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存年懶的跟他兜圈子,抓起戰甲強行披在他身上,隨即威嚴道:“梁王口諭,唐城守將雷曜接旨。”
“梁王?唐城守將?接旨?”雷曜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下意識地膝蓋一軟就跪在地上:“末將接旨。”
“原唐城守將單成益,與逆賊陸十四勾結,行竊國之事,此為不義;竊國敗落,又假意投誠,賣主求榮,此為不忠。
我赤烏天下,朗朗乾坤,容不得如此不忠不義之人。本王特命欽差孫存年討逆絞孽,欽此!”
孫存年傳完口諭,隨即恩威并施:“念云騎尉雷曜,心懷社稷,對朝廷忠心耿耿。特命雷曜為討逆大將軍,將拜四品。”
“謝梁王隆恩,謝孫將軍提攜。末將無能,愿肝腦涂地,熱血為報。”雷曜只覺心潮澎湃,急忙磕頭謝恩。
“這是一份名單,爾去聯絡,今夜子時起事。你我里應外合,定能馬到功成。事成之后,唐城唯雷將軍馬首是瞻。”
孫存年慷慨許諾,直聽的雷曜眼熱心跳,跪接名單后,匆匆而去。
......
盜跖一路潛行,如同暗夜蝙蝠。
軍營哨衛換防,最是守衛松懈。他借機潛入,悄無聲息。
臨行前,陸十四已將軍營布局和防守細細講給他。再加上他的絕技電光神行步,穿梭軍營之內,如入無人之境。
忽地,一個身穿軍甲的背影出現在營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盜跖略一駐足,便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接他們入城的雷曜。
這廝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在軍營里做什么?
盜跖正欲跟上前,忽地身后一隊巡邏兵舉著火把過來。他急忙隱匿,再探出頭時,卻發現雷曜早已不知去向。
“管他娘的干什么,先救出趙凱旋再說!”他暗啐了一口,在黑夜的掩映下,直奔軍牢而去。
軍營中,共有三座軍牢,分別是天虎,天狼和天狐。
天虎牢是關押將軍級別,天狼關押校尉級別,天狐關押普通士兵。
盜跖想也沒想,直奔天狼牢而去。
天狼位置偏僻,守衛大約二十余人。算不上守衛森嚴,但是想悄無聲息地救出一個大活人,堪比登天。
盜跖早有準備,換上偷來的唐龍軍軍服,拎著一只食盒就大搖大擺地向天狼牢走來。
“什么人?站住!”帶刀士兵大喝一聲,伸手擋住去路。
“瞎了爾的狗眼,大吼大叫什么?!”盜跖比他還橫,破口大罵道:“我是單將軍派來,給趙凱旋送上路酒的。”
那士兵雖看他面生,但見他如此跋扈,立刻慫了膽,半信半疑道:“這個時間送的什么上路酒,難道真的要殺他了?”
“關爾屁事,讓開!”盜跖說著,一把推開那士兵,徑直向內走去。
牢房內陰暗潮濕,長久不見陽光,發出刺鼻的霉味。
盜跖打著燈籠,四下看了一眼,里面總共關了兩個人,不過都低著頭,看不清樣貌。
不過,就算他們抬著頭,他也未必認識,只好粗著嗓子喊了一句:“趙凱旋,單將軍有令,命某給爾送上路酒來了!”
他這一嗓子喊出,被關押著的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刀子一樣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他射來。
如果目光能殺人,盜跖感覺自己此刻早已亂刀而亡。
不過,現在的問題卻是,這兩人到底哪一個是趙凱旋,他還是拿捏不準。習慣性地撓了撓頭
正左右為難,剛才攔住自己的那個士兵跟了進來,陪著笑問道:“單將軍只說殺趙凱旋,有沒有說殺常忠?”
“常忠?”盜跖覺的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稍一轉念,心中驚叫:“常忠!這不就是隨殿下進京的另外一個人嗎?沒想到,他也活著!”
天大的喜訊!
“單將軍沒說,俺就沒問。咋滴,要不爾去問?”盜跖兇著臉,粗著嗓門懟了回去。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那士兵急忙搖頭擺手,正欲退出去,卻被盜跖叫住:“你留著,讓他們都退下,單將軍要某帶幾句話給趙凱旋。”
“喏!”
眾人都退了出去,牢房內就只剩下盜跖和那士兵兩人。
“爾倒是激靈的很,有機會某向大將軍提一嘴。”盜跖甚是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將這食盒送給趙凱旋。”
“喏。”士兵喜形于色,接過食盒就向右手邊的牢房走去。
盜跖嘴角立時露出一抹冷笑,腳下步伐微動,下一秒就出現在那士兵身后,一個手刀劈下。
隨之一個猴子撈月,一手撈起即將落地的食盒,一手將暈死過去的士兵放倒在地。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前后不到一秒鐘。
趙凱旋還沒反應過來,盜跖已經出現他面前,笑著道:“趙公子,別來無恙。”
“爾是什么人?”趙凱旋驚愕不已,壓低嗓門道。
“自己人。”盜跖咧嘴一笑,手中已經多了一串鑰匙。
“凱旋,他有可能是雷曜的人,不要相信他!”左手邊的牢房內,常忠怒視著盜跖,提醒道。
盜跖顧不得解釋,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啪!”
鎖打開了。
“趙公子請隨某走,時間來不及了。”盜跖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胳膊就走。
“不!”趙凱旋手上力量大的驚人,鐵鏈猛的一甩,發出一陣巨大的鐵鏈撞擊聲。
天狼門外,士兵聞聲而動。
“沒事兒!”
盜跖驚的神色一變,大喝一聲。待外面沒了動靜,才壓低嗓門道:“我是殿下派來救你的!”
說著,他從腰間取出唐龍令。
“殿下!”趙凱旋一見令牌,當即下跪磕頭,熱淚奪眶而出,聲音嘶啞道:“殿下還——”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盜跖捂住了嘴,制止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快去換上那廝的衣服!”
見他聽明白自己所說,盜跖即刻松手,又沖上常忠的牢房。
“這大營爾等熟,可否順利出軍營?”盜跖邊說,邊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常忠略一思忖道:“出軍營倒是沒問題,但出去之后又去往何處?公子怎么辦?”
“軍營一百里處,有一座涼亭,爾等出去后,先去那里等某。半個時辰后,某若沒來,爾徑直去常隆街左數第三院落,只說找尓亓先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