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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奈何橋上的迂回

  • 我童年的異事
  • 天下仁者
  • 9282字
  • 2017-08-09 01:26:08

都說人死后的第七日其魂魄會回來家中以作最后的懷念,家人會為逝者準備其生前最喜愛的食物及物件以作最后的致意,中國人稱這天為頭七。頭七,中國人的喪殯習俗,是根據死者去世的時間,再配合天干地支計算出來的日子及時辰,然習慣上大家都認為“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認為,死者魂魄會于“頭七”回到他生前的家也可以說是最留戀不舍的地方做最后的告別,然后將要走上投胎的之路………而下面是一個從陰間返回陽間從死人變回活人真實故事。

書接上回,因為我和父親一同去的李占元家所以我很明白今天晚上他們要做什么,這件事情在家里除了我知道,父親連母親和哥哥都沒有告訴她們,也許是怕他們擔心或者是有其它原因吧。因為母親不知道晚上將要發生什么,所以她和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到點兒睡覺。而我卻蠢蠢欲動根本就沒有睡意,我躺在炕上的被窩里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頂棚,那時我們那里的農村,屋子里頂棚都是用報紙一層一層的糊上去的,所以即使是白天看上去也是暗的。更何況是沒有燈光的晚上,我的目光在頂棚上漫無目的游走著,當我的目光前移到窗簾與窗戶框之間,縫隙打進來的光應然出現一個影子在光線下走動……我越想越好奇心也在撲通撲通的跳,我鬼使神差地站立起來走到窗臺旁,小心翼翼地把窗簾撩開了一道很小的縫隙,一只眼睛扎在了縫隙里像外面望去,一只狐貍赫然映入我的眼簾,只見它漫不經心地在我家和二叔家院子之間墻上走著,它不時的向二叔家院子望去。

這時候的二叔家院子里是燈火通明,只見李占元盤腿打坐在院子中央往北大概有十步的距離,他面前是一張正方形的方桌,也就是在火炕上吃飯用的桌子,我很清楚的看到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臉盆還有一個白瓷碗,碗下面壓著些紙條,因該是黃表紙寫的符。我的目光在二叔家院子里掃視一遍奇怪的是沒有發現父親和二叔二人,我約么著他二人被李占元安排到隱蔽的地方另有他用……

現在更奇怪的是墻上的那只狐貍,它蹲窩在院墻上不時地發出怪怪的叫聲。我這時候的心里像熊熊烈火又像開了鍋的水沸騰著,也許是擔心父親他們也許也在害怕后來發生的事,反正就是忐忑不安。我正在前思后想中,只見二叔家院子中央的堆積的柴火正在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我看見李占元把桌子上的符一字擺開,白瓷碗里插了幾炷香點燃,桌子左右兩邊不知什么時候各擺放了一支蠟燭,只見他右手用中指與食指之間夾起一道符紙在蠟燭上點燃,右手在左右搖擺著當符紙快要燒成灰燼的時候,只見李占元兩指輕柔地一甩那道符紙飄落到桌子上的臉盆里,這時墻上的那只狐貍開始心神不定在墻上徘徊著發出吱吱吱的叫聲,我不由自主往我家院子的西邊瞟了一眼,看見了兩個圓圓的發著綠光的東西在向東面移動著,一步,兩步……速度越來越快忽然呼的一聲向墻上的那只狐貍生猛的去了過去……我這才看明白撲過去的原來是我家的“四眼”大黃狗,自從那天起我才知道晚上的時候狗的眼睛是會變成“綠顏色”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四眼”騰空躍起的瞬間,只見那只狐貍一躍而下跳進了二叔家的院子里。接下來的一幕,可以說能讓我的眼球充血大開眼界。

