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件幻術輔助形法寶，江山社稷圖本不該被抽出其中蘊含的法力拿去正面懟玉笏，但是楊戩自己也拿不出其他能正面懟的法寶了——哪吒倒是可以把所有法寶，什么乾坤圈啊，金磚啊，拿出來轟一下，不過損失太大，楊戩自己也不好意思——他們玉泉山師徒是真的窮。

“師兄？”接到楊戩退兵訊號的哪吒還是不想走。

“沒關系，退遠點等著機會。”楊戩嘴角一勾，“死不了，我們就贏定了。”

百眼金睛鬼也下達了退兵的命令后，哪吒便飛離了戰場。

楊戩身上那虛幻的金龍立刻鉆進了畫軸之中，那畫軸變成了一條實體的金龍，朝著牛魔王呼嘯而去，牛魔王的身前亮起了實體的城墻，城墻散發著淡淡的藍光，金龍還未觸碰到它時，四周還非常安然，但是當它們相交了一點，猝然炸裂為了無數股無比澎湃的氣浪，像是無數把利刃在整塊空地上砍過，整塊地仿佛被里犁過一遍。

楊戩的身上，也炸開了大大小小上百血花，整個人身體周圍起了一片血霧，本就被銀彈傷過一次的身體不堪重負，重重砸向了地面。

牛魔王站立在那里，冷冷俯視著楊戩，百眼金睛鬼站在他的身邊，手持玉笏，那玉笏完好無損。

楊戩的眼睛還睜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牛魔王跟百眼金睛鬼，嘴唇微動，從唇語來看，他說的是，“我贏了。”

牛魔王身體搖晃了一下，他的嘴角流下了一道血，但他明顯比楊戩傷勢好上不要太多，而百眼金睛鬼也就傷了些皮毛。

牛魔王向前行了兩步，到了楊戩身邊，他手舉起了混天棍，“楊戩，我給你一個痛快。”

當那棍子帶著烈風砸下，楊戩眼前也同時一黑，再不知所以。

遠處，張伯時狠狠吸了口煙，手慢慢舉了起來，向下一揮。

鐺！

乾坤圈撞偏了混天棍，哪吒手持火尖槍沖向了百眼金睛鬼，牛魔王回護，擋下了火尖槍，但百眼金睛鬼剛想退到安全地帶，就被暗伏于土壤之下的混天綾栓住了腳，哪吒冷冷道，“看你再往哪跑！懦夫。”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江山社稷圖跟玉笏的對撞吸引了過去，尤其是目標殺死楊戩的百眼金睛鬼，竟誰也沒發現從宛如地龍暗行的混天綾！百眼金睛鬼大驚，眨眼之間便混天綾捆了個結實，哪吒手牽著混天綾另一頭，將混天綾往后一甩，突然兩只法力凝結的箭射向了百眼金睛鬼的兩條腿，直接打穿了腿骨，正是遠處難得正常使用一次弓弩的郭申的支援，保證百眼金睛鬼無法自行跑掉。

“雖然小戩是很吸引人眼球，但他從不是孤軍奮戰，他的身后還有我們。”張伯時在窺天鏡前喃喃，仿佛在與牛魔王對話，“忘了還有我們的存在，牛魔王你死定了。”

康郭直三兄弟與哪吒面色沉重的領著草頭神，各持兵器在硝煙中圍向了牛魔王，李煥章抱起了楊戩，飛向了后邊張伯時與姚公麟所在。

牛魔王毫無畏懼，他哈哈大笑起來，手一揮，數不清的妖兵從后邊草叢樹林里鉆了出來，“就憑你們？”他有著自信的資本，雖然百眼金睛鬼被哪吒捉走了，但他還有近萬的妖兵，他對妖兵沒什么感情，完全可以把他們當做擋箭牌，找機會逃走，他還有心心念念的鐵扇想見。

