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華走到營帳門口看了看沒有人,而后回來小聲說道:“長安兄,我不瞞你,今天一大早帝都還給我來了一封調令,讓我就任工部副司長。”
韓芝平看來沒有騙自己,鄭祟好奇問道:“工部不是正好么,你弄得那些東西你說可以用來治河,到了工部你就可以大展拳腳,也不用在戰場上殺人了。”
丁慕華苦笑一聲說道:“我拒絕啦。”
若是丁慕華答應調往工部任職,也就不用辭職了,所以鄭祟也料到這個少年可能將這封天賜的機緣給拒絕了,但他想不通,鄭祟疑惑問道:“你干嘛拒絕,不用上戰場殺人,去一個能夠讓你煉金術師大展拳腳的地方不是你夢寐以求的么。”
丁慕華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有些頹然道:“原本我想著也是好事,可后來我才知道,殿下將我調往工部任副司長,不是去是修橋筑壩,是讓我造武器,造像山族人一樣的殺人武器。”
說到這里他看著鄭祟,眼中透露著恐懼說道:“你知道我不愛殺人,山族人的那些武器殺傷力巨大,若是我造出來,以后用在軍中,那將有很多人會死,我雖然不是親手殺了他們,但那些可怕的殺人機器也都是出自于我手,我于心何忍。”
二太子現在大權在握,工部倒向了二太子,他肯定是要培養自己的精銳之師,調丁慕華過去,當然是造武器,不可能放他真的去修橋筑壩,鄭祟倒是才想明白這一點。
沉默一陣,鄭祟笑道:“聽你的意思,帝都那邊應該很快會同意你的辭呈,如此也好,做一個公子哥也沒有什么不好。”
丁慕華點頭苦笑道:“你不會笑話我吧,都說男人應該是上陣殺敵,建不世之功,才是好男兒,我卻要主動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鄭祟搖頭,他心底里著實佩服這個好朋友,在權力的誘惑面前也能夠堅定的守住自己的底線,這世間能有幾個人做到這樣?比起其他人,丁慕華的這份本心才最為難得吧。
“無妨,日后我有時間就去找你喝酒,看你的那些發明。”
丁慕華起身情緒很是激動,拉著鄭祟有些語無倫次道:“我……我就知道,長安兄你不會……不會嫌棄我,支持我……一定會……”
這時候門口有人探頭探腦,那是羅子榮,神色有些詭異。
鄭祟看了一眼道:“羅將軍,有事嗎,有事就進來說。”
羅子榮現在也是少校,鉆進來,有些局促道:“沒什么大事,我看丁將軍在這里,我待會再和您說。”
說罷羅子榮轉身要去。
鄭祟想到韓芝平交代的那些事情,心道“莫非這些事情已經暗中傳到了其他華族人的耳中”,若不然羅子榮現在也不會拿丁慕華當外人。
丁慕華也不是傻子,看出來端倪笑道:“好啦,長安兄你們說,我先去了。”
他很高興,出去的時候還哼著一首西族人的民謠,看著背影遠去,鄭祟回頭看著羅子榮。
羅子榮此刻也瞧著丁慕華背影,等到背影不見了,他才回頭小聲說道:“將軍,咱們真的要起事么。”
果然是那件事情已經被其余軍官暗暗傳了下去,而且傳的實在太快,竟然連自己營里面的羅子榮都知道了。
“你聽誰說的?”
鄭祟皺眉詢問。
羅子榮小聲說道:“現在營里面都幾乎傳開了,我是去別的營聽到的,咱們先鋒營也有不少兄弟知道了,我就來問問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還得早些打住才好,免得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告到二殿下那里……”
羅子榮分明是求證真假的,大勢所趨,若是他先鋒營不做,只怕到時候會被做掉,現在不按韓芝平說的做都不行。
一念至此,鄭祟皺眉道:“你傳下去,叫弟兄們不要傳的太過分,避免從鐵劍營傳出去了。”
羅子榮聞聲,欣喜道:“太好了,我知道了,將軍放心,我會讓弟兄們注意點的。”
他興奮轉身去了。
看起來羅子榮也很支持,被西族人欺壓了這么多年,他們大概有無盡的怒火要發泄。
到了下午的時候,鄭祟坐在營帳內,無所事事,想起來在山族人那里繳獲的那些武器圖紙,那些武器對鄭祟也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倘若能夠制造那些武器,那日后真的大有作為。
拿著圖紙看起來,但沒有像丁慕華一樣的基礎,看起來這些圖紙很是費勁,不過也略略能夠看懂一些簡單的構造。
才研究了一陣,突然有人急匆匆沖了進來。
羅子榮慌慌張張沖進來,還帶著興奮,大叫道:“將軍,出大事了。”
鄭祟疑惑道:“什么事情。”
羅子榮興奮說道:“剛才得到了消息,平陽伯陸貞率大軍已開始進攻東江省首府新陽城,局勢危急,雷壽讓將軍過去議事呢。”
這么快……
鄭祟沒想到陸貞的大軍已經到了東江省的新陽城,看來韓芝平告知的時候,陸貞大軍早已經出發了。
鄭祟忙將東西撇下,這時候羅子榮已經將戰袍拿過來,眼中透露著激動的光芒。
“將軍,咱們華族人終于要揚眉吐氣了。”
鄭祟穿上戰袍,整理著戰袍和佩刀,茫然道:“子榮,若是此戰敗了,那你的家人和所有的華族人都將會遭受更悲慘的屠殺,你想過嗎。”
羅子榮一愣,神色中的興奮淡了下去,帶著絲絲憂慮,之后他頹然說道:“將軍,再壞還能夠比現在華族人的境遇更壞嗎?”
