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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狐貍的微笑

這里的冬天日落比較早,下午四點半左右就臨近黃昏,似乎要起風了,微風吹起了附在雪層上的顆粒沙沙作響,偶爾還可以看到草原鷹在天空中盤旋,像是在驅趕地面上的百靈鳥………這一切都是大自然賦予人類和動物的共存體,而人類只是比其它動物進化的完整,因而走在了前列,可以說人類已成為食物列中的強者。

人可以貪婪但不可肆無忌憚,都說夜路走多了會碰到鬼的……你相信嗎?

且說王貴發,喜子二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走著,這時候喜子轉過頭朝村子方向望去,又轉過頭看了看前面的王貴發,說到:貴叔咱是不是該回去了,離村兒可是越來越遠了。他又抬起頭看看天又道:這天起風了一會兒估計又要刮白毛風了,咱趕緊回吧反正也沒白出來。說著晃了晃手里的蛇皮袋子,里面還有動靜說明那兩只兔子還活著……這時候王貴發停住了腳步,把火槍往肩膀上一擔,扭過頭朝喜子大聲喝道:你這孩子不怨你娶不到媳婦咧,一點苦都吃不了,剛走沒五里地就走不動了?要是前面有燉肉等著你吃,我看你小子比兔子蹦的還歡實。這時喜子踢了那蛇皮袋一腳,咬著后槽牙喃喃自語罵道,“吃個球,等白毛風一刮起來吃雪吧就。”話剛說完喜子就要把蛇皮袋往肩上背,唉~好像那里不對呀,壞啦那兩只兔子呢,我說咋袋子變得這么輕啦,喜子趕緊趕緊喊到:貴叔不好啦,出事啦…這時候王貴發正在盯著兩個人的西北方向的一個沙柳林子發呆(沙柳,是柳樹一種,其樹比較矮扎根較淺,主要用于阻擋風沙),他一縮脖子像是打了個冷顫,向喜子走了過去,看了喜子一眼說道:你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都香。球你也懶不成,兔子蹄兒都捆著咋還能跑了?剛說完這句話王貴發愣神兒了,趕緊從喜子手里拿過那條裝兔子的蛇皮口袋,仔細打量一番,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喜子那兩只兔子是咱兩個裝進去的吧?王貴發輕聲問喜子。是的貴叔裝進去了啊,蛇皮袋口子也是我用鐵絲扎住的,喜子回答道。口子?王貴發又打量蛇皮口袋一番,見鬼了!口子確實用鐵絲扎住的,口袋低端也沒有破洞啊……兔子呢?王貴發問喜子,啥時候發現兔子沒得?就剛才發現的,之前一直背著的,喜子撓著頭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王貴發回答道。王貴發盯著蛇皮袋罵道,今天真他媽的活見鬼了啊。貴叔咱回吧,你看這天也快黑了白毛風也開始刮了……喜子帶著哀求的腔調說道。王貴發不以為然,他右手拉著火槍管,繞著那個蛇皮口袋轉了一圈,槍托在雪地上面也畫了一個圓圈出來……忽然就在前面有十來步的沙柳樹林里,傳來沙沙聲音,樹上掛的雪也隨之抖落下來,這時王貴發和喜子兩人看著有點愣了神兒,喜子問到:貴叔不會是咱的那兩只兔子吧?王貴發撇了他一眼沒有吱聲,他聳了聳肩端起火槍朝那沙沙作響的沙柳叢中走去,還有兩三步快到跟前的時候,樹叢里忽然安靜下來,靜的出奇,王貴發似乎快要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到里面的東西……就在這剎那間,一個白色毛絨絨的東西嗖……的竄了出來,沿著樹叢飛快的向北跑去,說時遲那時快王貴發毫不猶豫,端起火槍扣動扳機砰地一聲樹叢上的雪花漫天飛舞,白茫茫的一片無法看清楚那里有什么…………