“不只是我們。”哪吒偏了偏頭，示意牛魔王看向不遠處的天空，那里有祥云正在向著他們而來，牛魔王頓時慌了，那祥云他無比的熟悉，因為他還曾看過兩次，第一次看過后便被孫悟空與哪吒聯手制服，打回了原型，第二次看過之后，他被封進了鎖魔鏡！

哪吒冷冷道，“本太子好歹也是個領兵的吧？”

“楊戩……竟然接受了天庭兵馬的協助？”牛魔王差點驚呆，因為百眼金睛鬼在戰前打定了以楊戩的“自傲”，不會考慮尋求天庭的援助，哪怕兵馬是楊戩處的最好的師弟哪吒麾下的。

不過，事情發展遠遠與百眼金睛鬼拿到手里的情報相反，哪吒麾下的兵馬早已到來，只是楊戩為了先試探出牛魔王與百眼金睛鬼究竟有什么殺手锏才讓他們先在遠處埋伏。

遠處窺天鏡前，李煥章把楊戩放在了聚攏成床的云上，姚公麟開始為楊戩施針治療，張伯時聽到鏡子里頭康安裕道，“小戩很討厭玉帝，但是不代表他會拿手下命開玩笑。”

姚公麟身上原本冷冰冰的像死人的感覺淡了一些，整個人柔和了不少，因為他就是為此才會與楊戩結拜的。

楊戩對敵人來說簡直是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讓人懷疑他究竟有沒有下線這種東西的存在，但對于隊友來說，他就是一把堅不可摧的保護傘，如果把楊戩比作一件法寶，那么哪怕是用玉笏跟梅山兄弟與哪吒交換，他們也絕對不會答應。

東華還是跟楊戩的相處太少，而且東華沒有跟楊戩一起對敵過，他只知道楊戩表面上的那一層自傲與任性，可那僅僅是表面，即便東華不提讓哪吒調兵，楊戩自己也會提出來，不過，楊戩還是會跟例行公事一般別扭一會兒——他確實也是真別扭，因為這些援兵代表著他的力量還不夠代替——反正最后都要“真香”，讓他耍耍性子也不是不可以吧？

不過也有很多楊戩沒料的，比如說玉帝的玉笏，這件法寶完全可以輕易扭轉局面，楊戩也是真的拿不準江山社稷圖抵消那次防御之后他還能不能活著，哦不，重點應該是之后哪吒能不能把百眼金睛鬼捉住，楊戩作為位面之子，只要作者不打算太監還是死不了的，否則，哪怕天兵再多，哪吒跟梅山兄弟都很難再拿下百眼金睛鬼跟牛魔王！想想百眼金睛鬼的速度帶著牛魔王跑路，哪吒又已經沒有了風火輪……

李煥章摸了摸楊戩的頭，低聲道，“任性。”

這是李煥章難得簡明扼的一次準確表達。

在姚公麟的努力下，楊戩很快醒了，被玉笏反彈的加強版江山社稷圖的一擊還是比不上鳳王錘他錘那么久——上回是鳳王角度各種刁鉆又猝不及防地錘他導致全身到處都是致命傷，這回只有一擊他還做了準備——甚至楊戩自信回去讓玉鼎跟銀合一起幫他療養一下，他不到一周就又能活蹦亂跳。

當然，這會兒讓楊戩跳起來還是不太可能，尤其是有人幫他打那已成定局的勝利，不需要他鎖血拼命的放松時刻，所以他老老實實的窩在李煥章懷里，把李煥章當做了背支撐，去看窺天鏡里的戰況。

“小戩，你是把玉帝得罪狠了？”張伯時坐到了床沿上抽煙，這事太嚴重了，楊戩不給他一個說法，他可放心不下來。

楊戩嗯嗯啊啊的開始拉著姚公麟衣袖喊，“四哥，疼。”

“小戩。”姚公麟惱怒地呵斥一聲，李煥章也開始瞪著楊戩。

楊戩看著張伯時煙也不抽了，心道自己還真是糊弄不過去啊這回，“我真不曉得是誰干的，玉帝只能說是現在頭號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