就在那只狐貍一躍而下的時候,二叔家的院子馬上被四周的紅布圍了起來,這時候我才看見父親和二叔出現了。只見父親拿著一團繩子似的東西由北向南拋了過去,站在南面的正是二叔他穩穩當當的接住了父親拋過去的繩子,兩人一人一頭同時拉拽,只見那團所謂的繩子變成網狀型,上面都是大小相同的方格,還系些紅色或者是黃色的布條,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天羅地網吧。李占元和那只狐貍都被紅布圈在了里面,雖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但在燈火的映襯下可以清晰的看見狐貍的影子在柴火堆旁打轉……

這時“四眼”也躍上了墻朝著二叔家院子里狅哮著,我隱約看見李占元影子,他站了起來手里拿著剩下的幾道符,從蠟燭上一同點燃……再看那只狐貍也正在撕心裂肺的嚎叫,它向柴火周圍的幾張狐皮沖了過去,李占元也順勢把將要燒盡的符紙彈到臉盆里,他又將插在瓷碗里沒有燃盡的幾柱香用右手食,中二指夾了起來,在那只狐貍面前畫了一圓形然后用力一甩燃燒著的那頭直指狐貍飛了過去,就在幾柱香飛過去的瞬間,只見那只狐貍騰空一躍而起而沒想到的是,它剛好碰到了父親和二叔撒開的那張繩網上,只聽一聲慘叫應聲跌落了下去,且說那幾柱飛香沒有打在那只狐貍身上就掉落在柴火堆里,那火燃燒的更是兇猛。而那只狐貍被繩網彈落到地上也正好掉到火坑里面,它開始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哀嚎著,那火越來越大開始漫延到周圍,只見那火堆旁的四張狐皮也隨之燃燒了起來,我聽著那哀嚎聲漸漸地逝去,此時此刻的心里無比的難受……“四眼”的狂叫把熟睡中的母親給吵了醒來,她從火炕上坐了起來,看了我一眼好奇的問道:二子你不睡覺干嘛呢?我戰戰兢兢回答道:我起來看看“四眼”在咬什么。母親也撩起來窗簾往外看了一眼馬上又把窗簾遮住,她低下頭沉思了一下,用疑慮的眼神看著我說:還不趕緊睡覺去。我應了一聲母親跳下窗臺,掀起了自己的被子鉆了進去。

我又開始盯著屋子的頂棚發呆,想著后來發生了什么,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鄉……夢里我看見五個影子在向我走了過來,越走越近直到我看清楚那是五只狐貍,前面是兩只雪白的狐貍后面跟著還有三只體型偏小的。它們來到了我的面前停留了下來,其中一只白狐貍望著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笑容,然后繼續朝著我走著,穿過了我的身體還是繼續走著,而我的身體卻怎么也轉不過去,無法看見它們的背影和遠去的方向……我只能在心里刻畫著祝福它們即將遠去的地方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那里沒有傷害只有綠海和茫茫雪地,我仿佛看見它們在看著我就像在感謝我送給它們的祝福…………

第二天等我睡醒來的時候都快中午了,我發現自己的枕巾上面都是濕的自己還在納悶,母親從堂屋走了進來看著我說:二子你晚上夢見什么了哭的叫也叫不醒,可把我們嚇壞了。我這才頓悟原來是自己在夢里哭過而且哭的還如此傷心,不過這件事情我誰也沒有告訴過,父親那天晚上經歷了什么他也沒有提及過,這件事情也就此話上了句號,從此關于狐貍的事兒也沒有再聽別人說過,也許是李占元超度了它們,讓它們到另一個世界團聚了…………。

時光總是過的那么快它總是讓美好的一天,都變成了無法找回的回憶,時光荏苒但我們已開始老去,我們的一切都會隨之改變,而不會改變的只有白晝和黑夜,還有春夏秋冬的轉變……

