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賞完畢之后眾人立刻舉辦了一場慶祝宴會。
深夜的時候眾人都醉洶洶的,鄭祟也有些醉意,辭別眾人,回到了營帳中,鄭祟迫不及待將那個錦帛拿出來。
這錦帛上面不只有人名字,上面還按了不少的手印,唐寧赫然在列,不過當鄭祟看到第三個名字的大為錯愕。
“阿古斯……”
魔國的赤焰軍統帥,竟然也是當初的人之一,鄭祟如遭雷擊,愣了一陣,之后繼續看下去,甚至還看到了當今的帝君的名字。
“羅布森……”
這名單上的名字不少,鄭祟幾乎不敢看下去,當今的帝君,還有魔國的統帥,當年那件事情的主使者不只有奧神帝國的人,魔國也參與了。
如今這封名單上,鄭祟就認識這兩個,其余人一個都不認識,如果唐寧和帝君才分布在前面,那后面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鄭祟如墜冰窟,呆呆坐著。
過了許久,鄭祟回過神,將錦帛收了起來,握了握拳頭,道阻且長,行則將至,如今已走到這一步,比起當初在邊防軍總有希望吧。
第二日一大早,鄭祟還未起來,羅子榮進來,急道:“將軍,你起來了沒。”
鄭祟睡得太晚,聽見聲音,坐了起來問道:“怎么了?”
羅子榮說道:“剛才余將軍來過,讓我把你叫起來,說是有事情。”
余長青有事情?鄭祟不明白,不過余長青現在已經成為了少將,是鐵劍營中軍的大統制,也不敢怠慢。
起來之后羅子榮已經打好了水,洗了洗,鄭祟立刻出門去。
到了余長青的營帳中,余長青等人已經換了便裝,鄭祟卻穿著一身戎裝,這帳內也都是軍校華族班的那一批學員,只有丁慕華沒有到,這是要干什么?
鄭祟疑惑的時候,余長青過來說道:“鄭將軍,你去換了便衣,我們去軍校,老師那里的華族班要畢業了,希望我們去參加一下。”
鄭祟這才明白,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不過心中仍有疑慮,疑惑問道:“慕華兄不去嗎?”
余長青似乎有些不耐煩,說道:“丁將軍他還有別的事情,你不用問了,快去準備吧。”
鄭祟聽出余長青有些惱意,立刻去換了一身便裝,之后一行人騎著馬就去了帝都。
帝都的軍校內一片平靜,并沒有什么畢業典禮,鄭祟心中起疑,他們到底要來干什么。
一言不發,直接到了韓芝平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韓芝平面色凝重,鄭祟看了一眼,心中還在疑惑到底有什么事情,身后的一人卻將門給帶上了。
“諸位,今日叫你們來不是參加什么畢業典禮。”
韓芝平開門見山,鄭祟心中疑惑,看其他人的神色也都被蒙在鼓里,唯獨余長青神色沒有變化,看來今日來這里只有余長青知道要干什么。
韓芝平看著眾人道:“你們都是我華族人中的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今日叫你們來是想給你們說一個故事。”
故事?鄭祟更是疑惑,一個故事何必如此驚師動眾,只怕這故事中還有其他意思。
韓芝平站在眾人面前,神色凝重道:“諸位都知道,二太子如今軍權在握,風頭大盛,他給你們也都加官進爵。”
提到這件事情,眾人都很高興。
韓芝平話音一轉,續道:“可你們知道,真正得利者卻是那些西族人,二太子府中的好幾個幕僚今日被提名補充朝中那些反叛者留下來的空缺,其中包括刑部主司,禮部副司,還有禁軍中也有不少西族人被越級提拔。”
這句話大概是要說鐵劍營在二太子眼里還是后娘養的,不受重視吧,鄭祟聽了兩句,已經猜到這些話的意思。
這件事情中他與丁慕華兩人是斬殺唐寧之人,理應是大幅提拔的對象,可比起韓芝平剛才說的那些西族人,兩人的封賞都差遠了。
鄭祟正想著,耳邊響起聲音。
“鄭將軍乃是二太子奪權的首功之臣,可如今只是提拔了一級軍銜,留在鐵劍營任職,比起丁慕華差遠了。”
韓芝平此刻的目光正盯著鄭祟,韓芝平也將丁慕華當做外人看了。
鄭祟回過神,想幫這位好兄弟說句話,忙說道:“老師,慕華兄他也只是提拔了兩級而已。”
韓芝平一笑,搖頭說道;“你大概不知道,現在鐵劍營唯一有點西族血脈的丁慕華已經被二太子提名被工部副司長了,那可是帝都朝中的大員,只是此事謹慎,大概還在批復,過不了今天,任命就到了。”
屋內那些華族的將領臉上都稍稍有些失落,看向鄭祟,鄭祟駭然,也沒有想到二太子竟然將工部的副司長給了丁慕華,比起自己,二太子的確更偏愛有西族血脈的丁慕華一些,他心中也有些失落,當初將自己與丁慕華一視同仁,大概是因為那時候還用得著自己吧。
