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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注定的旁觀者

門外輕輕的敲門聲,花媽媽應(yīng)聲而入,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少主,該喝藥了。”花媽媽還是一如既往在臉上撲了厚厚的粉,只是滿臉的憔悴是怎么擋也擋不住的。

“媽媽,將藥給我吧!”紅袖接過藥碗,輕柔地對著碗吹氣,將一勺藥遞到蘇子修的嘴邊。

誰料蘇子修眼神不屑,戾氣地一皺眉,撇過臉去,像個賭氣的小孩子,紅袖拿他沒有辦法,柔聲地說:“少主,藥雖苦,紅袖備好了蜜餞,您已經(jīng)三天沒有喝藥了,再這么下去......”

她還是不放棄地繼續(xù)喂藥,卻招來蘇子修狠狠地一記揮手,黑色的湯藥被打翻在地上,滲入了名貴的狐貍毛的地毯,頓時失了光澤。

紅袖的眼神有些受傷,默默地拾起被打碎的瓷碗,低聲對花媽媽說:“又要麻煩媽媽您了。”

還帶著燙意的藥濺到?jīng)錾纳砩希榇善行┰S蹦到她的腳邊,有這么一瞬間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花媽媽去而復(fù)返,識相地將藥碗遞給涼生,眉眼間帶了懇求,又蹲下身去和紅袖一起收拾殘渣。

白玉瓷勺又碰到了薄唇,濃郁的藥的苦味刺激著鼻尖,蘇子修以為又是紅袖,冷冷地吼道:“滾!”

突如其來的咳血又一次打亂了三人的陣腳,這次似乎更為嚴重,蘇子修的身子已經(jīng)有些不聽使喚了,眼神慢慢失去了焦距,花媽媽焦急地對涼生說道:“公主,求您了,救救少主!”

說著,連同紅袖一起跪倒在地上。

涼生只好斜坐在貴妃榻上,身子微側(cè),將碗中的藥盛了一勺慢慢流入蘇子修的口中,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是藥順著蘇子修的嘴角留下,實際喂進去的幾乎是沒有的;繼續(xù)嘗試了幾遍,還是這樣的效果。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吃藥?”涼生失去了耐心,語氣略帶惡劣。

底下的兩人擔(dān)心地搖搖頭,少主的倔脾氣她們是知道的,這樣的對待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公主這么和少主說話,只會事與愿違!

“蘇悅死了,公主沒有必要救一個叫做蘇子修的陌生人。”蘇子修緊閉著眼睛,一臉墮落。

“你以為我想救蘇子修嗎?我告訴你,我要救的那個人,是我的男寵,蘇悅!”涼生沒好氣地回嘴,心里一直壓抑的怒火一下爆發(fā)了,“你根本就不配讓我救你,我的蘇悅是男寵中最風(fēng)華絕代的,既面目如畫,又頂尖聰明,一顆玲瓏之心最是得我的喜愛;你呢,活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倔又自私,把我的蘇悅還給我!你這個惡魔!”

聽到?jīng)錾鷮λ拇蠛穑K子修震驚地睜開眼睛,驚訝地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神態(tài),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頹廢地說道:“回不來了,他死了,我也要死了,也許來世蘇悅還是你的男寵......”

“是呢,蘇悅來世還會是我的......”說著,涼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地喝了一口藥,傾身而上,一口堵住蘇子修的嘴,學(xué)著之前祁卿的樣子將口中的藥渡給他,防止藥流出。

祁卿,對不起,是他的任性讓我這么做的,千萬不能讓你知道!

窗外監(jiān)視涼生動態(tài)的弒二臉紅地捂住嘴巴,險些從樹上栽下,心里很是矛盾,到底是如實稟告呢,還是掩飾過去?要是稟告了,公主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平日里公主對弒部的兄弟也不薄,經(jīng)常整個小酒一起聚聚,怎么說也是他對公主有所人情;要是不稟告,倒是可以免去一場腥風(fēng)血雨,兩頭皆是輕松,只要到時候當事人不說出來就萬事大吉了!