轉眼間又是一年的春天,萬物復蘇的開始,我們這個地方唯一不盡人意的就是,每年春天都要刮上一兩個月的沙塵,用現代的話,刮的小點的叫揚沙,刮的大一點的沙塵暴。這個季節也是我和玩伴們的最消停的時候,因為沒草也沒水所以沒地方去,像這種情況我和玩伴們都玩些人肉對抗游戲,比如“騎馬交戰”就是一個人背著另外一個人,這樣如此兩人一組,誰被拉拽下來誰就是失敗反之為勝,像這樣的游戲我覺得我的玩伴們和我一樣,即使都已為人父但那童年的樂趣仍記憶猶新……

這一年我們的村子里又發生好多事件,前幾天下了一場不小連陰雨,就在云開霧散的黃昏時分,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當時有人看見從東營張老太家的煙囪里噴射出一團火球直沖云霄之外,這時候看見的人就往張老太家趕去都想去看個究竟,等到了她家大家看見張老太滿臉灰塵,正靠在墻根底渾身顫抖著。她指著灶臺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讓大家看看那是什么,這時候有個膽大的他叫孫長福,順手拿起燒火鏟子上前就去扒拉,這個東西足足有個臉盆那么大個,圓圓的使勁杵了杵還有彈性,只見孫長福又把那個東西翻了一個個兒,剛翻了過了只見孫長福啊的大叫一聲,往后退了兩步,這個時候張老太也啊的驚呼了一聲,在場的人們都笑了,原來孫長福往后退了兩步剛好踩到了張老太的腳了所以都起了連鎖反應……大家再往剛才孫長福前面看去有人大喊我的媽呀,是蜘蛛啊呀,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討論著,這時南營的孫二耙子站出來說了句:肯定是這蜘蛛成精了,它出來要吃張大娘被老天爺看見了,所以就把它給用雷劈死了。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在場的人們耳朵里,“此言非虛,因禍得福吶”。

大家目光同時轉向院子里,只見一位老者左手托著旱煙袋,還在冒著一縷煙,右手杵著一根藤條拐杖一身青衣長袍,頭發微長向后背著,還留一綹山羊胡子,著走起路來感覺都帶著一陣風,咋眼一看還有著一身正氣……此人不是別正是在十里八村都受人尊敬的李占元,也可以稱他為“陰陽大師”也不為過。眾人一看見是他來了,便喊了聲大伯伯。在我們村里只要是歲數偏小點的,都稱他大伯伯。李占元問道:大家都看見什么了大呼小叫的?人們把目光和手指都指向灶臺下的那只被雷劈死了的蜘蛛,李占元往那邊瞄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張老太問到:大嫂子你沒事吧,說說發生了什么了?張老太看見李占元問她話,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長嘆了一聲說到:我正在灶臺邊燒火做飯,就聽著轟隆一聲響從灶臺口滾出來一個東西,這時堂屋灰飛漫屋我就變成了這樣。聽張老太這么一說眾人更加噓唏不已,只有李占元顯得十分鎮定。

李占元用藤條拐杖指著被雷劈死的蜘蛛,反過頭來對孫二耙子和另外兩個村民說道:你們幾個趕緊找塊紅布把這東西包起來埋掉。哎呀,這可真夠嚇人的,要是這雷給劈偏了把人給劈可咋整,我的媽呀想起都害怕。說這話的是住在東營“的大戶人家”楊家三媳婦名叫桂芬。此大戶非彼大戶,因為楊家四代人沒有分過家,都在一個大院子里生活著,人多所以也稱之為大戶。這時李占元瞟了她一眼,舉起他的旱煙袋吧嗒吧嗒猛吸了幾口,又對著桂芬說到:這就把你給嚇著啦,我說老三媳婦當年你公公那事兒你沒忘了吧,那事兒和今天這事兒比起來那個能把你嚇死啊?桂芬聽完李占元所說自己公公的那件事情,自己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感覺心有余悸……李占元看著桂芬說到:怎么樣給大家講講吧,這里有很多年輕人都沒聽說過,就算給大家講故事了,一個真實的故事。

這時候張老太已經把臉洗干凈,換了衣服,拿了幾個馬扎和小板凳,擺在了堂屋讓大家坐下,還給大家拿出一袋自己家種的葵花子。張老太說到:今天好不容易這么熱鬧,桂芬你就給大家說說吧當年發生的事兒。

