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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是深淵里向她灑下的光

就在這時,黎世出現了,他開始陪在她身邊,成為了那段時間照進她生命的一束陽光。他向慕星表白了,不同于慕星主動寫紙條詢問楊瀚的心思,黎世是自己主動說出這句話的,在慕星最絕望的時候。而且在慕星告訴他,她現在不想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告訴慕星,他會一直等她。這樣的情境,這樣的諾言,沒法叫人不感動。慕星就像失足跌落懸崖的人,而黎世在這個時候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將已經懸空的她慢慢拉回了地面,給了她支撐的力量。他陪她聊天,逗她開心,在她還想著楊瀚的時候狠狠罵醒她,他給她留言––好好振作起來,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最開始的她還會回––不,我沒事的,我只想盡力讓他幸福,我看著就好。

可漸漸地,她的心的缺口在慢慢復原,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愛上另外一個人,都說孤獨的人容易被感動,容易被一點點溫暖給收買,事實的確如此,畢竟她的心本就不是一塊寒冰。不過這樣的開始也給慕星造成了很多疑惑,很多時候,她都會懷疑,她對黎世的感情到底稱不稱得上是喜歡。而她的不確定也成了日后傷害彼此的利器。只是在他這樣用心地陪伴在她身邊這么久之后,她動搖了,她習慣了每天和他聊天,每天和他說晚安,每天和他打鬧。她喜歡叫他“豬”,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的我們喜歡給親近的人一些特別的昵稱,賦予那些本來可能是貶義詞的詞語新的意義,諸如豬啊,笨蛋啊,傻瓜之類的措辭已經被用爛了。那時已是高三上期的最后時期,作為重點生的慕星已經被調到講臺正前方第二排的絕佳位置,而黎世,坐在窗邊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在慕星的左后方的位置。

她以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于是在某個午休的時候,借著他總是喜歡撓自己的頭的習慣,她開啟了如下對話。

“你為什么總喜歡撓頭啊?“

“因為我在思考。”

“哦,是嗎?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你是一頭豬啊?”

“……”

“因為,我喜歡豬啊。”

發完這句話后,慕星忍不住轉頭去看他的反應,正巧撞上他抬頭的瞬間,遇上他投來的目光,那一刻,慕星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孩子被當場抓包似的。不過她看見他笑了,就像一個小孩子得到了最喜歡的糖果時的欣喜。

是的吧,在愛情里,最好的狀態無非就是兩個人都擁有孩子般的快樂。

同時,慕星也看見了他那個不靠譜的同桌——吳啟的不懷好意的笑容,感覺到自己臉上騰地升起的溫度,慕星偏開目光,回過頭去了。她又拿起抽屜的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表明她并不想他們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煩惱。他也表示贊成,雖然她提醒了他管好他那個總愛掉鏈子的同桌,可是就憑著吳啟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沒有直接說出口就是一件幸事了吧。不過也正是由于吳啟的對所有事都云淡風輕的性格,才能在她和他結束后,還分別和他們兩個保持著很好的關系。說實話,在和黎世的這段感情結束后,留下的除了那些回憶,就是吳啟這個好友了吧。

如果說當慕星和黎世在一起的時候,吳啟會對她好,是因為她是他最好的哥們的女友,那么,當他們結束后,他還是像以前那樣處處忍讓著她,那就是對她真心的好了。慕星曾經也問過他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好?她明明脾氣那么壞,還那么暴力,還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他說,一開始對她那么好的確是因為他,可是到后來,卻是她的率真與開朗讓他對這個女生另眼相看,所以才會一直對她這么好,成就了他們之間長達七年的深厚感情。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系,雖然并不密切,但每次的聊天,見面,從來就沒有尷尬過、冷場過,他和她之間,就是那種很純粹的友誼,從來沒有偏過向。

因為人生難得有一個人會對自己那么好,而且還是長久地好,所以,慕星對他的無心之失倒也沒有太過計較。每次無非就是嗔怪他幾句,動手揍他一頓也就過去了。

故事翻回到那天,午休一下課,黎世和吳啟就從她的同桌旁的過道走過,許是要出去上廁所吧。但是吳啟經過她身邊時,帶著很戲謔,很夸張的笑容說了句:“大猩猩,不錯喲。”那時候慕星被男生叫做“大猩猩”,慕星想發火的話還沒有吐出一個字就被一個拉長了的“喲——”給堵了回去,黎世偷笑著,拉著吳啟趁機就逃離了這個危險地帶。轉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是坐在她正前方的趙云,是慕星覺得最了解她自己的人。不過就這么一句話和一個表情而已,只是在她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正巧看見,她竟然就能馬上猜出發生了什么事。她這情商,慕星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趙云是復讀生,這學期才來到這個班級,一來的時候就是和慕星成了同桌,不過這也要得益于在這學期報名時班主任非要拆散她和姜露的搭配,說什么太熟了之后話會變多,不能再坐在一起了,會影響學習的。所以,慕星被調走了,當時本來慕星坐在了有三個復讀生的那一排的靠近過道的位置,中間是兩個男生,趙云坐在另一邊靠近過道的位置,可是當第二天的開學典禮結束回到教室后,她驚訝地發現,趙云的桌子被搬到了她的旁邊,同樣驚訝的還有趙云,而做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兩個男生。或許是不想進進出出地那么不方便吧,他們就擅自動了座位,而班主任也像沒有發現這個異常似的,就這樣,她們成了同桌。

起初趙云給她慕星的印象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她擁有很立體的五官,尤其是她那雙深邃的大眼睛,再配上既濃密又自然上翹的長睫毛,顯得更有吸引力。在那雙眼睛的凝視下,誰能夠不沉迷呢?重點是趙云是一個情商特別高的女生,慕星和她的性格很合得來,很快,她們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知心朋友,她們總能猜中對方的心思,無論是多么小的一個舉動或者眼神,或許這就是她們之間獨特的默契吧,她們就像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另一個自己,來到對方的身邊,給對方最需要的陪伴。所以,關于慕星對黎世感情的變化,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再加上吳啟那個藏不住事的二傻子的表現,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慕星也并沒有打算瞞著趙云,當然,誰能瞞得住另一個自己?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所以慕星只是對著她羞澀地笑著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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