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彌留之際
- 撲倒師尊:妖孽國師,別心急!
- 秦梵max
- 3246字
- 2017-09-10 11:50:00
天色大亮。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涼生均勻的呼吸色,猛地睜眼,鋒芒畢露,略顯不耐地說道:“誰?”
“公主姐姐,是我,祁晨?!鄙倌昵遒穆曇敉ㄟ^門棱直直傳來,“十哥讓我來喚你起床。”
“知道了?!弊焐蠎?,她利索地從床上站起,薄被順著肩膀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凝膚;指尖無意地劃過身邊的床榻,似乎還殘存著祁卿溫熱的氣息,小臉倏地一熱,隨手收拾了一下,走向門外。
見房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一條小縫,祁晨迫不及待地向前跳近一步,搶在涼生之前,一把將門拉到最大,探進一顆毛茸茸的頭四下張望,視線觸及那凌亂的床榻,知趣地一笑,“姐姐的房間和十哥的房間布置簡直是一模一樣,莫非是同一間?”
祁晨的話里有話,又讓涼生臉一熱,尷尬地咳嗽一聲,“國師府的院落大多一樣,你是沒有來錯,這里確實是你十哥的房間,我只是......借宿,借宿,小孩子少管這種事情!”
“知——道——了——”祁晨嬉笑著拖長了尾音,微微上挑的眉角和祁卿有幾分相像,“那就請嫂嫂移步吧!”
“胡說!誰是你嫂嫂!”
“公主姐姐你啊!嫂嫂,嫂嫂,嫂嫂!”
這小子竟然拔腿就跑,涼生銀牙緊咬,撩起裙角追了上去。
半天沒有找到祁晨的影子,后院此時也是人煙稀少,原本那些忙忙碌碌的侍女太監們都隱去了身形,偶爾閃現一下影子,又不知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奇怪!祁卿又在搞什么花樣!
兜兜轉轉走到了書房門口,兩名侍衛不由分地就打開了門,完全就是恭迎涼生的模樣,她的心理雖有不安,還是摸了摸鼻子,走了進去。
身后的門應聲而關,那個沒了蹤影的祁晨也安分地站在弒一身邊,看到涼生進來,俏皮地做了一個鬼臉,招來弒一的一記爆栗;被教訓了的少年委屈地癟癟嘴角,還是不時地向涼生交換眼神。
“終于來了,比本座算得遲了?!鄙献钠钋淙嗄笾种椋樕皇翘谩?
書房本就有些昏暗,還處在愣神中的涼生這才注意到書房內可謂是來了個“全聚會”。
不只是做鬼臉的祁晨,面若冰霜的弒一,就連久未謀面的齊春齊夏兩姐妹也站在一旁的陰影中,眼底盡是擔心;鐘童懶散地靠在圈椅中,目光也是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這是怎么了,開大會?”氣氛有這么一瞬間有點僵持不下,所有人都沉默著,上座的祁卿沒有開口,灼熱的視線像要在她的身上開出一個大洞,惹得涼生分外不自在地開口。
祁卿沒有答話,淡淡地一揮手,陰影中又閃出一道身影,準確地來說是兩道。
弒二帶著一個伏跪著的陰影闖入涼生的視線,陰影慢慢抬頭,臉上盡數是血跡,看到涼生,嘴角緩緩上翹,笑得有些凄涼,“好久不見,公主殿下。”
單憑那張糊滿血跡的臉,有點辨認困難,但是熟悉的嗓音讓涼生驚呼起來,“紅袖!”
“呵,感謝公主還記得奴家?!奔t袖艱難地想從地上爬起,但是虛弱的身體又讓她重重跌在地上,哪有之前那風華絕代的樣貌,“奴家就不站起來了,這一跪公主擔得起?!?
女子的青絲被冷汗打濕,混著鮮血糊在額前,凌亂不堪;華麗的衣服被某種利器劃破,傷及了皮膚,還有汩汩鮮血向外流著,這個本該受萬千男人追捧的女人現在就卑微地跪在她的面前。
“你對她施刑了?”涼生緊皺著眉頭,看向祁卿。
“徒兒認為為師是喜歡對女人用刑的人?”顯然是猜到了涼生的反應,祁卿冷漠地微笑著,每一絲笑意都是冰冷的,“要真是這樣,徒兒現在估計也是生不如死了吧!這些小傷可不能與弒部的手段相提并論。”
紅袖仰起頭,水眸愈發濕潤,淚水有隨時要滴下的趨勢,楚楚可憐,“是紅袖應受的,這些傷都是紅袖給自己的懲罰,罰自己偷了還魂草卻不知道如何入藥,罰自己看到少主一天不如一天卻無能為力,罰自己......公主,請你念在你和少主的舊情上救救他吧!”
坐在盤椅上的鐘童發出了輕蔑的笑聲,“舊情?現在知道舊情了?萬神教的眼里恐怕只有利用吧!告訴蘇子修,想救他,恐怕這個世上還沒有出生這樣的圣賢?!?