桂芬回答道:好吧那我就給大家講講吧,可別把你們嚇得晚上不敢回家啊。我有說不清的地方讓大伯伯接上,這事兒發生時咱大伯伯一直都在現場。這時李占元也向大家點頭示意了一下。

桂芬的公公叫楊海山本地人,祖籍山西,因該是父輩逃荒才來到這里定居。楊海山從小就給別人家放羊一直到老,也可以說是放了一輩子的羊,從走著放羊到騎馬又到騎摩托車經歷了自己的三個時代。

楊海山本性隨和,平近易人不論是多大歲數或歲數多小總是能聊到一起。此人從不殺生就連踩死一只螞蟻的事情他也不會做……

那年楊海山五十有八,草原的七月如果雨水足夠,這個季節的是會讓人留戀不舍的地方,這天楊海山與往日一樣,太陽下山黃昏時分是他把羊趕回村里的時候,每天都會高喊:接羊啦,接羊啦。羊的主人每天也會看時間差不多就會到村口趕回自家的羊,每只羊身上都有主人打著記號,所以不用擔心搗混……

李海山每天放羊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盤腿上炕喝碗老伴熬的奶茶,然后靠在墻上抽袋旱煙……而這天李海山卻沒有等到吃老伴為他做的晚飯。

楊海山的老伴一如既往地把飯菜端到飯桌上,再給他倒上一樽白酒。而今他卻遲遲沒挪動地方也沒有拿起筷子端起酒樽,過了許久也沒有動靜,楊海山的老伴覺得納悶,喊了他幾聲也沒有應答,慌忙爬到火炕上去推楊海山,但他還是沒有反應……楊海山老伴慌了馬上跑到院子里帶著哭腔大聲呼喊著:不好了,出事了快來人。這時候老大楊成聽見母親的呼聲,箭步飛奔到屋里看著父親,盤坐在火炕上背靠著墻,右手拿著已燃盡的煙袋鍋,左手平放在左膝上,嘴角上揚像是在微笑,雙眼緊閉著……楊成心里一直在想父親肯定太累睡著了,一定是睡著了。學醫的楊成還是不由的用手指撐開了父親的眼睛,只見父親瞳孔已經放大,他自然知道父親已經離開了大家,這時楊成抱著父親的胳膊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了,父親在就是天就家里頂梁的柱子,而您卻悄無聲息的走了,天會塌,房會倒您要我們怎么辦?……這時候母親把老二楊功老三勇都叫了回來,楊成看到大家停止哭泣,跪著退到了地下,低著頭哽咽著說父親沒了……頓時一家人哭成一團,母親拍著大腿哭訴著,你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剩下我怎么活,老天爺你不長眼呀,楊海山他那里得罪你了,他這輩連踩死只螞蟻都要責怪自己半天的人,你怎能把這么一個好人說收就給收了啊……這時周圍的鄰居都已知道老楊去世的消息也都過了幫忙了。這時有人安慰道:老嫂子別哭了,他走了,咱們得幫他把后事處理好了呀。楊成把母親扶了起來,鄰居劉爺爺把楊勇叫了過來,說到:勇子你趕緊和你媳婦把李占元陰陽給叫過來,讓他趕緊來就說我說的啊。因為天已經黑了楊勇和媳婦桂芬深一腳淺一腳的小跑到了李占元家,他倆剛把事情說了一半,李占元便起身同二人直奔楊家。

到了楊家李占元大致觀察了一下,起身上火炕,這時楊海山的遺體依舊是起初的樣子。李占元用雙手從楊海山的面頰一直摸索到腳下,嘴里還在念念叨叨……指示家人把被褥鋪好了,楊家三兄弟在李占元的幫助下把父親平放到了被褥上,楊成覺得這個時候父親的身體該已經僵硬了,而現在卻恰恰相反身體更柔軟了,楊成不解便問李占元,而李占元卻搖頭不語,做了一個不要多問的手勢……李占元下了炕吩咐大家楊家的兒子兒媳都跪下,開始燒“倒頭紙”,“倒頭紙”是給剛死去人去陰間路上的買路錢,讓逝者順利的通過“奈何橋”早去投胎從新做人。

