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忘了,你還能像那時說的一般,一直陪伴我身側嗎?”牧照錫彎腰扶起她,自嘲的笑了。
不能了,已經不能了。
這是一個已經知道答案了的事了,不是嗎?
這個問題,她已經無法回答了,再不能夠像那時一樣,毫不猶豫地回答他。
“既然不能,就回去做好你的王妃。”牧照錫在她旁邊,眼眸微斂,不容置喙。
“為什么?我不!”顏若眠情緒有些失控,用力的推開他,怒聲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當什么顏府二小姐,更不想當什么皇子妃!”
阿照,從今以后,就由我來做你的至親好友,可好?
多年以前,尚且年幼的顏若眠對著他真誠而又滿懷期待地說。
如今,他們都已各自遠去,再不能輕易的許下諾言……
說好的陪伴,不知怎么的變了樣,成了一句戲言……
牧照錫沉默了,他不忍傷她的心……
“這藥,我不會用,你走吧,不必再來?!彼潦贾两K都沒有再看那碗藥一眼,完全沒有考慮要喝,從她的身旁走過去。
從她身旁走過的時候,顏若眠拉住了他已經微涼的手,不想放開。
牧照錫不得不止步,不解的側身看向她。
顏若眠沒有說話,只是踮起腳,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柔軟的唇瓣貼上了他的。
她閉上雙眸,不舍。
牧照錫微怔,忘了反應。
很快的,他在她生澀的親吻中,不由自主的回應著,熱烈深沉。
突然,一顆藥丸自唇齒之間滑入了他的喉中。
他大驚,推開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給我吃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愿意,唯有出此下策?!鳖伻裘邲]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著,“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會讓你有事了……”
牧照錫頓時感到渾身無力,倒了下去。
顏若眠急急扶住他,讓他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藥效一過,便可恢復,不會與之相沖的?!?
“你這算不算是在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牧照錫不再克制自己的情感,臉色更加差了。
顏若眠緘默無言。
“我會恨你?!彼莺莸氐馈?
“你會忘了我?!彼l現她笑不出來了。
恨她,多好,起碼他還記得她,可是……
記得,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了?。?
比恨她更讓她痛苦的是徹底的遺忘??!
或許,他們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在她做出這樣的選擇時,結束了……
顏若眠的手中拿著藥碗,在他憤怒的目光中,一口一口的將藥汁渡給他,一滴也不浪費。
藥碗空空如也,兩人的唇齒之間都沾染了彼此的血液,血腥的味道混合著苦澀的藥味在口腔中蔓延。
顏若眠將昏迷的牧照錫扶到了榻上,不舍、糾結、矛盾的撫上他的臉,手指微微發顫。
她啊,見過他最溫柔的樣子……
她知道,那個只對她溫柔的人,愿意給她極致的溫柔的人,她終究是失去了……
是她親手葬送了他的溫柔……
可,她不后悔。
北聿擷站在門口,目光幽冷,靜靜地看著他們。
顏若眠知道他來了,側身看著他,復雜難言的咬了咬唇。
“現在,你可以走了?!北表矓X撇開視線,下了逐客令。
“我……”顏若眠揪心極了,緊了緊拳頭,乞求似的低語,“阿擷,他醒了我就走,我……不放心?!?
“隨便你?!北表矓X的目光泛著冷光,蹙眉,不耐地道,“走了便不要再來?!?
“嗯?!鳖伻裘呗淠拇鬼?,向他丟去那塊他給的令牌,“還你。”
我幾時想要尋求過永夜城的庇護啊,我只是想要和你們在一起而已……
北聿擷接下那塊令牌,拂袖而去。
顏若眠苦澀一笑,在牧照錫床邊坐下,握著他微涼的手,喃喃自語,“阿照,我想和你在一起……”
可惜,再也不能了……
唯有這種狀況下她才敢把心中的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