被強吻的蘇子修還愣在榻上,紅袖和花媽媽像見了鬼一般,下巴自然地下垂,著實被這驚世駭俗的舉動驚訝到了,但是紅袖更多的是內(nèi)心的不甘和濃濃的失落。

一口藥下肚,見著這個方法見效,涼生又拿起藥碗,一飲而盡,剛想奪過碗的蘇悅手僵在半空中,眼前是涼生放大的臉。

他輕輕地將涼生推開,換來涼生疑惑的眼神,借著貴妃榻的扶手,他稍稍調(diào)整姿勢,溫柔地一笑,輕柔地勾過涼生的脖子,主動去迎接腥苦的中藥。

“唔......”突然意識到蘇子修的意圖不純,涼生想趕緊結(jié)束這個纏綿的吻,雙手握著蘇子修的手腕,試圖掙脫。

遠沒有她想得這么簡單,即使是病入膏肓,男人與女人之間總歸還是差別巨大,口中的藥順著喉嚨滑落,他輕柔的細吻轉(zhuǎn)變成了輕微的咬舐,涼生的下嘴唇癢癢的,男人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水汽,朦朧得讀不懂其中的情感。

花媽媽拉下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起身的紅袖,輕輕地搖搖頭,臉上帶上了欣慰。

幾乎要奪走涼生所有的呼吸,蘇子修磨人的功夫倒是一點都不輸給那只妖孽,良久,兩人才分開。

得了自由,涼生紅著臉一下跳開,微喘著氣說:“還有兩副藥給我好好吃,明天就開始解咒。”

“好。”男人滿足地舔了一下嘴角,饜足的表情像只偷了腥的貓,哪里有什么病態(tài),“身為男寵,公主可還滿意在下的技術(shù)?”

“蘇子修!”

“嗯?”

“你!哼,我先回房了,有事叫我。”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背影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榻上的男人輕笑一聲,對著底下吩咐道:“準備午膳。”

“是!”花媽媽驚喜地站起,少主從來沒有主動吩咐過午膳,“少主可還要蜜餞?”

“喚她一起來用膳。”蘇子修答非所問,嘴角的微笑已經(jīng)告訴了花媽媽答案,花媽媽心里了然一笑,拉起很不甘心的紅袖退出房外。

涼生,如果沒有祁卿,你會不會就是本教的人了?

“什么?不去!”涼生看著花媽媽媚笑的臉,又想起先前的尷尬,果斷拒絕了蘇子修一同用膳的邀請。

花媽媽扭著身子在她的身邊熟絡(luò)地坐下,笑得燦爛,“當真不去嗎?今日的午膳可都是醉仙樓最有名的幾道菜品還有我們醉仙樓獨家秘方,連皇宮都是不曾有的,公主真的不考慮嗎?”

涼生的肚子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神情尷尬,“這,那好吧!”

“公主,不知有沒有興趣和花媽媽我一起在午后散散步呢?”

看到花媽媽的臉色突然凝重,涼生也覺得事情不妙,還是猶豫地點點頭,“媽媽的邀請,自然是要的,飯后沒事也可以消消食。”

飯桌上倒是沒發(fā)生什么,只是蘇子修的眸光總是流連在她的臉上,讓她很是不自在,一餐飯下來肚子也沒吃飽多少。

為了保證蘇子修的身體,紅袖早早地就伺候著他上榻休息,涼生也借著這個機會偷溜了出來,來到與花媽媽約好的地點,四下張望。

“我看公主在中午沒吃什么東西,這是廚房做好還多的幾塊糕點,公主就先墊墊肚子吧,不要嫌棄。”一雙手突然從背后出現(xiàn),花媽媽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一臉微笑。

涼生接過手絹,絲質(zhì)的絲絹繡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金黃打底,上綴點點白花,精致小巧的桂花糕與綢卷的顏色相互映襯,看上去格外有食欲。

她拿起一塊,含入口中,含糊地說道:“媽媽怎知我愛吃桂花糕?”

