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東華接到來自張伯時的藍鳥，就直接到了玉清宮——他去找楊戩救場也來不及了——打算拜見一下這位神仙首領。

“東華，來朕這兒……朕上次借的錢再寬限幾日好嗎？”發現東華看自己的眼神極其冷漠，玉帝心里有點虛，上次打牌輸給了太上老君不少，就從旁邊觀牌的王母處借了，這會兒東華難道是來替老婆討賬？

“你曉得我來找你干嘛。”東華道。

不是要錢？玉帝想了想，“為了楊戩？”

“明知故問！”

玉帝被東華一呵，背上寒了幾分，心道究竟誰才是三界之主，萬神之皇啊？東華你私底下能不能多給朕點面子？啟明還在旁邊呢。

然而東華年紀幾乎與天地同齊，玉帝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幾百億歲的小娃娃，在眾仙面前給面子可以，私底下，給面子這種東西不存在，更何況東華還在氣頭上。

“東華，這回可是楊戩自己惹的事，跟朕可沒關系啊。”玉帝趕緊脫清。

東華冷哼一聲，“你玉笏呢？”

“玉笏？”玉帝想了想，“話說今上朝的時候好像就沒拿在手里，你不說朕還真忘了找。”

啟明面色古怪的瞄了玉帝一眼，心道陛下你是真沒發現還是假沒發現啊？

“你玉笏呢？”東華又問了一次。

“應該是朕寢宮管理員在收啊，你等等，朕令她拿葡萄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玉帝道，“東王公你先坐啊。”他變了椅子桌子給東華，然后又喊啟明，“來來來，把這盤水果給帝君端過去。”

東華一甩袖子，坐下了，啟明端過來的水果是動也沒動——啟明的猜想也是東華的猜想。

這方東華與玉帝對峙，那方哪吒麾下兵馬架起天羅地網，把牛魔王困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老三，你去幫忙吧。”楊戩接著對張伯時笑道，“二哥，替換一下？”

張伯時眉一挑，心道，行行行，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今由你性子，于是他前去替換了李煥章，當起了楊戩的靠背，“小戩，接下來你打算怎的把那下黑手的捉出來？如果真是玉帝干的，怎么辦？”

楊戩眨了眨眼，“其實我覺得，玉帝的嫌疑太大，反倒是不見得是他了。”

“對了，你上天之后我查出來了一件事。”姚公麟道，“凰王在你杯子里下了藥，你這才醉了。”

“凰修……”楊戩瞇著眼想了想，“她倒是比玉帝的可能性大。”

“話說你究竟對凰修干什么慘無人道的事了？”張伯時問。

“除了不把她哥還給她了以外，也沒干什么了。”楊戩嘟囔。

“小戩啊。”姚公麟嘆道，“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話說那廂，哪吒與梅山四兄弟好不容易拿下了牛魔王，將他五花大綁捆到了楊戩面前。

“楊戩！”牛魔王瞪著楊戩，恨不得將楊戩生吞活剝。

楊戩嘆了一聲，“你妻子很想你。”

這句話對牛魔王來說完全是一錘重擊，他頓時啞口無言。

楊戩觀牛魔王那樣子，就懂了，“本座嘛，要把自己傷養好了再上天，這恐怕需要凡間將近一周吧。”

驚喜來的太突然，牛魔王都反應不過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罪犯家屬可以探親。”張伯時笑了笑。

“這、這……”牛魔王一個粗壯的漢子慌的像只牛犢，他定了定神后，對楊戩道，“謝謝。”

“不用謝本座。”楊戩偏頭佯裝思索，“話說你一定要謝，便謝孫猴子吧。”

牛魔王一怔，埋下頭不說話了。

“鳴金收兵。”楊戩嘴角一翹，心情挺好，牛魔王跟百眼金睛鬼都捉住了，這關算是過了，他就不信幕后黑手還能再借此事向他發難。

天庭，玉帝總共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這楊戩收個牛魔王還真慢啊。”玉帝裝模作樣。

這時，一只藍鳥飛了進來，東華伸出了一只手指，讓藍鳥停留，他就用意識直接讀取了藍鳥里的消息，隨后藍鳥直接消散了。

“嗯？怎么了？”玉帝問。

東華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沒什么，我就是在等你的玉笏，你的寢宮管理員是不是回來的太慢了？天庭的葡萄要上都是現種的么？”

“啟明。”玉帝一拍床沿，“還不快去看看？”

啟明立刻出去找寢宮管理員去了。

“東王公？話說你干嘛那么執著于朕的玉笏啊？”玉帝試探問。

“你不是欠王母的錢么？”東華帝君冷冷道，“拿玉笏抵債吧。”

玉帝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結果你還是來討債的？

又等了約莫三四分鐘，啟明跟寢宮管理員沒等回來，倒是等來了楊戩。

“陛下，舅舅。”楊戩對著兩大佬拱了拱手，“牛魔王與百眼金睛鬼已暫時壓入天牢。”

不得不說玉帝很不喜歡跟東華楊戩同時出境，楊戩老對著東華喊舅舅，讓他這個親舅舅實在是沒臉。

“行吧。”玉帝哼哼，“沒你的事了。”

“還有就是，牛魔王在我執法過程當中有自首行為，還望從輕發落。”楊戩道。

“你居然為牛魔王求情。”玉帝覺得稀奇，東華也疑惑。

“不行啊？”楊戩道——他還記得鐵扇，畢竟答應了，而且算起來牛魔王還是被他“牽連”，還有就是牛魔王認罪態度真好，跟百眼金睛鬼咬緊牙關啥幕后黑手的情報都不透露形成了鮮明對比。

牛魔王說，放出他來的，是個美貌女子。

楊戩推測，那個女子，可能是啟明。他的右手伸進了左手衣袖，“陛下，外甥有樣寶貝想獻給您，這東西您應該很熟悉。”

“哦？”玉帝嘴角浮起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正當玉笏即將離開楊戩袖子的那一瞬，一名女子端著一盤葡萄匆匆站定在楊戩身側，“陛下恕罪！”

“陛下。”啟明也隨之進來，向玉帝施了一禮。

楊戩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打斷他動作的女子，這一眼，他便愣住了。

“沒事，快上，朕倒是不急，急的是東王公。”玉帝指著東華道。

東華目光鎖死在了女子身上，因為他注意到了楊戩見到這女子之后神色竟然變得極其復雜，驚愕、痛苦、悲傷、欣喜、不敢置信等等——他還從未見過楊戩如此失態。

“楊戩，你要給朕看什么？”玉帝問。

楊戩把右手抽出了衣袖，啥也沒拿出來，道，“沒什么，忘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