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盯著光屏上的數據記錄。
這樣的情況在此之前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他的每一次嘗試都在他的掌控之內，會出現什么樣的效果他再清楚不過，但是現在確實是在意料之外。
藥物作用于神經，不僅會提高身體的素質，也會改變大腦神經的一些傳達效果，比如情感的感受會漸弱，也可能會出現完全失去同理心的情況。
但是兩次藥效發作這完全是不敢想象的，盡管不是什么大事，但仍然值得記錄下來。
張彥一邊拷貝著數據，一邊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首先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一次藥效發揮并不徹底，再加上當時孫啟本身就比較勞累，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當中，從數據上看第一次的效果也不是很明顯。
說倒是說得通，但如果是這樣，這種藥劑的后續使用張彥就需要重新考量了，畢竟什么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是沒有辦法保障的。
如果使用者在比較安全的地方，那還好說，但是如果是在其他相對比較危險的時候，比如開車的時候、過馬路的時候，甚至可能會出現在工作的時候。
就第二次的數據情況來看，藥劑對人體的影響偏大，程柯的身體有了第一次之后稍微增強了一些，所以第二次的時候只是出現了一個比較高的峰值，如果只有一次，血管會出現爆裂的情況也說不定。
張彥關閉了光屏，這個藥劑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能正式投入使用了，接下來還必須繼續進行改良才行，程柯的身體也還有可能出現情況，必須得盯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張彥一直待在實驗室內，吃飯也都是直接叫的外賣，好在每天都會有人過來清理垃圾。
期間邢安來過一次，也沒有交談什么，只是傳達一些指令而已。
兩個人心里比誰都清楚，但閉口不言，這是成年人才有的默契。
孫啟這一次足足昏迷了兩天，張彥看見孫啟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時間會更長一些。
“我昏迷了幾天？”孫啟看清楚了面前這個人是誰，心里的戒備也放下了，“你把我弄回來的？”
昏迷之前，孫啟就只看到了一個模糊人影，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張彥根據孫啟的反應猜測著，然后回答道：“兩天了，你為什么會在哪？要不是我把你弄回來，你小子這個時候說不定都被人拉去割了器官了！”
張彥說著夸張地笑了一下，和以前的表現完全一樣。
孫啟心里大概有了個數，但也沒有拆穿張彥，抬手喚醒了芯片，查看了一下日期，然后就伸手去扯那些連在自己身上的線：“我有事，得去警局一趟。”
張彥瞥了他一眼，問道：“為了那個變異人？”
孫啟這個時候剛剛清醒過來，大腦的運轉速度還有點跟不上，聽見張彥這么問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張彥笑了出來：“我就知道是你小子，要不然誰能在一片人群當中那么精準地找到吳宇？還一口就咬定他是警察。行了，我看你現在這種狀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休息會再去。”
孫啟看著張彥那副樣子也跟著笑了出來，但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這是件大事，絕對不能拖，你要不放心，你陪我去。”
張彥清楚自己肯定是勸不住的，最終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趕到警局的時候，白毅已經在了，吳宇正在和他交談著什么，兩個人的表情都不輕松。
過了一會吳宇才看到孫啟他們，朝著一旁的警員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讓他們過來了。
孫啟轉頭就看到了被關在里面的那個變異人，狀態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沒有之前那么垂頭喪氣了，但身上的異變仍然沒有消除。
“現在是什么情況？”孫啟開口問道。
白毅看了一眼關在里面的人，然后說道：“我推測是一種病毒，但是詳細的現在沒有辦法查，我需要取樣帶回醫院，然后進行分析。”
孫啟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詳細的結果只能都取樣化驗結束之后才會有。
至于他看到的那些情況，至少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白毅看了一眼孫啟，然后說道：“程柯，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你跟我過來一趟。”
突然被叫到名字，孫啟心下了然，很快跟著白毅走了出去。
確定這個距離不會被其他人聽到之后，白毅直接了當地問道：“程柯還活著嗎？”
孫啟苦笑了一下：“怎么感覺你們都覺得我會害他？不過你們關系有這么好嗎？怎么都這么關心他？”
白毅扶了一下眼鏡，也笑了起來：“我們都不清楚你是什么人，至于為什么這么關心他，每個人的理由都不一樣，不過程柯的一些事情，你肯定也清楚。”
孫啟笑笑，沒有說話。
怎么可能不清楚？如果不清楚的話也不會卷入到這些事情當中來，程柯還是成為了犧牲品。
盡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內心有一個叫“良知”的地方仍然會疼，因為他們避不開這些事情，不管他們走沒走這條路，是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等待他們的都是一樣的。
“你看到了什么？”白毅并不打算浪費時間。
“和多個和他一樣的人，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那些人都已經接受了一種藥物，只不過有些人產生了變異，有些人沒有。”孫啟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白毅，“我好像跟你說了些不該說的事情？”
白毅被孫啟的話給逗笑了：“我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我有我的目的，放心好了，我不會對程柯動手。防著我，你不如防一下程柯身邊的人。”
孫啟反問：“你不也是？”
白毅笑著低下了頭，轉身朝著吳宇他們走了過去。
繼續交談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了，倒不如早點進行采樣然后回醫院化驗，這種情況確實是十分珍稀的。
孫啟看著白毅的背影漸漸收起了笑容，程柯身邊深藏不露的人還真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