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黑夜之下,數十名山賊已經悄然潛伏在各個城墻樓梯下,在外面對應位置上,多名山賊已經準備就緒,有的手中拿著勾索,有得幾人則是扶著攻城梯,只得里面一聲令下,便要迅速殺入城內。
當黑痣男子小跑上去城墻之時,卻發現,整座城墻邊上,哨崗之上,一點人影都沒見到,他連忙叫上身后的猴子,輕聲吩咐道
“速尋墻邊,是否有哨!”
那猴子聽完,便又拉著幾名弟子跑開,分開兩邊,圍繞在城墻邊上,想要看看為何無人。
就在這時,一名山賊跌跌撞撞跑到黑痣男子跟上,由于跑的過快,甚至還摔了一跤,絆倒在城邊上,磕掉了一顆門牙,滿嘴血跡,只見他驚恐不已,抬頭看著黑痣男子說道
“大哥!不妙,城外西北,尋得狼煙痕跡!似有暗哨!”
黑痣男子聽完,面露苦澀,這次夜襲,奇怪之處甚多,如果真的被暗哨頂上,為何這無極縣縣里還要放我們進來呢?要知道,血拼起來,山賊不比他們差。
“爾等速速下城,告知城外弟兄棄繩丟梯,盡快入城,以防夾擊。”
“是!”
此刻在西邊城墻之上,高順帶著幾名士卒趁著夜色,隨著墻邊繩索爬下城墻,幾人身著黑衣,手持短刀,明亮的刀具在月亮照射下一閃一閃,為了陰森的夜晚增添不少光亮。下墻之后,迅速跑到南邊城門。
剛剛轉彎,便看見前面南門前,一群黑點聚集在一起,在外還有數十名黑衣人正拿著攻城器械似乎在等待命令。隨后他們連忙溜到了山賊群最后面。
原本山賊們被命令在此等待號令出城,末尾幾個山賊突然間聽到后面傳來幾聲聲響,待他們轉過身后,便見到一把一尺多長的短刀刺入了心臟之中,血哇啦啦的噴灑出來,隨后人群之中似乎是發現了高順幾人!大吼一聲
“中出奸細!中出奸細!”
山賊群立馬亂成一團,在無火把照明的情況之下,他們根本就看不清來者是誰,在何方位,而且身邊基本都是自己弟兄,他們更是不敢隨意出刀,但那高順幾人不然,他們如同瘋狗一般,在人群之中揮刀狂砍,七星寶刀削鐵如泥,眾人反抗的沒反抗的,通通都被一刀斃命。
靠在城外接近百多名山賊頃刻之間四散逃散,他們想要跑進城內,讓那黑痣男子處理。
而城外的慘叫之聲,也是引起了黑痣男子的注意,他大叫一聲
“不好,真有埋伏!走!”
連忙帶上那猴子,兩人領著弟兄,驚忙的跑下樓梯,甚至連幾個在巡查士兵的弟兄都沒叫上,待著他們下去與集結在城內的兄弟匯合之后,卻看見四周火光四起!喊聲如雷。
“殺~”
只看見城內巷口之中,屋內油光一亮,四面八方數百名士兵突擊而來,在那前方,還看見一名騎馬男子,手持一把巨斧,
而在火亮照射下,山賊們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身軀凜凜,樣貌堂堂,一雙眼中透露些許寒光,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跨,有萬夫不當之勇。
黑痣男子作為馳恒這片土地多年的山賊頭領,愣是沒聽說過這無極縣內有這等人物。莫非這人乃是朝廷所派來圍剿自己之人?
士兵們,沖圍過來,早已將城內山賊團團圍住,約莫三百的山賊此刻在這城門內外,進退不得。
黑痣男子仔細看了四周,卻發現這些士兵足足比自己所帶要多一倍!這無極縣哪來的六百兵士!見那士兵帶頭之人并未上前,他攔住兩邊山賊,走前幾片,對那潘鳳說道:
“吾乃流山頭領,名為馬沁,字嘉俊,不知將軍尊姓大名?為何設下埋伏于此?”
“流山賊子,本將軍沒有興趣知曉其名。”
那馬沁見潘鳳態度如此強橫,心里暗驚,聽著話語,看來是不打算和解了。但馬沁畢竟圓滑,隨后再次掐腰諂媚,迎著潘鳳,聲音輕柔:
“將軍若能放過馬某,在下保證日后不再來犯。”
“吾問你,來此地是否朱闕所派遣?”
“啊哈?”
顯然,潘鳳這一話,問的馬沁有些思索,這朱闕不是那廣昌縣的縣令長嗎,怎么,跟著無極縣有所恩怨?居然認為自己是那朱闕派來的?是個傻子都看得出,廣昌縣一個富庶之地的縣令長,怎么可能勾搭上一個山賊流寇啊。
“將軍,最近災荒嚴重,在下受就這畜生蠱惑,只是欲來縣里借糧而已!”