“醉仙樓的桂花糕是京都有名的,公主愛吃,大可天天吃。”

花媽媽走在前面,午時剛過,醉仙樓還是一片清靜,“我不知道如何報答公主對我們的恩情,少主這孩子是我自小帶大的,這每一步他都走得艱辛,要是之前有什么對不起公主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艱辛,此話怎講?”手中的桂花糕不消一會就都下了肚,涼生揚起胳膊,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頭看向花媽媽。

打扮艷俗的花媽媽一改之前的風(fēng)騷,慈愛的表情打破了夸張的妝容,宛如一個講述自己孩子故事的母親,她輕微地搖搖頭,拉著涼生在涼亭里坐下,緩緩道來,“公主一定知道少主還有一個哥哥,蘇子悅,那是圣教的祭司,也是少主從十二年前起就有的心病。”

“十二年前,江湖一大門派神行教被滅門,是因為被奸人所陷害,江湖討伐邪教,只有少主和大少爺幸免;我身為他們的乳母,帶著他們從后山的密道逃脫,但是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所有人臉上都是窮兇極惡,想要吃人,就這么直直地盯著我們,兩位少爺畢竟年幼,我一人無法護所有人周全,混亂之中,我牽起了其中一只手,突出重圍,大少爺被留在了歹人面前。”

花媽媽陷入了那時的回憶,痛心疾首的表情像針扎在后背,臉上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吐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guī)е僦魈拥搅司┒迹疽詾榫痛诉^上普通的生活,沒想到那一天之后,少主性情大變,經(jīng)常陰晴不定,像瘋了一般習(xí)武,滿臉戾氣,我知道他是恨我的,恨我沒能救下他的哥哥。”

“蘇子悅怎么會當上圣教祭司?”

“我只知道,五年后,圣教突然崛起,被先皇帝封為‘大涼第一神教’,那日封禮大典,神秘的祭司第一次出現(xiàn)在世人的眼前,盡管帶著面具,通身的氣質(zhì)就像是天神下凡,純潔高貴,可是我不可能認不出他,少主沖了上去,一把摘下祭司的面具,但是大少爺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冷漠地將他推開,丟給侍衛(wèi),從頭到尾眼里都冷漠得可怕,這場鬧劇在少主的心里留下來極大的陰影,他變得不一樣了,開始著手成立萬神教。”

涼生抿了抿嘴,“冥尸咒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公主莫急,為了維持生計,我?guī)е鴥H剩的一些銀兩,盤下來現(xiàn)在的醉仙樓,原來是一個極其破敗的小酒館,成立不到五日,就被查封了,少主也失了蹤影,我發(fā)了瘋一樣在城里尋找,最終在一條小巷的盡頭找到了滿身鞭痕的少主。那時他性命垂危,走遍了所有的醫(yī)館,大夫都束手無策,在街上偶遇了一個白發(fā)老者,乞丐一般的打扮,他見了少主驚呼出聲,冥尸咒!我將他請進醉仙樓,他滿臉凝重地告訴我,有人將冥尸咒轉(zhuǎn)嫁到了少主身上,應(yīng)該是和少主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原本昏迷的少主悠悠轉(zhuǎn)醒,虛弱地對著我重復(fù)蘇子悅的名字,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大少爺竟然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此毒手!”

“蘇子悅能干出這樣的事?”涼生不可置信地捂著嘴巴,花媽媽說的信息量過于巨大,一時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嗯。”花媽媽點點頭,望著蘇子修房間的方向,“公主是大涼唯一的公主,對于男色又是無法抵抗,少主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利用你接近圣教,這幾年來的調(diào)查基本確認了當初滅門的兇手,也就是圣教的創(chuàng)立者。經(jīng)過兩年的完善自己,少主終于等來了機會接近你,可一直得不到你的重用。這時也傳出消息,圣教的教主重疾病逝了,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報復(fù)的目標,圣教所有的大小事宜都交給了蘇子悅。”

“那他為什么要叫蘇悅?”涼生聽花媽媽如此形容之前的永和公主,臉色微紅。

意識到好像自己說錯了話,花媽媽抱歉地看向涼生,“為了提醒自己,現(xiàn)在要復(fù)仇的對象是他的兄長。”

兩人一時都沒了聲音,徐徐的微風(fēng)吹過發(fā)梢,撩撥了心弦。

“紅袖之前說蘇子修對我是真心實意的,我,我不知道......”

花媽媽倏地抬頭,清澈的眼眸撞進涼生的,堅定地對她說:“少主他一直是個缺少愛的人。他在公主你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看到了情感,原諒我無法揣測少主的內(nèi)心,但是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那我,我去看看他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還請公主保守我和你之間的談話。”

“會的。”涼生漸漸遠去,水藍水袖滑過轉(zhuǎn)角,對著花媽媽側(cè)頭微笑。

公主,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觸到少主的黑暗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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