李占元又開始安排幫忙的村民要連夜把靈棚搭建起來,還要把壽材買了,擺放到靈棚的最中間,因為要在明日太陽出山前入殮,一般在農村的紅白喜事大家只要是過來幫忙的就絕對不會怠慢,更不會耽誤時間,這樣也一直延續著形成了習俗。

李占元安排完事情準備要離開楊家,又把楊成叫到一旁用很低的聲音和講了半天,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只見楊成連連點頭成是。

這一晚楊家的人覺得過的如此漫長,大概夜里十一點左右,靈棚搭好了,壽材也按李占元的吩咐擺放好了,來幫忙的村民都走完了。楊成讓吩咐自己的媳婦和兩個弟媳婦到偏房休息,自己和母親楊老二老三給父親換上了壽衣,就在換衣服的時候老二無意觸摸到了父親的腋下,他吃驚的和老大說到:有溫度,你摸父親身還溫度。這時老大卻不以為然,對老二說到:這個時候大家的精神的麻木了,那是你的幻覺。老二覺得大哥說的也在理便沒有再吱聲。衣服換完了楊成用一張黃紙蓋在了父親的臉上,又給父親整理了一下頭發,此時此刻楊成才發現父親是如此的慈祥,那么的偉大,他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到現在成家立業也沒有離開如山的父愛,想著想著楊成的眼淚滴在蓋在父親臉上的黃紙上……他突然打了冷顫,轉過頭看看了柜子上擺放著鐘表,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楊成把兩個弟弟叫到了跟前和他們低語了幾句,然后二人轉身走了出去……

當,當,楊成看一眼鐘表已經是夜里十二點正了,他馬上把所有的燈全部都拉開,屋里面頓時燈火通明……而院子里剛搭建好的靈棚雖然已經拉好了電燈,卻沒有開。楊家老二和老三此時守在靈棚的左右外側,每人手里拿著一根系著紅布條的竹竿像似在等待著什么。在屋里的楊成讓母親和自己的媳婦到偏房休息去了,屋子里只有自己和靜靜躺在火炕上的父親,此時此刻他多么多么希望父親只是睡著了……咕咕咕……咕咕咕……聽到外面的叫聲楊成馬上用紅布把父親的遺體蓋了起來,把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在外面的老二和老三看見有兩只像貓頭鷹似的鳥,站在靈棚頂兩邊發出咕咕聲音,這哥同時用手里竹竿在靈棚頂上揮舞著試圖要把那兩只貓頭鷹趕走……這時楊成在屋里拿著手電筒站在窗臺上,把手電筒伸出了窗簾外晃動,誰知那兩只貓頭鷹似的東西感覺很怕亮光,瞬時間前后都飛走了,為避免它們再飛回來老二和老三跑到了院子外面拿著竹竿揮舞了許久。完事二人回了屋子里,老三問道:大哥咱們這么做是啥意思,飛走的那兩東西是什么東西?楊成回答:這都是李占元安排好的,至于飛走的那兩只東西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些事兒都是為咱父親好。二人聽老大這么一說誰也沒在多問什么了。

這一夜哥仨誰也沒有合眼,一直守著父親的遺體,他們也聊了好多,聊他們小的時候和他們的父親,父親在他們的三人的心里都各有一個成長的故事,此刻他們正在回憶在他們記憶里的父親…………

