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是獸時，他比獸還要壞。

——選自《飛鳥集》泰戈爾

我家有只大魔王，年紀不大心眼不少，說穿了其實就是個孩子心性的家伙，其實不用莫醉說，我也經(jīng)常能看到大川把身邊的朋友懟的無言以對。

他的嘴巴很壞，很毒，常常一語道破真諦，然后擺出一副我是無辜的，我是可愛的，我是世界上最帥的表情。

這個世界是顏控，只要你長得好看仿佛所有的一切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大川那么聰明，又怎么會不知道。

莫醉的臉上有一種不堪回首的疲憊，她望著身邊的青溪：“我第一次見到大魔王是在老沈的房子里面，那個時候我剛剛回國，和老沈也是剛剛有點苗頭，他帶著我見他們大學宿舍的三個朋友，老大，老白，和大魔王。大魔王不是比他們小上幾歲，那個時候初出茅廬身上也滿滿都是少年氣，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我母愛都泛濫起來，長得又好看，乖乖的喊我一聲嫂子，也是好的。一開始幾個月都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大家玩的也都不錯。”

“不過……”她捂臉：“后來，老沈不小心弄壞了他的一個手辦，說起來也是我家老沈腦子不好，弄壞了也不知道給他買個新的。”

“嗯。”我點頭。

“當時我和老沈還處在接觸階段，沒有告訴家里的父母，許清川那個小心眼的居然把我們兩個的事情告到父母那邊去了，事后還一副我很無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做的表情。你理解我吧，我多想弄死他。”

我一怔：“我理解，我也會很想弄死他的。”

“再后來，我想為自己和老沈討個公道，就借口想要敲他一筆，我們還特地找了個很貴的餐廳，當年的我也是十分單純，沒有想過自己想要決斗的到底是人是魔，總之那場戰(zhàn)爭我輸?shù)煤軕K，我和老沈在金錢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最可氣的是什么，你知道嗎？”

她憤憤捏著我的手：“最可恨的。他晚上還把錢給我們兩個發(fā)了過來。”

“那不是挺好的嗎？”

“哪里？”

“全部啊。”

“你不覺得他把錢打回來，是對我人品和智商的雙重暴擊嗎？”

我忍不住笑出聲：“確實。”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接著道：“之后我們還嘗試過很多種，最后他像是嫌棄我和老沈的智商，放了一個大招，說我和老沈未婚先孕，我和老沈再也不敢和他斗智斗勇了，簡直就是活膩了想不開。”

“其實大川人不壞的。”我辯解道。

她點頭：“我知道啊，如果不是大魔王的話，我和老沈也不敢這么斗著玩。我們都是獨生子女所以我從小就想有個弟弟，大魔王當?shù)艿苡行┪ｋU，可我和老沈真心的擔心過咱們大魔王將來的擇偶問題，我們總覺得他這輩子會孤獨終老。”

她的腦袋靠過來：“不過你的出現(xiàn)倒是嚇了我們一跳，沒想到他居然能在茫茫人海里面找到你這個孩子。”

莫醉比我大上好幾歲，是姐姐的年紀。

“莫醉，你再這樣說，我會以為你喜歡上了我家大川。”

“……”她無語了半天：“你覺得我瞎嗎？”

“那你是在罵我瞎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大魔王那種一定要藝高人膽大，我不行，你這樣的小富婆才行。”

說到富婆這兩個字她湊過來問：“喂，你是小富婆的事情整個醫(yī)院都知道了，你怕不怕大魔王因此心里有什么不爽？”

“嗯，他一開始知道我是富婆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發(fā)了條微博呢。”

“嗯？”

我從包里拿出銀行卡：“其實，他在包養(yǎng)我。”

她一愣，站在月光下，笑成了傻缺。

我不爽。

因為我覺得在她眼底我和大川才是傻缺。

自從身邊多了個大川，醫(yī)院就成了我常常盤桓的地方，每日都要出門。坐在爺爺對面，田叔叔和常熙都回家拿東西了。

“怎么了？”老爺子看我一臉迷茫。

我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爺爺，我說我被大川包養(yǎng)，很好笑嗎？”

老爺子一愣，白了我一眼，沒有理我。

后來大川了，嘴角還留著一點點辣椒油的紅印，我伸手用指尖給他抹掉，他很受用的對我笑。

起初爺爺見到我和大川這樣的情況，還是會訓斥兩句，說我們大庭廣眾之下不成體統(tǒng)，如今時間一長，他到是再也沒有多說過些什么。

大川給爺爺做了各種檢查，最后，判斷爺爺再在醫(yī)院療養(yǎng)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然后他看著我，和我商量了一件事。

“最近老沈他們要結(jié)婚，我看他忙成狗，想幫他頂一段時間的班，你覺得呢？”

我點頭：“可以啊，那你受得了嗎？強度很大。”

他笑的皺紋都出來了：“那就要麻煩你來幫幫我了啊。我每天吃飯可能全都要你來送了。”

“是要在醫(yī)院住一段時間嗎？”

“是啊。”他有些無奈卻沒有絲毫的不樂意：“他們兩個不容易。”

我望著他最后笑了：“明天想吃什么？”

他半是撒嬌的靠在我脖子那里：“我就知道你最好。我想吃魚，做個紅燒魚吧。”

老爺子坐在床上，沒有生氣，卻也沒有看我們，等到大川矯情夠了，他推門出去。老爺子才緩緩道：“明天，也給我?guī)б环蒴~。”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我趴在三樓，看著在二樓來回穿梭的大川，白大褂，白襯衫，哎呀，好帥啊。

兩個小護士從我身邊走過，有一個膽子大的走過來：“又在看許醫(yī)生啊。”

我回頭：“嗯，你不覺得他最近又帥了嗎？”

小護士看我的眼神變了一變，原本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出口，反而站在我身邊定住了：“許醫(yī)生很多人喜歡哦。”

她像是在提醒我。

我的目光一直定在那個白大褂帥哥身上，半晌才回答道：“可你們許醫(yī)生只喜歡我一個啊。”

“難道那么長時間的喜歡，還是抵不上一見鐘情嗎？”小護士望著我。

我猜測過，那個護士長必然和這些小護士們說了些什么，不然那天他們看我的眼神不會那么奇怪。

“感情。成王敗寇。從來都和時間沒有關系。”

小護士的眼睛里面閃過一絲光：“聽說你包養(yǎng)了許醫(yī)生？”

“啊？”

“洛家大小姐，喜歡上一個醫(yī)生，你是玩玩嗎？”

我望著她笑，她被我看的發(fā)毛：“看什么？”

“你們弄錯了，是我被你們許醫(yī)生包養(yǎng)了。”她困惑，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