那馬沁說完,還將身后的猴子抓了出來,扔到跟前,猴子雖然長的猥瑣,但其身材高大,預估得有百多斤重,但那馬沁抓他如同提著小雞一般,力量可見其強。
猴子知曉這大哥,是要殺雞儆猴,當下嚇得褲子一濕,尿臭味順著他的褲襠傳了出來,惡臭難當,不少士兵山賊紛紛捂住口鼻。猴子此刻不知所措,雖然自己身為流山賊寇的二當家,身材看著威武,但其實身手全無,只是一名參謀而已!
他又爬回到馬沁那邊,哭喊說道:“大哥!切勿棄弟!殺出重圍仍有生天!”那馬沁哪里肯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騎馬的將軍一看便知武藝高強,自己不打沒把握的仗!隨后一腳踹飛了猴子。
潘鳳一看,心里不由得恥笑這人,生死關頭,倒是果斷,盯著馬沁冷冷說道。
“好個朱闕,區區縣長,違抗軍令不說,竟敢勾結山賊夜襲本將軍!當殺!”
話音未落,潘鳳開山梨斧已經動了起來,只見他從那馬上跳了過來,如同獵豹出動一般,滯留半空,恍如天神,一把巨斧便向著馬沁砍了過來。行動迅速,
“賊子受死!”
馬沁肯定就沒聽懂潘鳳這話幾個意思,只是眨眼間,那潘鳳已經提斧向他砍來,他只得拿出自己長槍,往前一橫,想擋住這斧,卻不想,這潘鳳力氣如此之大!斧子落在槍上,如同巨石壓陣一般,只感覺到天雷滾滾,似乎自己槍上扛的乃是整個乾坤。
潘鳳大吼一聲,手再使勁,那長槍竟突的一聲裂成兩半,斧子直接落在馬沁頭上,當即頭裂身碎。為惡多年的山賊馬嘉俊,在這無極縣中,一個回合便被砍成兩半,身死這里。
那猴子此時就在馬沁腳下,那血液如同涌泉一樣,洗刷了猴子整張臉龐,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大哥,一身蠻力的大哥,居然頂不住這將軍一個回合!
隨后撒腿便想跑路,只是身子剛剛站直,那潘鳳反手一斧,拍在其腦袋之上,那猴子便一命嗚呼,見他大哥去了。
“山賊做惡多年,當殺!今夜,吾不希望山賊有一人生還!全部殺了!明日將其頭顱穿串吊于城墻邊上!”
隨著潘鳳一聲令下,四周士兵開始沖殺,夜色之下,刀光劍影無處不在,城內的平民早已聽到城外響起無數廝殺之聲,那是他們的噩夢,屋內大人小孩抱成一團,夫妻之間,相互安慰。
而那些山賊原本見賊首被斬,內心驚訝這將軍神威的同時,剛想投降棄刃,卻又聽得潘鳳趕盡殺絕的命令,心驚膽戰,竟沒有半點拼命之意。眾人只想逃命,逃亡城外,趁著天黑,必然有著一線生機。
然后當他們往后跑去,只見后面高順帶著數十士兵,手持盾牌,早已將那城門堵住,身后又是追殺的士兵,不一會兒,毫無戰意的三百山賊便被屠殺殆盡。
當最后一個山賊倒下之時,那無極縣的縣令終于是帶著幾名捕快到達此處,見到血流成河的情景,愣是吐了出來,作為一名文官,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
潘鳳下了命令,叫了幾個士兵負責將那山賊首級割下,準備吊到城墻之上,這是卻見到縣令走了過來,此時的縣令臉上甚是蒼白,手拿著一副文件,手輕微有點顫抖,遞到潘鳳手上。
潘鳳還有些不解,疑問的看著縣令,接過文件后,輕聲問道:
“汝何意?”
“早先捕快通知下官,將軍發現敵情,親自出戰,所以,知曉將軍必然需要此物。故而送來。”
“何物?”
“朱闕官匪勾搭,十惡不赦!此乃諫書,若將軍前去問罪,可用此物。”
“哈哈哈哈,汝之秀,無人能及矣。”
潘鳳仰天長笑,接過諫書,便隨后丟給了高順,叫上他一同騎著馬兒便回府去了,其余士兵在得到命令之后也是回了校軍場休息,只留下十多名士兵善后,以及必要的巡城士兵。
縣令看著已經染紅了的城門,若有所思,突兀的笑了一聲,聲音極少,沒人聽到,而在這時,城內民眾聽到聲響已經沒有,通過窗戶一看,卻是縣令等人站在那里,知曉城內打了勝仗,雖然不知道是何等賊子來犯。
便安心的熄了油燈,安撫好妻兒,隨后入睡,而朦朦天空之中,原本遮住月亮的幾團烏云也是散去,月光如同明燈一般更加明亮,撫在大地之上。撫在那群無頭尸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