時間已到了后半夜的寅時,楊成讓老二把靈棚里的棺材打開打掃一下,又讓老三去請李占元過來,二人聽完老大的吩咐轉身正要開門出去,正好門被從外面拉開,進來的人正是李占元,楊成忙說:我正要讓老三去找您去呢。李占元回答:這事兒我還能耽誤了啊。老二說到:大伯伯可麻煩您了。李占元揮了揮手示意不用客氣,又說到:安排你門的事兒怎么樣了?楊成回答道:都按大伯伯說了做了,一切都像您說的。李占元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老二又問到:大伯伯您安排的這些是什么意思?李占元捋了捋胡子道:天機不可泄露,放心到最后你們不用我說都會明白的。哥仨同時都點了點頭各自去忙乎了……李占元和楊成說到:今天入了殮我就要開始畫材,你要全程跟在我的后面不停著低聲叫父親回家,給你父親這次畫的有所不同,肯定有人會問你,你回答要一概不知,明白嗎?楊成點頭答是。

很快在李占元的安排下把楊海山的遺體入殮。接下來便是畫材,李占元打開他帶來的書包,里面都是各樣顏色的油漆和畫筆,棺材在買來的時候已經是刷過紅漆,所以在開畫之前工序就就少了很多……

李占元的畫工非常了得,龍飛鳳舞是栩栩如生八仙過海也是活靈活現,可今天給他卻沒有畫這些圖案而是一個故事,一個楊海山生前的一個故事……

當人死的第三日晚上十二點左右,陰陽師會安排逝者的親人做最后的道別也叫“開光”,事后就會把棺材用鐵釘全部封死。

時間馬上就到了,李占元讓大家把屋子里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只留下靈棚的一盞,在棺材打開之前早有人議論,這么熱的天估計都浮腫或腐爛之類的話,可當楊成和李占元移開棺材板的時候,兩人互望了一下,楊海山入殮的時候本來是躺著的,現在怎么是側躺著,楊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手指伸進了棺材里面摸了摸父親的動脈,有跳動有溫度,楊成心想這根本就是睡著了得跡象,但更像昏迷。當楊成正在冥想之際只見父親的右臂緩緩抬起,手在棺材邊緣摸索著,像似在找什么東西……。

李占元找了一個托詞把在場的親友們都給支開,之后把楊海山從棺材里抬了出來,這時家人都驚訝又有點害怕,畢竟是死人又復活聽著都有點離奇更別說讓自己趕上了。李占元吩咐楊成喪事照辦但要把楊海山的壽衣脫下來封在棺材里,楊成問到:這不是要立衣冠冢嗎?李占元道:正是,大家聽我的沒錯照辦就是啦,但是明天一早就要出喪把這衣冠冢埋了,要立個無字碑,其余的還是老一套按部就班。楊海山的家人都應聲答是。李占元接著對楊成說道:等到喪事辦完,你爹自然會神志清醒回復正常狀態,但中間不要出別的岔子,找一個人看護你爹,這期間不得讓任何人進來探望,記得頭頂和腳下各點一盞長明燈……楊成不敢怠慢連連點頭稱是。

很快楊海山的喪事順利進行完畢,果不其然楊海山如同李占元所說的那樣奇跡般的從炕上坐了起來,他第一句話說的就是口渴了,家人心奮不已尤其是楊海山的老伴激動的是老淚縱橫,家人開始忙活著給楊海山端茶倒水又生火做飯好不熱鬧。這時李占元手里提著煙袋鍋悠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楊成趕忙上前道謝:大伯伯多虧了您吶不然躺在棺材里的可就真是我爹了。李占元向楊成拜了拜手,意思就是不用客氣。這時楊海山坐在炕上伸出無力的手臂指向李占元,說到:他大伯伯你救了我真的太謝謝你了,說著掉下了眼淚。李占元趕忙上前握住了楊海山伸出來的手說到:海山兄啊,這一劫是你命里終須有的,你還是要好好的感謝你自己,感謝自己曾經救過那些生靈,要是沒有你做的這些事就算華佗在世也是無濟于事啊,海山兄你這兩天都經歷了什么說給大家聽聽吧。楊海山接過老伴兒端過來的一碗面湯喝了幾口說到:不滿你說我現在和你講都心有余悸吶,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我的感覺就是睡著了一樣,但是更像做了一個夢……