王貴發回頭看了喜子一眼,只見喜子捂著耳朵蹲在雪地里閉著眼睛,像是在祈禱老天的保佑。看你那個球相不怨你娶不到媳婦,打個兔子都能把你嚇成這個樣子,要是碰見了狐貍精,你還不得大小便失禁了啊,王貴發的話音剛落,突然自己楞了一下,目光轉向剛才跑出長白毛東西的地方,王貴發用左手的大母指頂了一下頭上的狗皮帽子,招呼喜子往那邊走了過,一步,兩步……剛走到跟前,他似乎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急忙往后退了兩步,好在是右手握著槍管,槍托杵在雪地上了,不然王貴發可就腦門朝后摔個“四腳朝天”了。喜子趕忙上前扶住王貴發的左臂,貴叔咋啦?王貴發盯著喜子的眼睛硬生生的說了兩個字,野…兔!喜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于是上前去看個明白,剛湊上前就撲通坐在雪地里了,喊到:我滴那個媽呀!這是啥東西吃的?

l元!這時王貴發回過了神,湊到喜子跟前說到:喜子你看看這兔子是不是咋那兩只的其中一只啊,這不可能吧叔哪有這么巧啊,喜子回答道。王貴發拍了拍喜子的肩膀說到。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喜子從雪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雪,便跟王貴發湊上前去,只見那只兔子的內臟已經被掏空了,野兔尸體旁都是血跡斑斑,王貴發上前用手把兔子的尸體提了起來,看了一下,轉身問道,喜子你老實說那兩只兔子是不是你放了?喜子一本正經的說:沒有,絕對不是我放的。你放屁,王貴發立馬嚴肅了起來,你過來看看,王貴發眼睛直盯著,留有被鐵絲套過痕跡的兔蹄兒。不會吧,這不就是我們套住過的兔子嗎,它怎么會在這里,喜子瞪著眼喃喃自語。這得要問你了,這兔子咋會在這兒?王貴發責問道。這時喜子才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貴叔這兔子是我放的,我是看這兩只兔子可憐,主要是活著的,要是被槍打死的,我也不可能放,即使放了不也跑不了嗎,還有我背著它們總是在我后面撲騰還一股騷味兒……行啦,別說了!王貴發打斷了喜子的辯解,他繼續說道:你能看出來這兔子是被啥吃的嗎?是狼吧,喜子搶答道。王貴發搖了搖頭說道:是狐貍!

狐貍?可我是在套住它們不遠就地方就把它們放了的啊,走了這么遠了,它們是一直被追著跑的嗎?喜子驚訝的問到。王貴發把手里的兔子尸體扔掉說到,我本來就是想用這兩只活著的兔子引誘這只狐貍的,沒想到這只狐貍倒一路暗地里盯著我們啊,王貴發說到這里,喜子打斷了他的話。那剛才跑了的那只白乎乎的家伙就是狐貍嗎?王貴發看著剛才火槍打過的地方說到,是啊。那你是咋知道這里有狐貍的呢?喜子問到。

王貴發干咳了一聲抿了抿嘴唇說到,我一共在這兒打到了四只狐貍,還有一只應該就是吃掉野兔的這只。喜子發問,你咋知道一共有五只呢?王貴發望了望遠處的村子,這時候風雪越刮越大,雖然戴著狗皮帽子那沙沙的響聲聽的是真真切切。

我前些日子一共打了幾只狐貍還記得嗎?王貴發反問到喜子,喜子滿臉狐疑地回答道,三只吧。是四只!王貴發回答道。那有關系嗎?喜子又問到。當然有了,王貴發回答道。喜子急忙問到,什么關系?因為他們是一……窩,也就是一家子。王貴發特意把話音拉的很長,話音未落只見二人眼前刮過來一股白色的雪柱,應該說風卷起來的雪……二人頓時間被雪柱裹在里面,王貴發急忙拉住喜子的胳膊蹲了下來,把頭埋在懷里,過了大約持續了三分鐘,這陣怪風悄然而至,二人同時站了起來各自拍了拍身上的雪,兩人互看了一眼,喜子瞪大了眼睛,指著王貴發驚訝的說道:貴叔,毛!王貴發順著喜子指的地方低頭看去,只見自己身上沾滿了白色的絨毛……

