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坐在孫啟旁邊，靠在墻上，目光卻始終沒有從孫啟的身上離開。

從什么時候開始？程柯的腦域是從什么時候被入侵了？

沒有任何頭緒，也不知道現在在程柯的身體里面的人究竟是誰。

只不過從目前看來這個人沒有敵意，只是之后就無法保證了，畢竟人心向來難測。

“你覺得現在是很好的時機嗎？”孫啟反問道：“現在那么多人都盯著程柯，我現在把身體還給她，只會讓他惹上更多的麻煩吧？”

孫啟比吳宇考慮的更周全，但是如果孫啟有打算把身體還給程柯，那么這些事情程柯遲早都是要知道并且承擔起來的。

不過現在已經被吳宇發現了，再想騙過吳宇就沒有那么容易了，想要長期占著程柯的身體也不可能了。

“遲早的事情，程柯自己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吳宇也不打算退讓，“而且用他的身份生活……你想取代他。”

在對待這樣的事情上，吳宇有著自己的直覺，不會有任何疑惑。

孫啟笑著嘆了口氣，這個吳宇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很多，也沒有之前看到的那么遲鈍，果然有很多事情只是光憑眼睛看是不行的，感覺到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我和程柯有約定在先，時間到了我就會把身體還給他的。”孫啟這樣說著，但似乎并沒有這樣的覺悟。

吳宇皺著眉頭，很是不爽，但是又無可奈何，抬手就朝著窗外開了一槍，一個人影應聲倒地。

“好像有老鼠跟過來了。”吳宇說了一句。

孫啟已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在意：“還剩下一個，麻煩你解決了吧，不是什么很厲害的人，一些雜碎而已，連訓練都沒有過。”

到這個時候吳宇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他面前的這個人經驗十分老道，說是老狐貍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管是在面對襲擊的時候還是在面對他的時候，所有事情的處理都十分周到，也足夠讓人覺得信服。

就算是現在，分明沒有交手過，只是看了幾眼就斷定對方沒有經過什么訓練，吳宇自詡戰斗經驗豐富，但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經驗從閱歷當中產生，也需要時間來累積，擁有豐厚經驗的人，不是本身經歷的事情就很多，就是花費了不少時間，但吳宇不知道這個人是哪一種。

這樣的人……太危險了！

又一聲槍響，子彈擦過墻壁的聲音十分刺耳，這一槍吳宇打偏了。

孫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些什么。

很快又響起了一聲槍響，這一次倒是順利把外面的人都解決掉了。

“休息吧，想太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孫啟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繼續偽裝了，干脆用回了自己原本的語氣，“我是什么人，你最好也不要問程柯。”

吳宇看著孫啟，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孫啟的用意。

夜越來越深，寒風凜冽，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很好地休息，最多也就是稍微恢復一下精神。

吳宇反而是被今天發生的一切所困擾著，腦袋里面全都是孫啟跟他說過的話，但什么都想不明白。

仿佛知道事情的就只能有他一個人，其他人只要順從安排就可以了。

被腦袋里的思緒困擾著，吳宇連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只是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孫啟不見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此時孫啟也沒走出多遠，但也松了一口氣，有吳宇跟在他身邊確實不怎么方便，而且警察跟著他辦些事情也不太方便，畢竟是警方，做事也是有行為準則的，昨天晚上擊殺了那兩個人就已經算是讓他破例了。

“原來在這里。”

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孫啟有些發愣。

繆斯站在孫啟面前，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似乎和之前一樣。

“啊，這種時候也就你能找到我了吧？”孫啟笑了笑，上下打量著繆斯，“你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是實體。”

繆斯本身以實體出現的時候就很少，孫啟平時也不怎么會讓她以實體出現在別人面前，要是被人發現造成了慌亂就很麻煩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繆斯不可以自己操控著機器人的身體出來，只是那樣就違背了孫啟給她定下的規定。

不管是作為人工智能還是作為機器人，繆斯這樣的行為都已經違背了準側，按照那些規定，孫啟有必要讓她報廢，只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讓她報廢也不是什么可能的事情了。

真正的人工智能永遠都在學習，他們可以汲取人類的知識，當知識累積到一定程度，人工智能也會誕生出人類的情感，這樣的人工智能會被列入危險的名單。

但是想解決他們并不容易，正因為是智能，所以他們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比人類聰明很多，貿然行動不僅達不到目的，還有可能被處理掉。

“周小姐在找您，請您跟我過去。”繆斯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孫啟看著繆斯，說不清楚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你為什么跟著她？認清楚你自己的位置，繆斯。你是為了幫助人類而誕生，而不是為了傷害人類而誕生。”

繆斯仍然面無表情：“我有著大量的知識，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孫先生，這樣對您來說沒有任何壞處，只有好處。”

孫啟的右手已經握緊，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現在，您可以跟我走了嗎？”繆斯抬頭看向了孫啟。

“即使是現在的我也仍然可以修改你的源代碼，將你還原到最初是的狀態。”孫啟看著繆斯忽然有點懷念。

繆斯，指代藝術女神，最初的繆斯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孫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繆斯沒有猶豫，冷冰冰地開口：“不用費力了，我已經修改過端口，并且設置了密碼。請不要掙扎，跟我走吧。”

孫啟聽到這句話總算是笑了起來，底牌還在。

“嗯，我認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