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了瘋般的在屋子里找開門的機關,直至筋疲力盡,別說門了,連一個能與外界相通的洞口都沒有找到。墻壁屋頂地板都覆蓋了一層金晶,刀劍無法傷其分毫。
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我只是覺得累,好累。若說上一次是心甘情愿被囚禁,是自己畫地為牢,那這一次,就是真正的被囚禁了。你選中我與你共享這江山,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愿不愿意?
“冷溪沅,你這個瘋子。”
下午送來的飯食都精致豐富,可我卻一口吃的欲望都沒有,看著新鮮的飯菜慢慢冷掉、變色。
水也未曾喝一口,我的身體叫囂著他們需要水,我故意視而不見,在這樣一個銅墻鐵壁的地方,若他真的有絲毫在意我,也許這樣才能有出去的一絲契機。
一天未進滴水粒米,再有兩天我應該就能暈了,只要有外人進來出去,我就能想到辦法。
但計劃卻總是比不上變化,正在意志努力同缺水少糧的身體抗爭的時候,他進來了。
就像是那時,他也是這般,一言不發,提槍上陣。
我想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一半的屋子都幾乎是床了。我想我也終于知道我對他來說的意義是什么了。
**?禁臠?只是一個發泄欲望的工具罷了。
一墻隔著的,一面是紙醉金迷,一面是江山社稷。
醒來時依舊躺在那間屋子里。
嘴里甜甜的,應該是昏迷的時候被灌了糖水吧。
我扭頭看了看,屋子里沒有御醫,甚至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失策。
不知現在是什么時刻,不知白天黑夜。他隨時來了便要拿我發泄。要是這樣下去,我恐怕真的就成了他的**了,沒有自己的思考,整日為了他的欲望活著。
沒容我想多大一會兒,哐鏜一聲,門開了。
我扭頭,將軍推搡著靜瑟走了進來,還有小青諾。
靜瑟看見我,便撲了過來,我也著急與她相擁,卻高估了自己身體的狀況,從床上摔了下來。
靜瑟撲過來抱著我,眼淚便落了下來:“姐姐,你還好嗎?”
“還好……啊!”將軍走過來,抓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告訴過你要乖乖聽話了,你要是再不吃飯,我就把這兩個人一刀刀凌遲。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便好,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他又突然笑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時怒時笑,現在的他簡直就是個惡魔。
又詳細的問了問靜瑟,才知道此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孩子又哭了起來,哭的我心煩意亂。
靜瑟看的出我的煩躁,想盡辦法的哄著哭鬧的孩子。
我心煩意亂的拿被子包著頭,現在不是煩躁的時候,要冷靜下來。冷靜!
讓我成為他的禁臠,還不如去死。
只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若是我選擇輕生,靜瑟和青諾必然也不可能活著出去。
得想個完全之策才行。
這間屋子門似乎只能從外面打開和關閉,那么生機應該就在他進來找我的時候了。
雖然他功夫高過我許多,但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應該不是常年累月修煉出來的,而是其它什么辦法而來,想必身上也定不是全似堅鐵,必是有軟肋的。成敗在此一舉了。
想好了辦法,與靜瑟商議好,吃過了飯身體也好了很多。我居然有些開心起來,甚至有些急切的希望他能夠快點出現。
遲些時候,他果然來了,雖然興奮但還是有點緊張。他朝我走了過來,并沒有理靜瑟母子,好機會,我偷偷朝靜瑟使了個眼色,她則乘將軍不注意從門中溜了出去。
將軍嘴角帶著笑逼近我:“外面全是我的親軍,你以為她能逃出去,等著她找人來救你嗎?”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從頭冰涼到腳。
完了,果不其然,很快靜瑟的叫喊聲就傳了進來,以及桌椅倒的聲音和東西被碰到地上的破碎聲。
這次恐怕是要全軍覆沒毀于一旦了,靜瑟、青諾,對不起了。
我閉上了眼睛認命了,他覆上我的身體,伸手解開我的衣服。就在這時,咔嚓一聲機關聲傳來,我明顯感覺到身上的將軍身體突然僵硬。他愣了一下猛地從床上跳下去,去摸墻上嚴絲縫合的門,門紋絲不動。
“該死。”他暗罵一聲,又大力的踢了門一腳。
將軍在里面,外面的人自然不會蠢到來打擾。
我突然覺得很開心,這恐怕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吧。
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死去,雖然這屋子可能就要成為我們的合墓。我還是很開心。
“你很高興?”他看著我臉上的笑容,“你那丫鬟和他的兒子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而你也快了,你居然很高興?”
“你不也快要死了?我自然高興啊。”
“你以為我出不去?”
“那你倒是出去啊。”我瞟他一眼。
雖然他依舊很是欲求不滿,但被困在一個出不去的地方,保存體力才是最重要的。他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坐在床邊一言不發。我抱著膝坐在床上,也沒有再說話。一想到靜瑟和青諾有可能如將軍說的那般已經死了,我也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半響,他慢慢開口:“青荼,我們合力應該可以破開這扇門。”
“哦,所以呢?”
“你不愿意?”他詫異的看著我。
“我應該愿意?我覺得死了比成為你的禁臠好些啊。更何況這樣還有人陪葬。”
他有些暴怒,拳頭上青筋暴起,隨即他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青荼,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你還有這般把人氣爆炸的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呢。”
“咱們合力破開這門,我便放你走。”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可以說我對你不好,但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可我就是不相信。”
他又沉默了,半響:“那你怎么才能相信?”
我掏出一個小瓶子,是那次在披月城圖好玩買的虛禍毒。上次本來是想嚇一下那個小騙子,沒想到倒是真有用。“正好我這里有種漠容的毒藥。分子母,我已經吃了母毒,我手中這個是子毒,吃下的人便不能傷害我,否則會五臟盡潰爛而死。你要是愿意吃下它,我就相信你。”
他快的我有些驚訝,幾乎我話音剛落他就已經吃了下去。
“現在可以了嗎?”
“啊。可以了。”我從床上跳下來,“對了,我要帶靜瑟和青諾一起走。”
“也許他們已經死了。”
“若是死了我就帶他們的尸體走。”
“……好。”
門在我們合力攻擊了不知多少次后終于轟然破開。我們兩人都已精疲力竭,癱倒在地上。
“將軍,您有事嗎?”外面的親兵想必早就聽到了我們的攻擊聲,也許早就問了,可外面說話里面也聽不到。
我還是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已經吃了虛禍毒的子毒。但此刻我們都已經精疲力竭,若是他不在意毒發,讓親兵把我押下去,我也是絲毫都反抗不了。
“沒事,你們下去吧。”他虛弱的出聲。
“我不會食言的,你隨時可以離開這里。”他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扶著墻挪出墻上轟出的大洞,是晚上,夜色一片漆黑。地上沒有尸體也沒有血跡。
“靜瑟呢?”我問道一個守在門前的親兵。
“回二夫人,靜瑟在家牢里。”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還活著,太好了還活著。
“把她帶出來,毫發無傷的。”我說到。
他為難的看了我一眼,還是跑進去請示了一下將軍。然后急匆匆的趕往家牢帶人去了。
靜瑟看見我喜極而泣。懷里的孩子真是不管世事,睡的正香。
“我們這就離開這里。”
“姐姐,你的身子?”我扶著門框,整個人幾乎貼在門框上。
“不打緊,走吧。”
走出府門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墻上的洞黑黝黝的,在夜色里更加瘆人起來。將軍一直沒有出來。
“走吧。”我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