鄭祟愕然,他沒有想到羅子榮會這么說,是啊,再壞也跟現在沒有太大的區別。
出了營帳,鄭祟前往雷壽營帳,進入帳內,許多的與會軍官都已經到了。
鄭祟行了個禮,站在了隊列中,雷壽看了一眼皺眉道:“諸位,剛才接到帝都羽書,平陽省總督陸貞舉旗造反,現已經攻陷了東江省不少城,新陽城也告急,殿下命我們去帝都議事。”
說罷雷壽立刻下來,出了營帳,其余人都跟上。
帳外早已經備好了馬匹,眾人都騎上馬匹,跟著雷壽策馬疾馳。
到了二太子的府邸內,二太子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走動,神色很是焦急,而且此刻廳內還站著禁軍的不少軍官。
鐵劍營的軍官自然只能列在那些禁軍軍官的后面。
鄭祟看了一眼二太子,現在這個才掌軍權的權貴大概已經沒了主意,事情畢竟來的太突然了。
二太子看著眾人,說道:“事情你們已經知曉了,平陽省總督陸貞舉旗造反,如今已經圍困新陽城,召集諸位來就是商議對策,各位有什么看法可以各抒己見,暢所欲言。”
眾人一言不發,二太子面色透露出焦慮,說道:“方才我已向北境中央軍發了羽書,要他們回援帝都,也向其余省發了調令,調集鎮東軍前往東江省支援,但中央軍怕是回不來。”
北境大雪封山,定然回不來,這也是陸貞選在這個時候舉旗的原因,二太子也想到了。
至于現在的鐵劍營,大多半已經暗中倒向了陸貞,自然不會提出什么好的主意來,鄭祟偷偷看了一眼那個禁軍新統帥諾亞。
這時候諾亞跪地道:“殿下,恕我多言,陸貞是華族人,華族人覆我帝國之心不死,這里的鐵劍營都是華族人,找他們商議只怕不妥。”
禁軍對華族人有成見在所難免,不過當著這么多華族人的面說出來,還是讓鄭祟大吃一驚。
鐵劍營中余長青跪地怒道:“殿下,鐵劍營是您一手建立,這里的人都陪您在北境出生入死過,是否信得過豈容他人置喙。”
二太子大概也覺得諾亞這句話說的有些過分,厲聲道:“諾亞將軍,大敵當前,你怎可亂我軍心。”
這西族人倒是不卑不亢,諾亞跪在地上,平靜道:“殿下,末將以為大可不必擔憂,帝國縱然中央軍不在,要剿滅叛軍也不是難事,陸貞號稱十萬大軍,大多不過都是華族人的烏合之眾,半月之后鎮東軍一到,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這人口中小看華族人,讓鐵劍營的人都很不舒服,鄭祟也覺得這人口氣太大,但二太子在前,也不好說什么。
諾亞話音才落,一人急匆匆進門。
這人背著一個竹筒,火急火燎的,滿頭大汗,一進門就連滾帶爬,眾人讓開一條路,他爬到了二太子面前。
鄭祟看的出來,這人是信使,身上穿著東江省府兵的衣服,是東江省又傳來消息了。
二太子厲聲道:“大膽,什么事情慌成這樣。”
這信使這才知道在二太子面前失態了,忙收拾了一下,將背后的竹筒雙手舉過頭遞上去。
“殿下,小人該死。”
二太子冷哼一聲,接過竹筒打開,從竹筒中拿出來一封牛皮紙來,打開看了幾眼,面色煞白。
那封牛皮紙上看來寫了不好的事情,否則二太子面色不會這般難看,鄭祟心道“難道是新陽城已經陷落了?”
二太子定了定神,將牛皮紙甩到了諾亞面前,皺眉說道:“好好看看。”
諾亞撿起來牛皮紙看了一眼,沒有了剛才的自信,面色也變得十分難看,跪地道:“殿下,末將該死。”
二太子有些氣惱,不在看著這位禁軍統帥,氣苦道:“你們都看一看吧。”
牛皮紙傳了一邊,到了鄭祟手中,果真與猜測的沒有出入,新陽城已經被攻陷,東江省總督雷諾說看到這封羽書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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