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將男人慢慢地扶出山洞，太陽照在男人的身上，他痛得縮成一團。

月影看著他被灼傷的皮膚，慌忙扶著他退回山洞。

在山洞里，月影看著男人，男人的眼神一如香水族人的清澈干凈。

月影心中卻充滿了疑惑。

“你是誰？”月影問他。

“我叫姜勾，靈子。”男人無力地回答。

月影舒心地笑了。

*******

可當夜幕降臨，男人的眼神卻閃閃發亮，他動作矯健，力氣巨大，眼神混沌無光，望著身邊那些人類露出興奮的神情。

“你是誰？”月影問。

“我是般度的族人，我叫波敏。”男人答。

月影閉上了眼簾。

*******

般度軍中。

王亥望著九添的畫像問：“她居然存在。她可信嗎？”

般度點頭：“她的眼神告訴我，她答應了。她會幫我們。”

赤獻吃驚道：“為什么？她是大地之母親手創造的，她為什么那么做？”

王亥說：“傳說九添是因為一個天人而離開濁陸的，這個天人莫非就是池聞？聽說池聞對大地之母極好。”

般度點頭笑道：“沒錯，哈哈。”

異垢咯咯笑：“有什么比嫉妒更能讓一個女人瘋狂呢？你說是不是，赤獻？”

赤獻唾她：“不要臉。”卻看了應龍一眼。

異垢笑著說：“我倒真想見見這個九添。”

應龍看著異垢的笑顏，露出愉快的微笑。

赤獻暗暗握了握拳頭，又不動聲色地松開。

王亥說：“我們需趁早撤出包圍才行，不然到時將無路可退。不知九添將如何幫我們？”

般度皺眉說：“她來無影，去無蹤。只能等她主動來找我們了。”

般度將九添的畫像掛在墻上，焚起燒香，青煙裊裊而上。

但九添卻一直沒有現身。

王亥說：“九添沒來。我們卻不能一直等下去。得趁早撤出包圍。只是大軍一起撤，目標太大，需要有人吸引他們的注意才好。”

應龍說：“這個主意不錯。”

般度道：“應龍和赤獻分兵往南，我和王亥往東。”

*******

赤獻整裝待發，卻沒有等到應龍。

她帶著副將走進應龍的營帳，她剛走入，聽到里屋有人的笑聲，應龍從里面走出來見她。

赤獻說：“馬上要走了。”

應龍應道：“你帶你部先走，我隨后出發。”

赤獻聞著空氣中的香味：“你后面藏了誰？讓她出來。”

應龍道：“沒誰，我自己藏了些香脂玩罷了。”

赤獻說：“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應龍厭惡地說：“我沒忘。請你出去。”

赤獻想發怒，她的副將拉住她，她恨恨地走了出去。

身后隱約地傳來咯咯的笑聲。

赤獻握緊了拳頭。

*******

風使送到消息，說赤獻分部離開般度大軍，朝南而去。

離息說，那就滅了赤獻的分部，飛恬帶部駕風去設伏。

飛恬軍設伏于鹿野，圍困了赤獻的分部。

飛恬卷起狂風，陷住赤獻，應龍趕到援救時，重工已卷起水刀，刺入赤獻的身體。

涂郁施放出濃霧，應龍的軍隊迷困于大霧和凄風冷雨中。

就在應龍絕望時，從天空投射出光芒，應龍救起赤獻，率著軍隊終于逃出生天。

*******

涂郁對離息說：“那道光很是蹊蹺，從天而下，像是有人在助應龍。”

重工氣得指著天罵：“般度不仁，上天怎會幫他？上天無眼。”

常羊道：“此事有異。以后當萬分小心。”

夸伏點頭：“或許般度請到了高人相助。”

離息說：“那又如何？”

俱盧軍一路打著勝仗，離息的威望很高，連重工在他面前也服服貼貼。

俱盧軍士氣一直很旺，被應龍跑掉的小事情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士氣。

*******

奄奄一息的赤獻，被應龍挾著丟在大營的地上，般度俯下身看著她。

她朝般度露出哀憐的乞求。

般度檢查著她的作品說：“我救不了你。但有一個人或許能。”

般度帶她來見月影，對月影說：“她快活不成了。請你救救她。”

月影答應了，然后他往赤獻的體內注入一個因子，赤獻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掙扎說：“你聽著，這個人馬上就要死了，你不要放棄。你活她就能活。”

又吩咐般度說：“把她扔到山巔的那個山洞里去吧。。”

*******

般度抱著赤獻走進山洞，一群瘋狂的人沖了上來亂啃亂咬，般度只來得及自己逃出山洞。

星光下，月影背對而立。

般度驚魂未定，他問月影：“他們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月影道：“晚上，他們依然是他們自己。只不過他們餓了時，喜歡瘋狂罷了”

“那白天呢？”般度恐懼地問。

“白天？”月影幽幽一笑，不再答話，神情里卻有著悵然。

*******

山洞里傳來尖叫聲，赤獻一點一點爬出了山洞。

為了自保，她自燃阻止住那些人，而自己的毛發已被燒光，身上焦黑著的皮膚上冒出陣陣青煙，長長的血跡從山洞漫延至她的身下。

般度震驚地望著她，轉過身去，不忍再看：“赤獻，你好好療傷吧。”

他離去了。

赤獻望著漆黑的夜，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

太陽出來了，匍匐在地上的赤獻，本已焦黑的皮膚又再度冒出青煙，她不甘心地一步步地又退回山洞中，眼里的戾氣在漸漸消散，取代的是純凈的迷茫。

*******

月影走進山洞，望著地上的人們，神情有些復雜。

他用靈力幫他們療傷。

走到赤獻面前時，他皺了皺眉。

赤獻露出靦腆又愧疚又迷茫的神情，她想說話，卻發現只能發現嘶嘶聲，她的喉嚨已經被自己發出的火燒傷了。

她和那些人相處得很好，大家很友好地聚在一起，盤腿而坐。

*******

太陽慢慢落下，星光重新布滿天空。

赤獻的眼里慢慢浮起戾氣，然后發出嘶啞的怒吼，竄出山洞，越過月影設的障礙，奔下山去。

*******

般度軍中，應龍說：“那從天而降的光芒救了我們，我想那定是天神的相助。”

般度說：“那或許并不是天神。”

應龍說：“那會是誰，除了天神，還能誰能從天上投下光來？”

王亥說：“有可能是九添嗎？”

他望了望墻上的畫像。

般度道：“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

王亥說：“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勝敗將在此一戰。或許我們可以向九添，不，向新的大地之母祈禱。”

般度說：“那就祈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