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指了指前面的那棟民居的屋頂,這兩者之間距離倒不長,也就是兩三米的距離,而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跳遠都能跳個兩米七八。當然,那些體能過分弱或者個子過分低的當我沒說。
“學一學古裝影視劇,我們得跳過去。”
“飛檐走壁,這主意倒不錯。”墨殤第一個笑了,摸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往下一看。
阿全往下一瞅立馬就退了回去,堅決不贊同:“朔哥,你當你是郭大俠還是喬峰啊,還跳屋頂,當這是拍武俠劇呢?”這三米的距離對他來說確實是有些為難了,更何況這還不是平地起跳,下面有著兩層樓的高度,而且最下面還擠滿了巫傀,萬一沒跳過去掉了下來,還沒等摔死,就得被這些巫傀給分尸嘍。想想都覺得慎得慌,怎么可能全神貫注的起跳!
“不行也得行。”我態度很強硬,這是逃脫唯一的辦法,當然,我也不至于一點防護也沒有,我記得之前打點裝備的時候,好像看到楚家人準備的裝備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我在包里翻了一通,很快就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探陰爪。楚家人這次在裝備上是下足了本錢,只要是土夫子能用到的東西,幾乎都準備上了,上到黑驢蹄子,下到風水羅盤,甚至,連道士用的銅錢劍本來都打算帶上幾把,在我和阿全的堅決反對下才作罷。笑話,老子是去倒斗,又不是去做法,要銅錢劍干啥?
我顛了顛手里的探陰爪,這玩意原來是開棺的時候用的,土夫子害怕棺材里有啥不干凈的東西自己沾到手上,開棺后就用這探陰爪老遠把棺材里的陪葬品給勾出來。所以這探陰爪的抓握力不容小覷,在短暫幾秒內吊起一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看好了。”
探陰爪是自帶收放機關的,我瞅準了前面那棟屋子的房梁,抬手甩出,探陰爪的抓鉤準確的勾住了前面房子的房梁,我趁著這股繩子回縮的力道往前一躍,借力翻過了這兩三米的距離,就地一滾,落在前面的屋頂上。
“嘿,這主意感情好。”
阿全樂了,趕緊從自己包里亂翻一通,也翻出個探陰爪來。學著我的模樣,也一甩勾到房梁上,再跟著跳了過來。不過他姿勢沒搞對,剛一踩上就被根草絆住了腳,差點摔下去。我趕緊扶住阿全,“悠著點。”
我轉頭對楚湘道:“楚丫頭,叫你家的人能直接跳過來的就跳,不能的就上鉤子!快。”
于是我的人生在這一天又多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千年古城里飛檐走壁,盡享江湖人的恣意豪放,同時下面還有一群巫傀當忠實粉絲,享受明星級的待遇。
墨殤是個另類,在我們在我們所有人都像西部牛仔一樣甩著繩子才能在屋子之間前進的時候,她一個人輕輕巧巧的跑在最前面。墨殤跳過房屋之間縫隙的方法是這樣的:足尖點地,借力沖起,一個飛躍就到了另一棟房的房檐,急速沖前幾步,在房頂正中站好,然后笑瞇瞇的等著我們后面一群人甩著繩子跟上來,于是再轉身,再跳,然后再等。這女人居然還有空閑吃了塊壓縮餅干,喝了幾口水。更過分的是,有一回我剛好跳到她身邊的時候,氣還沒喘一口,就聽見她居然一臉嫌棄的對我道:“小子你不行啊,之前飛刀插河鰻的本事去哪兒了?”
靠,武藝高強了不起啊。
其間插曲暫且不表,總的來說,這個飛檐走壁的方法還是很有效果的,那些巫傀智商似乎不高,跟著我們跟出兩三百米就不跟了,一群群的開始原地打轉,轉了一會兒后,那些巫傀又重新組成之前的隊列再次開始巡邏。
“完美。”
墨殤看著遠去的巫傀隊伍吹了個口哨,笑瞇瞇的說道。
阿全往下看了看,又看了看遠去的巫傀隊伍,咽了口唾沫道:“我有個提議,誰知道走地上會不會再惹上一堆巫傀,咱不如就這么走吧,不光安全而且效率也不低。”
我們現在呆的應該不是普通民居的屋頂,因為這房子樣式與周圍的民居明顯不同,雖說仍是兩層的小樓,但屋頂卻是平頂,面積也相當大。我們就順便把這里當成休息點,趁機恢復一下不斷高空跳躍所消耗的體力。
“我同意。”楚寧柏第一時間點頭,投贊成票。
楚湘想了想也點頭同意了:“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況且走在這里視野也比較廣,有利于我們尋找目標。”
楚湘同意,就等于所有楚家人都同意了。墨殤手里玩著不知道從哪兒揪來的野草,她又恢復了之前那幅痞氣的小無賴模樣:“我投棄權票,反正我走哪兒都一樣。”
現在就只看我的態度了,所有人都把頭轉向我這邊,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房頂和地面,走房頂的話雖然能累一點,但卻非常安全,如果走地面,誰知道什么時候又會撞上一隊巫傀?所以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于是我也點頭,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同……”
咔嚓一聲響,我腳下突然一松,下一秒我眼前就變成一片黑暗。又是熟悉的失重感,同時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個的叫我的聲音“朔哥!”“林朔!小林!”“林帥哥!”“林兄弟!”
遠遠的我又聽見了咔嚓一聲輕響,頭頂上那一點點的亮光徹底沒了。
急速的降落之中,我的內心是崩潰的,我靠,還沒完沒了了,老子這已經是多少次高空墜落了?老子這輩子跟蹦極這么有緣?
如果這回有命回去,我一定要開個蹦極文化游樂中心,保證賺翻了。
吐槽歸吐槽,自救還是要的。半空中,我盡力的四肢向四周探去,試圖抓到什么東西緩沖一下我下降的趨勢。右手胡亂揮動間,突然手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撞到了什么硬的東西,緊接著,又連續撞擊了好幾下,我一下子想起來,這手感,似乎是撞到了墻。
墻?
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在半空中,我從袖口摸出我的雙鋒,狠狠的對著那面墻扎下去。雙鋒像切豆腐似的一下子嵌入石墻迅速卡住,我下墜的趨勢一下子停住。
有驚無險,我送了一口氣,換手從腰包里取出狼牙手電打亮,燈光亮起,我看到,這是一個圓形直井,石頭砌的。我這一刀運氣超好,剛好插進了兩塊石頭之間的縫隙,這才把我吊在了半空中。手電光往下轉,我才發現我離地面居然只有不到半尺的距離,哪怕,我再晚上一秒我現在也是傷筋動骨的下場,當真是驚險到了極致。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對自己說,然后拔出雙鋒跳掉地上。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從直井下來后發現,這個地方面積非常的小,就跟普通的富貴人家建的墓的耳室差不多大小,還沒人家豪華,就光禿禿一屋子,明器的毛都沒有。而在這屋子我正對的地方,則又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我于是又轉回去往上看了看。我掉下來時間總共就幾秒,所以這直井應該不至于太深。我手里的狼眼直線距離能達到百米開外,我把燈光打到最亮,燈光所及處清晰的能看到一塊石板,大約二三十米高的地方。只不過直井井壁長滿了苔蘚非常滑,又沒有可借力的地方。想從這里上去是不可能的。
我這才死心的轉回去,開始研究那個通道。后路被封,我沒有原路返回的希望,只能寄希望于這通道背后能有別的出路。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會看到整整一通道的壁畫,而這些壁畫,還是關于整個事件最關鍵的那個點,關于昆侖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