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皇帝老子發神經
- 食妖記:上仙,請慢用
- 朔云邊月
- 2044字
- 2017-08-14 21:20:00
“她也說阿史那蘭是個好孩子。小姨她……是個有婦德的女人,所以父親才讓他做我的侍妾。真是個好人選,只有她可以把后來的那些女人照顧得體貼入微。”宇文邕輕輕嘆了口氣,“我們鮮卑人不像你們漢人,嫁娶是不講究長幼輩分的,其實當初若不是要聽大人們的話,我大可以把你和小姨一起娶過來。”
程青雀覺得這話實在混帳得讓人氣結。
“可我不是鮮卑人。我也根本不想嫁人。”
宇文邕看見她惱,反而奇怪地笑起來。
“你笑什么?這有什么好笑的?”
“是不好笑。”他的唇仍是在笑,眉眼卻有些凄涼。
她扶額,深深嘆了口氣。
“別讓我卷進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我是外臣,不該留在內廷。”
“留在內廷,不是更方便看著阿史那嗎?”
“我每晚還要批學館的功課,再說離得那么遠,遇到有早課根本就趕不上。難道你要我每天半夜就起來往城東趕?”
“批功課,原來還要批功課?”天子蹙了眉嘲諷道,“不是說書比較要緊嗎?”
“陛下,西市采風,講習教化,也是您許可……”
“好好,算是我的帳。我認。那就朝令夕改,自今日起,停止采風講習,把學館也給關了。”
“那清河她們的功課怎么辦?半途而廢?”
“管他呢。反正她們也不是真心要讀書。”他的臉上涌起陰云。
“她們不是真心讀,我卻想真心教。我如果只教你的突厥小妻子一個人?不是更招人懷疑嗎?再說我也閑散慣了,喜歡在外頭自由自在……”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他抓住了雙手。青雀沒有防備,怔怔望著宇文邕,他咬牙切齒地問:“雀兒……我果然沒有猜錯,你……想跑?”
“我……”
“我認賬,你卻不想認,要把我扔在這里,獨自逍遙快活?”他沒有容她回答,已經判好了罪名,“做夢!”
青雀從沒見過他這樣兇惡的表情,便有些恐慌,緊緊咬牙,瞪大眼望著他一言不發。這在宇文邕看來,更像是一種對抗。
他壓得更近,用低沉的聲音審問道:“當初是誰答應了要等我大權獨攬,散盡后宮,娶她當唯一的妻?你已經忘了是不是?還是你也開始享受長安城的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么……,”青雀苦笑道,“我并不曾見識,鶯鶯燕燕到確實熏得我頭暈眼花。”
看見她臉上的嘲笑,宇文邕越發惱羞成怒:“你豈能不明白,那些……”
“散盡后宮……那么,小姨呢?”
一句話憋得宇文邕咬了牙。
“我明白。全明白。”青雀趕忙笑笑替他圓場,“可是,如果連我也進來了,你在外頭,還留下什么呢?”
宇文邕語塞。
她說的不錯。
程青雀是個異類。
她是他的初戀,也知道他最多的秘密。按理,她這個麻煩在他登基后就該被除掉。
可幸運的是,她是個沒有根基的漢人,無父無母,無權無勢,就像一卷記錄了故夢的古舊手札早已沉入湖底,無人過問。
宇文邕留著她,不只是因為愛戀,更因為她就像是一個念想,一個分身,能替自己記住過往的純真,替自己在廣闊江湖活出一點人味兒。
“你妒忌吧?妒忌我活在外頭,逍遙自在,憑……”
“憑手藝吃飯?”他冷笑,“如果沒有學館,你還能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的?說書,俳優小說。”
“說書,西市先生妙珠兒,說不了花段子,只會講前后漢,聽眾寥寥,口干舌燥,一場三文?靠這,能活幾天?”
程師父一聽這話,真的怒了。她平生最恨被人鄙夷的不是教學水平,而是說書本領。
“我說書,一場三文。你上朝,一場幾文?”
“你……”
見他被噎得語塞,她笑道:“我是要夾緊尾巴看人的臉色,有手藝也不頂事。但是賺錢,不丟人。賺錢,何如賺命?你在這里賺命,就更不丟人了。”
宇文邕笑了。
“那陪我賺命,有何不可呢?”
青雀正想自己應該如何回答,皇帝陛下卻突然發了瘋,死死壓制住她,就像兇惡的鷂子按住了青雀鳥。
青雀被“釘”在榻上動彈不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無奈地看著他。
“有何不可?!”
他粗聲逼問。
“我……”
她默了半晌,才終于擠出了笑,卻比哭還難看:“求你行行好,別讓我天天看著鶯鶯燕燕……我不想看……不要……”
妙珠兒再也沒有妙語,她開始語無倫次。
宇文邕愣住了,他這才明白,青雀并不像看起來的那樣豁達,甚至也不像李夫人這樣寬容,她的心里扎著尖刺,扎得又深又狠。
這根刺,他拔不掉,可是天知道,他是多想要留住她。
除了耍無賴,使蠻力,此刻,他竟沒有一點辦法。
“老師教給我的第一篇文章是什么?背給我聽聽。”他突然提起了程仲琳,這讓青雀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知所措,直到他伏下身,開始粗暴地親吻她的身體,她才結結巴巴地回應:“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
“再背一遍。”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他抬起頭打斷她,冷笑道:“圣人之言,才是正經的道理。程青雀,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他的動作越發兇惡,真像鷂子撕咬雀鳥,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我不逃,我沒說要逃,我會等著你。禰羅突……額……”
聽見她吃痛,抬頭見她疼得額上暴了筋,宇文邕才略略松了些禁錮,擰眉下了今晚最后一道圣旨:“你不想看我,我卻要看你。你喜歡教書是可以的。只是今后,隨時都要乖乖回到這里,等我來問你教了什么功課。聽到沒有?!”
“隨時……呵……”她咬牙,忍不住輕輕嘀咕,“那樣和熏香的宮妃有什么區別?”
“區別?我來告訴你有什么區別……”
承受天怒的臣民青雀漸漸明白,皇帝今晚大概已經被邪魔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