我在一片云霧繚繞的樹林里走著,前面有兩盞燈再給我引路,總聽見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再同我講話,讓我一直向前走不要回頭看,離開那平庸的陽間……而我卻像著了魔似的一直往前走著,感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而且身后一直有個沙啞的聲音在叫我回家,在我走過一片荊棘的樹林看到的是一座小橋,橋的那端像似另外一個世界,雖然朦朦朧朧但我也看得見那里有古色古香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偶爾會有人向我這邊招手,像似讓我趕緊過去……奇怪的是在我走向那座小橋的途中我看見了各種動物都站立著,都在搖著頭示意我不要在向前走,最讓我驚奇的是有一條白蛇它纏住了我的腳讓我邁不動步,我當時很害怕極力的想它擺脫掉,當我低下頭看著那條白蛇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驚呆了,我和它似曾相識,讓我想起這條蛇的是它禿著的尾巴,“有一年冬天我在山坡上放羊偶然在一個石頭縫里看見了這條蛇,當時我還以為它已經死了,但是不經意的發現禿尾巴在緩慢的擺動,于是我就把我的狗皮帽子塞進了石頭縫里,就是因為自己失去了狗皮帽子才讓這件事記憶猶新……等到第二年春天我還專門去過那個地方,我的狗皮帽子還在,不過里面沒有白蛇只有一團蛇皮,當時就在想那條白蛇應該還活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的”。

當我想到了這些就止住過橋的腳步,我想彎下腰去摸一下那條白蛇,可就在瞬間眼前所有景象都化為烏有,空氣也變得寒冷再往那座小橋望去已經褪去它的美麗,慢慢讓人覺得陰深恐怖……

楊海山講到這里手有些顫抖著握住了李占元的手,:他大伯伯是你把我的魂叫了回來,要不是你我過了那座橋就再也醒不來了,我看見那座頭立了個石碑上面刻著三個紅色大字“奈何橋”。李占元拍了拍楊海山的手背:海山大哥呀這也就是你福大命大,平日里善事兒也做的比較多,這是天意。不過如果你的意志不堅定若過了那座橋便是陰間,那樣你想回都回不來了。

楊海山:在我的意識里為什么會出現那么多動物,還有那條白蛇?李占元:哪些動物和蛇還有你的所做所為都是我特意畫在你的棺材上的,哦不!是裝你的衣冠的材,你看我這一著急嘴就禿嚕了。楊海山微微一笑:沒事兒我這都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怕句錯話不成。這時屋子里的氣氛變得洋溢起來。楊成:原來大伯伯畫材是別有用心啊,怪不得不讓別人看,您是怕人多嘴雜。李占元點頭稱是。楊成看著父親問:您是怎么回來的?

楊海山繼續說到:我本來想往回走,但我覺得身上被捆綁住一樣不由得向著用力一方走去,就這樣一直走到那座橋的中間,我不由的向下看了一眼,橋下是干涸的還有一座座的墳墓,墳墓不時有手臂伸出來,似乎在向我打招呼……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后有人在大聲呵斥我的名字,我猛然回過頭看見了光亮像條馬路一樣很長,等我再回過頭眼前的陰森和恐懼都截然而止,我已經不是站在“奈何橋”上,而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旁,這時我的意識都很清晰,心里只有想著回家,我箭步似的向光明的路上跑去……不知道為什么我邊跑邊哭,亮光的前方沒有盡頭我只能看見家的輪廓,還有家人熟悉面孔和期待的表情……就這樣一直不停的跑,最后醒來就發現自己是在做夢,再后來你們一說原來不是個夢,我真是從陰曹地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這時李占元又開始抽他的旱煙,猛吸了一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都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其實是好人的福報,歹人的惡報,無論怎樣終須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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