他媽的這白毛怎么會沾了我一身,王貴發邊罵罵咧咧邊拍去身上的毛。這個時候那沙沙的聲音又開始作響,風雪也越刮越大,在一邊的喜子支支吾吾說道:叔,咱趕緊往回走吧,一會兒風雪越來越大,咱連家都回不去了。噓噓噓!小點聲喜子,你聽啥聲音?喜子馬上閉住了嘴,側起耳朵仔細聽那沙沙的響聲……

這時王貴發正在往火槍里灌鐵砂,邊灌邊罵:操他奶奶的看老子不打碎你的腦袋,喜子跟著叔去打狐貍……這會兒喜子不知道那里來的勇氣,接住王貴發的話茬說到,好!我跟著你去打狐貍。

二人頂著風雪向王貴發開槍的地方走了過去,喜子問到貴叔你確定那是一只白狐貍嗎?當然,我還知道這只白狐貍是和我之前打死那四只是一窩的,王貴發邊說著邊走到火槍射擊過的地方,只見一片槍沙打出的洞,其它沒有發現什么……

天色已接近黃昏,再加上風雪也越刮越大,二人的視線也漸漸模糊了,貴叔你聽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喜子慌張的說到。王貴發二話沒說抄起火槍,朝發出響聲的方向跑了過去,由于地上的雪比較厚再加上西北風刮著雪,所以跑起來也吃力的很。沒跑多久王貴發實在是跑不動了,槍托杵在雪地里雙手握著槍管,哈著腰喘著粗氣……這個時候那沙沙的響聲竟然而至,王貴發好像感覺到了什么,馬上端起火槍做出要準備要射擊的姿勢,忽然間樹叢里傳出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這個聲音讓王貴發毛骨悚然,他想轉過身體看個究竟,這時候他覺得整個身體都已經僵硬根本動彈不得。接下來更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只白色的狐貍從樹叢鉆了出來,它在王貴發前面三四步的地方轉著圈發出咕咕咕咕的怪叫……這時候王貴發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綿羊根本無法動彈,更別說拿槍了。好在他的意識是清醒的,現在王貴發能想到的是,狐貍精,跑,可是他的意識卻控制不了他的身體。他想閉上眼睛等待著這一切趕緊結束好回家,烤著火爐喝著燒酒,目前這種情況對于自己來說,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奢求……

連眼睛都閉不上的王貴發,目睹著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切。

只見那只白色的狐貍,在王貴發跟前轉了無數個圈停了下來,兩眼望著王貴發,尾巴在雪地上左右搖擺不定,這只狐貍竟然像人一樣兩只腳站立了起來,這只狐貍的舉動讓王貴發大小便都可以失禁了……

狐貍齜著牙發出呼呼的聲音,像極了惡狗撲食的那種感覺。呼呼……呼呼………呼呼,狐貍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平凡越來越急促。它兩只前腿做了一個奇怪的交叉動作,張開了嘴。這時候王貴發身后傳來一陣狂笑,哈哈哈哈……這個聲音好熟悉,喜子,是喜子他確定是喜子,但他卻無法回頭看個究竟。因為王貴發身體無法動彈,身上已經被附上一層積雪。只聽喜子狂笑過后,緩慢的走到那只狐貍的面前,轉過身體面對著王貴發,王貴發看著喜子眼睛已是異樣,眼里完全看不到黑眼球了,更像是眼球翻了個似的只能看見白色…。這時王貴發的視線里已經看不到那只狐貍了,取而代之的是喜子,他忽然舉起了右手緊握著拳頭,食指緩慢的伸出指向王貴發。更令王貴發恐懼的是,喜子發出的聲音……:“你射殺我族,毀我家園,你要得到報應”。這話雖然是從喜子那里發出來的,但聲音卻不是他的,更像是用手指頂著喉嚨說出來的,話音剛落二人硬生生的倒在雪地里……,而那只狐貍卻已不知去向。

