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亂轉(zhuǎn)的兩個人也不知道究竟想去哪個廣場，就那么默契的沿著一條街道來來回回走。又樂故事講的口干舌燥，找了家咖啡店買了一杯卡布奇諾。

很冷的冬天，又樂衷愛于沒膝的長靴，還有冒熱氣能暖手的卡布奇諾。

他們沒有坐在咖啡店里，又樂理由很奇葩，店里有空調(diào)，看不見卡布奇諾冒熱氣。

兩個人選了一個賣布偶的店門口，勤勞的員工把門口的雪掃的干干凈凈，又樂在潔凈無雪的臺階上坐下來，秦朝也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

又樂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雪花還在緩緩地飄。

“深冬飄雪的時節(jié)，怎么能少了長靴，怎么能少了卡布奇諾，怎么能少了——你。”

時間靜默良久，就到雪落在頭上好像兩人一起白了頭，久到兩人可以成畫。

“嗯？”秦朝看著前方，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然后問，“什么？”

又樂偏過頭去，少年咬著奶茶的吸管盯著馬路對面，就是不看她，但是那由耳根至上蔓延的紅，卻明晃晃的映在又樂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一覽無余。

又樂惡作劇的笑了：“什么啊？我看的一本小說里面女主角對男主角說的一句話啊，怎么了嗎？”

“奧。”秦朝尷尬一瞬，略微失望的應(yīng)了一聲，“那后來呢？”

“什么后來？”

“后來就是……后來男女主角怎么樣了？”

又樂錯愕了一下，笑著回答：“太久了，忘記了。”

后來怎么樣了，難道不該問你么？

“奧。”秦朝應(yīng)了一聲，沒再問什么。

身后的店門似乎被推開了，似乎有人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也沒去在意。

直到那兩個人越過又樂往馬路那邊走，又樂才驚覺的跳起來，直直的追了過去。

秦朝趕緊起身跟上。

前面是一男一女，看起來同齡，但是明顯的是一對兒，女的手里抱著個小熊的玩偶，顯然是剛剛從店里面買的。

從前，這女生還和又樂是朋友的時候，經(jīng)常和又樂說：“又樂今年我生日你送我那個小熊的毛絨玩具好不好。”

盡管女生從不回贈，那時的又樂還傻呵呵的把她當朋友供著，有求必應(yīng)，樂此不疲。

想來也真是傻的可以。

她從后面拍上男生的背：“嘿！哥們！”

男生轉(zhuǎn)過來，那女生也看著她。

又樂卻并不看那女生，她知道看了也只有敵意。

男生一臉納悶的看著又樂，弄得又樂莫名其妙：“干嘛？別是不認得我了吧。”

“認得，你有事么？”

男生開口，陌生的音色，陌生的口氣，前所未有的冷漠與疏離。

好像曾經(jīng)的一切他都忘了。

再見面，居然是這樣。

又樂一時間覺得自己很可笑。

“沒事兒，你鞋帶開了。”又樂表情僵硬的指了指男生散開的鞋帶，沒等男生說什么就先轉(zhuǎn)過身走了。

余光看見男生蹲下系鞋帶，再走幾步后什么也看不見。

一別許久，再見面居然是這樣。又樂諷刺的勾起嘴角，再一回頭看，兩個人都已經(jīng)不見，只有秦朝站在那里，背后是來往的人潮，而那兩個人，剛剛沒入其中，連一句再見都未曾留下。

“怎么回事？”秦朝關(guān)切的走過來。

好莫名其妙。

又樂眨眨干澀的眼睛：“很丟人是不是？”

“他是葉子帆？”秦朝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又樂訝然：“你怎么知道？”

“猜的。平時米長天辛與易你們聊天提到最多的就是他。”而且還能聽出故事壯觀而復(fù)雜。

“能和我說說嗎？”秦朝十分誠懇的看著又樂，希望她能把曾經(jīng)的故事，分享給自己聽。

又樂無所謂的勾了勾唇角，卻發(fā)現(xiàn)擠不出一個笑容來：“算了吧，都是在七聯(lián)附中時的一些陳年往事。”

又樂不打算說，少年卻不動，偏執(zhí)的看著她。

缺席你那么多年的人生，很遺憾，沒有早些遇見你，很遺憾，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所有的曾經(jīng)，唯獨就差葉子帆這最龐大最神秘對你影響最深的一段，請你告訴我，讓我填補所有的遺憾。

又樂發(fā)現(xiàn)她躲不開少年的眼睛，也就是那么一刻，心里忽然有一道奔洪決堤，埋了那么久的情緒，真的真的很想對一個人說出來。

她點點頭，說好，不過這是個狗血的故事……

……

又樂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化學(xué)老師在前面講課。

腦子里那么多的東西奔逝閃過，高一整整半年，原來都還印象深刻。

她忽然警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還好，依然是“99”，沒變成“98”，更不是“97”，所以說她沒有一下睡過去一兩天。至于明明睡覺前是自習(xí)課，現(xiàn)在怎么變成化學(xué)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朝塞過來一張紙條，又樂打開，【認真聽講，別睡了。】

又樂回頭看著秦朝，秦朝正對著她無奈的笑，還是剛才夢里的那張臉，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樣。

的確，距離那些，三年過去了，距離葉子帆的破事兒，時間更是久遠，她托著腮，在那次和秦朝抱怨之后，第二次認真的回憶起那些關(guān)于葉子帆和米長天的往事來。

【第一卷·初為少年曾記否·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