涼生將視線投給祁卿,男人陰魅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嘴唇緊抿,又聽鐘童說道:“還魂草是神草,涼生是百年一遇的圣女,既然大家都知道圣女的價值,我們也明人不說暗話,從你們滅了圣教,奪了還魂草,還陷涼生于險境中,我們就已經是勢不兩立?!?
“狗還尚且知道報恩,現在我們救了你們,誰知道會不會是埋下禍根,到頭來咬你一口,瘋狗癥可是個棘手的問題?!?
跪著的女子拳頭漸漸收緊,隱忍的脊背微微發抖,還是耐著性子對著涼生道:“紅袖看得出來,少主對公主是真心實意的,只是我們道不相同;這件事都是紅袖的擅作主張,紅袖不愿看到少主再遭受痛苦,此番來是想向公主鄭重地道個歉,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不該竊取還魂草,不該違背少主的意愿......讓你陷入窘境,對不起!”
憑借著紅袖的性格,這些話已經是她的極限,這個驕傲的女子為了那個如同謫仙般的男人變得如此低聲下氣,卑微不堪,涼生心里也有些動搖了。
見她遲遲沒有給出反應,紅袖眼里殺意頓現。
少主,您還是看錯人了,只有紅袖,只有我才有資格陪伴少主一輩子!
寒光頓閃,虛弱的紅袖奇跡般地沖到涼生的面前,賭上了最后的生命,尖利的匕首直刺涼生的心臟;本能地用內力一檔,將死之人最后的執念都是瘋狂的,內力沒有任何的效果,祁卿消失在上座,一個轉身攬住涼生的腰肢將她護住,另一只手牽制住了已經暴走的紅袖。
“你該死!你該死!沒有你,少主的心里就只有我!沒有你,他就能好好地活一輩子,賤人!賤人!”
弒一弒二從背后重重一擊,女人單薄的身子就像折了的紙片遠遠地飛了出去,一大口鮮血噴灑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氣息,她還是惡毒地緊盯著涼生的臉,嘴里碎碎地罵著:“狠心的女人!狼心狗肺!賤人!”
兩人還想攻擊,被涼生呵斷,“住手!”
祁卿順勢放開她,鳳眸危險得瞇了起來,懷中突然落空,她已經走到了紅袖的面前,“我會去救他,你一直不給我機會讓我給你答案?!?
“什么?”紅袖抬起斑駁的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涼生。
“我說,我會去救他,為了你,為了自己,也為了他?!彼⒅t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又重復了一遍,詢問的眼神拋給祁卿,接收到一個冷淡的目光。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是我能力范圍的,我一定辦到!”
涼生指了指她殘破的身體,滿臉嫌棄,“你要養好自己的身體,我只負責治療,不負責照料,照顧他的事情應該是你的,而不是我的,這個條件可還算簡單?”
鐘童不耐煩地拍拍手掌,“你就不能開一個更大的條件,他們可是萬神教誒,我的姑奶奶!”
“就算是我還蘇悅一個人情,不是蘇子修!”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人生有太多的變數,前一秒是敵人的我們,下一秒也許就能握手言和。
紅袖的身子在鐘童的調養下完全好透了,每一次治療盡管都是不情不愿的,但是神醫的強迫癥還是讓他每天都定時上門。
祁卿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奇怪,黏得她愈發緊,整晚整晚的糾纏不休,沒有止盡。
涼生揉揉惺忪的睡眼,忽然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盡管布置得很古雅,低調中暗藏的奢華一點都不遜色國師府,還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是少主專門為你準備的房間,他料到總有一天你會住進這里,果不其然?!奔t袖的嗓音輕飄飄地飄進她的耳朵,被話中的預料震驚得一顫。
“所以他在哪兒?”
“你的隔壁。”紅袖替涼生整理好衣服,輕手輕腳地拉開門,生怕吵醒了隔壁的人兒。
不知道蘇子修是出于何意,竟然將兩個房間裝飾得一模一樣,只是他的房間中多了一抹濃郁的藥香。
“少主,公主來看您了?!贬♂:笠坏佬币性谫F妃榻上的身體消瘦修長,聽到紅袖的話,身子明顯一抖,發出一聲悶哼。
“不見!”
“蘇悅,你好大的膽子!”涼生徑直上前,紅袖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站在蘇子修的面前,面含慍色,“身為男寵,這就是你見到本宮的態度!”
被涼生的話逗得一笑,眼窩凹陷的臉蒼白異常,聲音沙啞,“蘇悅早就死了,現在這里的可不是公主的男寵,這里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萬神教教主,蘇子修?!?
“哼!本宮說你是蘇悅你就是蘇悅,本宮可是當今天子的胞妹,你還敢頂嘴!”
“公主,你還是這么任性,罷了,草民就喚作蘇悅吧。”蘇子修捂嘴輕笑,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慌亂之中抓起桌上的一塊絲絹,捂著嘴。
待稍稍平息,入眼的就是刺眼的一抹猩紅。
“你,咳血了!”涼生慌張地環顧四周,瞥見桌上的茶水,趕緊拿過遞給他,讓他漱口,手上的茶杯被紅袖奪過,一下跪在地上,細心地擦拭著蘇子修嘴角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