但是鄭祟還是要為丁慕華說話,略一思索說道:“老師,慕華兄他心思靈活,手藝精巧,在北境的時候做過不少有利于戰局的發明,去工部再適合不過,二太子大概是人盡其才吧,沒有必要分開來看。”
此時余長青回頭皺眉說道:“鄭將軍,我知道你與他的關系好,但你說他提升比你高出很多,僅僅是因為如此嗎?不要自欺欺人了。”
鄭祟語塞。
韓芝平眉色依舊很凝重說道:“接下來我就與你們說那個故事。”
坐在椅子上,韓芝平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數百年前,南方的疆域是我們華族人的天下,后來西族人入侵華族人的家園,占我土地,殺我族人,他們有巫師,釋放瘟疫,遍布南方,發動地震,令南方滿目瘡痍,我華族人的血撒布南方,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
“后來我華族人的鎮國元帥鄭永城死守華族最后的底線華江,讓西族人止步,那時候餓殍遍野,山河破碎,但華族人誓死不降,西族人的腳步被擋住,他們遠道而來,不能長久。”
“而后西族人便派人與咱們華族人和談,大帥鄭永城知曉大勢已去,再過幾年,華族也避免不了被滅族的危險,為了保住華族的血脈,便接受和談,最后達成協議,創建帝國,帝君民選,朝中官員西族語與華族各半。”
鄭祟不知道還有這些事情,聽得驚愕,其余人也都聽得詫異。
有人問道:“那后來呢,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指的是華族人為何淪落到三等人。
韓芝平嘆了一口氣,愴然道:“鄭帥還是太過于仁慈,為了能讓華族人存活下去,不被滅族,答應了和談條件,那就是解散華族天衛軍,自己則是致仕下野。”
“誰知道解散華族天衛軍之后,西族人出爾反爾,建立帝國,西族大帝自居帝君之位,并組建了朝堂,誅殺華族官員,不過最后仍然沒有繼續屠殺華族人,算是給了鄭帥最后一絲薄面。”
“鄭帥的目的就是華族人能夠安居樂業,不受戰爭打擾,既然西族人不為難華族平民,他也就忍了,下野致仕后找了世外桃源處,與族人安居樂業,不問世事。”
“再后來西族人慢慢排除華族文化,并且將華族人的身份降低到了三等人,此時鄭帥已經是暮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夠接受這個結果。”
“再后來數百年,局勢已定,西族人奴化華族人思維,讓華族人失去了曾經的狼性和榮譽,認為西族人就是高于華族人一等,現在的華族人已經不是數百年前那個驕傲的民族了,現在知道鄭帥的人怕是鳳毛麟角。”
房內落針可聞,寂靜無聲。
韓芝平收起愴然神色,神色突然冷厲說道:“只是此事還沒有結束,數年前,西族人找到了鄭帥后代的世外桃源,又發起了一場屠殺,將鄭帥的后人盡數斬殺,一個不留,鄭帥后人遭受滅門之災,此事也沒有人知道,鄭帥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后人會遭此毒手吧。”
此時更是安靜,這些華族將領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聽得當然很新鮮,很仔細,每個人看過去都面色通紅。
鄭祟這時候明白,這個鄭永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祖先,而韓芝平所說的數年前那場屠殺就是自己的父母被殺害的那件事情,想不到此事竟然還有人知道。
先祖竟然是華族大元帥,鄭祟聽得血脈賁張,身子顫抖,怒道:“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何還要殺鄭帥的后人。”
鄭祟的聲音透著憤慨和怒意,發自內心,他到現在不知道為何西族人還要對自己的父母親動手,他們可都是平民,縱然有心,也無力撼動帝國的統治,再管那些事情了。
聲音太突然,終于都回頭看著鄭祟,眼神錯愕,其余人雖然很憤怒,但也都沒有自己這么憤怒。
鄭祟當然不會告訴這里的人,自己是當年的鄭家遺孤,忙收了收情緒,解釋道:“我也姓鄭,鄭帥與我同姓,也算是我本家。”
眾人沒有懷疑,都長吁短嘆,韓芝平看著鄭祟,仰天長嘆道:“也許是因為鄭帥的余威讓他們依舊覺得恐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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