過了許久喜子被搖晃了醒來,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個人正是村里的羊倌張玉勝,因為風雪刮的太大有兩只羊跟羊群走散了,回去圈羊一數才知道少了兩只,這才召集了幾個村民出來找羊。因為冬天雪大沒草可吃,那些羊只能沿著柳樹叢吃些樹葉和掛在上面的干草,所以村民會沿著樹叢找羊……,這時候有人吵吵道:羊沒找著倒找到兩個人兒。喜子連忙問到,貴叔咋樣了?沒死,還有口氣兒了,張玉勝沒好氣的回答道,因為他的羊還沒有找到著急。你們爺倆不是出來打野兔了嗎?這是咋回事,讓兔子把你們打啦,呵呵呵,,這時候和張玉勝出來找羊的二發嘲笑了起來。喜子躺在張玉勝的腿上,有氣無力的,愣是沒吱聲。

就這樣二人被大伙救回了村兒,攙扶到王貴發的家里,王貴發媳婦看見他和喜子變成了這樣,頓時急哭了,好在人多都在幫忙。發子媳婦你別光顧著哭了,趕緊給倒點奶茶讓他們喝下去暖暖身子。

這天晚上王貴發家里也算賓客滿堂了,但沒有喜事!大約過了有一個多時辰,喜子慢慢緩了過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兒,喜子盯著還在昏睡的王貴發,娓娓道來……但喜只記得那只狐貍站了起來,至于后來發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都說是碰到了狐貍精。快去請他二伯伯李占元去呀,說此話的正是王貴發的岳父李海。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右手舉著旱煙袋走了進來。只見他往炕上瞟了一眼,搖了搖頭說到,我早就跟他說過不要打狐貍不要打狐貍,可他偏不聽,唉!……

給我拿黃表紙,毛筆,紅漆。一切都準備就緒,李占元用毛筆蘸著紅漆在黃紙上畫著,紙上畫著什么誰也看不明白,估計大概是急急如令令之類的話,一共寫了四道符,燒了兩張,一張放在王貴發的枕頭下一張放在他腳下……

完事后李占元又抽起了旱煙,他二伯伯咋樣了啊,王貴發的岳父問到。唉!老哥呀,我只能保你女婿死不了,其它我不好說呀。李占元又深深的吸了口旱煙,說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吶!老哥呀你家女婿得罪了狐仙啦,打死一家四口……你說說這該如何是好。今后是這個村里的人做事都要小心,無論做什么都別太絕了,狐仙是要報復的。李占元把旱煙袋在火炕的炕沿上磕了幾下……繼續說道:貴發媳婦你明天一早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你把家里的那四張狐皮拿到房后西北方向,九九八十一步處,步數要從墻根算起不能多也不能少,把四張皮子一字擺開,磕四個頭,每磕一個頭心里默念,不懂事勿怪……王貴發媳婦聽到這里是驚訝至極,她沒敢多想連連稱道。王貴發家里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人們似乎連個大氣兒也不敢出。李占元又轉過頭看了看喜子,撇了他一眼道:打野兔就打野兔吧打甚狐貍了,俗人,無知。這下好了吧,大麻煩吶,這個年是被你倆攪和的過不好嘍。李占元的話音剛落,只見王貴發猛然從火炕上座了起來,目光呆滯無神。這時候他開口說話了:我看見它笑了,此話剛講完就應聲倒在了火炕上,這時候坐在王貴發旁邊的喜子說到,我也看到它笑了,我也看見狐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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