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傅顏想的是，終于給秦淮找到點事情做了，不謝！

落在程遠眼里，就成為了她確實喜歡秦淮的甜笑。

他暗暗握了握拳，轉身就走。

至于另一個聽清楚這段對話的秦淮同學，他原本正坐在教室里喝著水，聞言當即結結實實地嗆到了。

有了這一段插曲，對詞的時候，程遠反而更認真了起來，半句多余的話也不說，兩人順順利利的對完詞，眨眼就到了元旦。

元旦當天下午最后兩節課，高三都是自習課，傅顏作為主持人，需要提前去大禮堂化妝彩排。

學校里自然是沒有專業的化妝師的，幫同學們化妝的就是女老師們，偶爾還有兩個自告奮勇的學生。

給傅顏化妝的恰好就是吳麗莎。

雖然看吳麗莎的神色，傅顏覺得這個恰好很有水分。

離開一班的吳麗莎整個人似乎都放松了，她臉上面無表情，坐在她對面的姿態卻很輕松，不再滿是防備，不等傅顏說話，她就從容開口道：“我已經賺到錢搬出去住了。”

傅顏微微有點驚訝，很快卻笑起來：“恭喜。”

吳麗莎哼了一聲，低聲道：“假惺惺。”手下卻從帶來的化妝包里拿出粉底液，給她上粉底的動作出人意料地輕柔。

傅顏抿唇笑。

吳麗莎呵斥道：“別動！”

傅顏一秒收起笑意，眼睛里卻亮晶晶的，一雙眼睛微微彎著，對著吳麗莎看。

吳麗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就把她眼睛合上了：“別睜眼，畫眼影。”

傅顏依言照做，嘴角卻悄悄地勾了起來。

吳麗莎也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假裝沒看到，總之這次她沒有出聲，認認真真地給傅顏畫著眼影。

化好妝，吳麗莎收好東西，看著傅顏進去換衣服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

她的神態落進了不遠處正走過來的秦淮、程遠兩人眼里，

秦淮勾著嘴唇有意無意地嘆道：“一一還是這么受歡迎……”

他身旁的程遠聞言瞇了瞇眼睛：“你是故意接近她的？”

秦淮笑吟吟的：“好像也可以這么說。”

程遠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認真又仔細地看著秦淮：“那你憑什么？”

“憑什么？”秦淮也停下腳步，回看他，看上去真的很摸不著頭腦。

程遠一拳打在旁邊的書柜上：“你有什么目的？以秦家的地位，你要什么得不到？”

“你憑什么讓她喜歡你？”

為什么偏偏要來和我搶？

明明不在喝水，秦淮還是嗆到了，他捂著嘴開始咳嗽，邊咳嗽邊笑，片刻后臉都紅了，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笑。

ONE喜歡他？

他真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話是傅顏自己說的還是程遠猜的？連金鳴都不可能相信好不好……秦淮好容易不笑了，他用一種很是擔憂的眼神看著程遠。

程家到底是怎么在教這個內定的接班人啊……

程遠被他的眼神看得怒意凜然，可沒等他說什么，秦淮已經將主持人的禮服交到他手里，笑吟吟道：“一一出來了，你快去換吧，一會兒還要彩排。”

程遠被動地接過衣服，眼睛已經不受控制地去看那個充作更衣間的休息室小房間。

像是一陣清涼的水當頭澆下來，在看到傅顏的時候，什么怒氣都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兩套主持人的禮服也是秦淮提供的，學校省時省力，當然樂意之極。

考慮到是學校的活動，這兩套禮服的設計并不夸張，基本上就是在西元三千年的學府制服上進行修改的。

白襯衫百褶裙，后腰兩根絲質的飄帶，質地通透又輕柔，星星點點地綴著透明的冰晶刺繡，立體又擬真，而傅顏的長發，大概是用了虛擬投影，看上去就像是那一次在一號會議室里一樣，蓬松又柔軟，長度雖不夸張，卻也足夠可愛。

烏黑蓬松的長發里，傅顏的臉便顯得愈發白，不是干枯無力的蒼白，倒更像海底的珍珠般的白，熠熠發光，溫潤柔和。

一時間就連秦淮也聯想到了小美人魚。

他暗暗松了口氣，準備多拍照片發給Jason。

這樣以后就不是他一個人遭罪了。

閃光燈的白光一閃，吳麗莎回過神來，傅顏也看見了秦淮和程遠，打了個招呼，她將更衣室的門口讓出來給程遠。

程遠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大步走了進去。

秦淮收起手機，笑道：“很適合你，Jason看到應該會很開心。”

“Jason？”那不是《帝業》給他們拍定妝照的攝影師嗎？

秦淮挑了挑眉，似乎很驚訝她的震驚：“他是我們的人。”頓了頓，他補充道：“和燕卿一樣。”

傅顏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時Jason對她態度好的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要當心一點。”

ONE對阿爾澤的重要性和影響，是無論怎么樣也抹殺不掉的。

秦淮意會，笑得陽光燦爛，看了一眼邊上的吳麗莎：“多謝關心，我相信我的同事。”

吳麗莎轉過臉去。

傅顏卻趁機沖秦淮搖了搖頭。

秦淮只好收起原來的心思，半是無奈半是妥協地頷首。

程遠出來后，一行人到禮堂匯合，彩排了一遍，剛剛坐下來，就聽到外面隱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這是上完第一節自習課的一中同學們向著禮堂過來了。

禮堂里的幾個負責老師和彩排的相關同學立馬低著頭使勁地扒飯，在第一個同學進來前收拾好了飯盒。

充當晚會導演的老師更是在后臺大聲地喊起來：“燈光好了嗎！”

“主持人最后再過一遍稿子！”

“……上臺獻花的都拿著花排好隊在后面等著……”

后臺來來回回都是人在準備道具，吳麗莎也拉著傅顏最后檢查一遍她的妝容。

片刻后她微微張開了嘴，看著她的神色，傅顏好奇道：“怎么了？”

吳麗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傅顏感覺得到她的手微微地有些抖。

“你的臉……”她滿是震驚地小聲道。

“有鏡子嗎？”傅顏問道。

吳麗莎遞了一面給她，此刻她已經回過神來，緊緊地抿著唇，眉宇間的怒意里摻雜著思索。

傅顏接過鏡子看了一眼。

不由地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