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蕭雅的悲劇緣自她的專橫，凡是與楚傾城有過親近的東宮女人都受過她的刁難。

手指輕敲桌面，楚傾城就這樣盯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半晌，女子的眼神從恨意到不懼，終是成了絕望。

不管范蕭雅如何，謀害皇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就算立刻自行了斷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本宮給你個機會如何？”

女子猛地抬頭，眼中充滿震驚，但更多的是狂喜：“只要殿下饒了妾身的家人，妾身定萬死不辭。”

重重的磕頭聲在女子決然的語氣中顯得更加清晰，楚傾城勾起嘴角，輕柔的扶起女子，溫柔的神色并不比在范蕭雅面前差，說出的話卻是句句戳心。

“皇宮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你們不過是家族用來得利的工具，本宮自不會交付真心，本宮可以疼雅妃，也可以寵別人，對本宮來說，不過是一時喜好罷了。”將人扶到床邊坐下，楚傾城繼續道：“但對你們來說就不同了，得了寵愛，你可以回報家族，還可以享受榮華，更可以擺脫受人擺布的局面。”

調查出韓雪并不容易，楚傾城知道這女子不是個蠢笨的。

韓雪目光清明：“殿下想要韓雪做什么？”

楚傾城笑了笑，卻道：“你不必做什么，只需要受著本宮的寵愛，乖乖聽本宮的話。”

女子目光疑惑，卻是沒敢多嘴，太子喜怒無常，此刻她必須順從他的一切。

抿了抿唇，女子便開始寬衣解帶，直看的楚傾城輕笑出聲。

“今日你受了驚嚇，好好休息吧。”

韓雪不過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姬妾，在眾多女子中算是出身低的，她謀害范蕭雅是因為她的好姐妹。

楚傾城會偶爾寵幸別的女子，潘月便是其一，她甚至對潘月沒什么印象，但就是這樣的女子，竟會有西域都難尋的迷藥。

笠日一早，韓雪留宿清塵殿的事情便傳遍整個皇宮。

太子可從沒在清塵殿寵幸過女子。

不光是東宮的女子，就連宮外的某些大臣都對此事重視起來。

如今的太子深沉難懂，他做的每件事都可能是有目的的。

不管他人如何猜測，楚傾城是真的寵上了韓雪，奇珍異寶賞賜無數，破例晉升為側妃，連她的父兄都升了官職，一時風光無限。

清塵殿早早便歌舞升平，兩人更是如膠似漆。

喜公公從進入大殿，心中也是頗為懷疑，不知道殿下玩兒的是哪一出。

“殿下，雅妃求見。”

楚傾城吃著美人兒遞過來的葡萄，連頭都沒抬，直接揮手趕人：“不見不見，你也別在這礙眼。”

范蕭雅小產不過幾日，如今也沒恢復多少，她卻沒心思調養，三日后便是太子大婚之日，此時她若是得不到太子寵愛，往后哪里會有好日子過。

她不能無人問津的老死宮中。

見喜公公出來，范蕭雅趕緊上前：“殿下是不是讓本妃進去？”

喜公公嘆了口氣：“殿下正在忙，任何人都不見。”

范蕭雅怎么會聽不到里頭的聲響，那歡快的嬉笑是多么的刺耳，她不甘心，正要再爭取一番，卻聽喜公公道。

“殿下不是無情無義之人，老奴勸娘娘還是回去想想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

范蕭雅看著禁閉的大門呆立原地，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明明是她失去了孩子。

黯然的回到純雅殿，殿中的下人也沒有了往日的殷勤，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訴她，她失寵了。

綠蓮見此忍不住呵斥起來：“一個個的都不想活了嗎？沒看見娘娘臉色不好，還不端參湯過來？”

根本沒人理她。

最后還是紅秀怯懦的答道：“內務府說，說，東西不夠用。”全都給雪妃備著呢。

內務府有多抬高踩低范蕭雅最是清楚，她知道原話會有多難聽，只無力的擺了擺手：“下去吧。”

殿中只剩陪嫁丫鬟，范蕭雅終是忍不住落了淚：“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殿下是氣我沒保護好他的孩子嗎？”

綠蓮一直陪著范蕭雅，自然知道范蕭雅的悲痛，但她并不認為只因為沒了孩子殿下便厭了娘娘。

“娘娘，從您小產到昨日這些天，殿下可是對您呵護有加比從前更甚，綠蓮覺得此事定沒有這么簡單。”

一語驚醒夢中人，范蕭雅瞬間變了臉色：“對啊，明明昨日晌午殿下還陪我吃了飯，怎么會突然……一定是韓雪那個賤人和殿下說了什么，本妃要去找她，要殺了她。”

綠蓮趕緊拉住接近癲狂的女人，認真道：“娘娘不可，殿下如今寵她，您現在定會惹惱殿下，豈不正中雪妃的下懷？”

“那我該怎么辦，怎么辦？”范蕭雅雙手抱頭，失寵的打擊顯然壓垮了她。

從天堂掉入地獄般的感受，有幾個人受得了，宮中因此瘋癲自殺的妃子并不在少數。

“娘娘放心，綠蓮定會幫娘娘查明真相。”

綠蓮跟在范蕭雅的身邊多年，哪怕范蕭雅不是個好伺候的，她也明白一損俱損的道理。

她們這些低賤的下人，主子失寵便是死期，誰都能輕輕松松要了她的命。

奢華舒適的雕花大床上，女子手抓著柔軟的錦被，終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殿下為何……”

“為何不要了你？”楚傾城同樣睜著眼，準確的說正等著女子開口。

女子望著床幔靜默，卻能感受到楚傾城側過了身子。

“本宮說過，皇宮最不缺女人，但與本宮同床兩日卻還是處子之身的你確實第一個，你說這是為何？”

能進東宮的，自然都不是差的。

韓雪緊了緊手：“妾身不知。”

“呵呵。”楚傾城輕笑起來，笑聲輕柔溫暖，連聲音也是溫潤如玉：“本宮不要你，自是不想毀了你，你不想與你的表哥白頭偕老？”

他還是知道了！

韓雪慌忙的起身，跪趴在床上語氣壓抑：“求殿下開恩，妾身發誓絕不會與他有任何茍且，從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求殿下……”

“別這么緊張。”悠閑的聲音帶著午夜的慵懶，楚傾城拍了拍女子的背，輕聲道：“本宮說過，不會虧待你，只要你相信本宮，那對本宮來說都是舉手之勞。”

她真的還能和表哥在一起嗎？

韓雪小心翼翼的微抬起頭，卻發現某人早已閉上了雙眼，睡的香甜，連睡相都是那么的溫和無害。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