人的，雖說這只能用一次，但從心理上已經讓對方摸不著頭腦了。

“這一招不錯，她可是教了一個好學生啊，沒想到今日竟然能破除我的招式，想當年，你師父可是被我壓得死死的。”導師站直身子，他舉起了手，袖子已經被開了一個口子。

“老頭，對付你的招可多著呢，師父她是不對你下死手，我可不一樣，反正今天你就等著變太監吧。”言玖說完起身后退。

導師并不理解這一招是什么意思，按照自己所知道的，言玖的門派講究的是快且狠，注重于短時間內奪取對手性命，結束戰斗，但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不攻反退，要說是隱藏自己來偷襲，但這天臺如此寬敞，根本就看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就算是有，對自己的效果也不怎么樣。

不過，管他呢，這個小子也是來偷東西的，不論如何，先抓回去再說。

導師想著緊追上去，卻沒想到只跑出了四步，就絆到了一樣東西，他轉頭看了一眼，同時身體往后一躲，只見一條細繩躺在地上。

“被耍了！”導師立馬意識到了這點，他向后躲避，卻沒有料到言玖就在他的后面。

刀尖直刺背脊，言玖想讓導師下半生只能坐著輪椅，但是導師可有一半的人生都在險惡中行走，他后踢一腳，上半身向前傾，隨后以一字馬躲過這致命一擊，言玖見狀刺出另外一刀，但前一刀仍然不減攻勢，變換動作刺向導師后腦。

導師閃頭躲開那一刀，但緊接著他注意到另一邊有一把刀劃來，割向他的喉嚨，而這時的他眼見著是無法反擊了，卻讓言玖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導師猛地張嘴咬住刀刃，隨后豎頭扭起言玖的手腕，瞬間出手擒住言玖的下顎，另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

言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短匕，不僅如此，導師的這一掌非常重，令他的肩胛骨差點斷裂，好在有衣服和他靈活的身體作為緩沖，才保住了他的骨頭。

導師吐出了匕首，他拿著刀柄，簡單地看了一下刀上的紋路，隨后看向言玖:“我認識這把刀很久了，還是那樣的鋒利。”導師說著虛空劃動一下。

“她跟我說，有兩把匕首，一把傳男，一把傳女，男的是龍，而女的為鳳，我說你沒有收徒，不如我為龍，她為鳳，直到天荒地老。”

“但是，她竟然因為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離開我，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她應該和我站在一條線上才對。”

“呵，果然是巧嘴，你是在洗白你自己嗎，真厲害，她是如此的信任你，為了你不顧危險去偷東西，結果你還不知收斂，騙她去為你做其他壞事，你，你！”言玖指著導師，他咬著牙，心里只有憤怒。

“卻只是一個混蛋，只懂得到處拈花惹草的家伙，她病了之后，你沒有出過半分錢，仍然繼續騙她，她死了，混蛋，因為你，死得這么不值。”言玖的眼里含著淚，他大吼著，恨不得咬碎眼前那個男人。

“哦，死了也好，好過活著受苦，要我得了絕癥，也不會讓她浪費錢來救我的。”導師伸展這手臂，這樣顯得他無所謂。

“畜生，我竟然和一頭畜生說了這么久的話！”言玖閉上眼睛，他的腦海里出現了師父臨死前的一幕。

“師父，別走，別丟下我，好嗎？”那時候的言玖看著師父瘦削的臉，他知道時間并不多了，但是他相信奇跡。

“我老了，以前沒注意到你的成長，現在才發現，轉眼人都這么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小九，你還記得你我是如何相遇的嗎？”師父虛弱地說著，但是她看起來是那么的慈祥，就像是母親一樣。

“記得，當然記得。”言玖拼命點頭。“那時候你恰巧和那個壞人一起出來逛街，你在巷子外看到我在里面發抖，但是那個人卻不讓你救我，你那時候因為他所以沒有救我，但是你擔心，因為那一夜很冷，半夜的時候你拼命地來到我的身邊，將我救起。”言玖哽咽著說道，最后他還有一句沒說，也是在那天，師父離開了那個男人，因為她已經有了一個理由。

“你還記得這么清楚，當時我卻沒有告訴你這么多啊，小九，”師父停頓了一下，她轉過頭，撫摸著言玖的頭發，“對不起，一開始救你只是為了給我自己一個離開他的理由。”

“不怪你，師父，我知道，但我不怪你，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在這里。”言玖的聲音漸小，他享受著師父撫摸他頭發的感覺，就像是母親一樣。

“多么好的頭發啊，小九，要好好留著，它就像我一樣，永遠，永遠陪著你。”師父微笑著，轉頭看著窗外的蔥蔥世界。

“所以你就來完成你那個師父的遺志嗎，搞垮我？”導師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或者是，拿到那東西，去復活她！”

“喂，喂，老頭，別把我想的那么壞，行嗎，你那種恐怖的破東西我可不想要，看看那些被你創造出來的怪物，我不明白你要它們來做什么？”

“那可不，一點用都沒有，又恐怖，但是我可以控制它們啊，小子，只要源藥劑還在，我就可以控制所有的活尸！”導師說到這里露出了邪惡的笑容，“那么，接下來再釋放更多的藥劑，我便能控制世界！！”

“你真的瘋了，老頭，不過你的話已經被我收錄了，你猜得沒錯，我只是想搞垮你。”言玖的臉上也露出笑容，而站在他對面的男人，他的臉色瞬間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