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被丟出去后,凡珂和海隆郁悶地望著還在狂喝一通的遙路。遙路的反常舉動,讓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海隆對凡珂說道:“這小子是不聽咱倆勸了。看見軍團長來了沒?”一邊向人群中望去,到處都是聳動的人頭。
凡珂也在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在人從中看見雪落,但不停跳動的人群一陣又將雪落的身影淹沒。他拉了拉海隆說道:“我剛看見了,人太多啊!擋的看不太清楚。你在這里看著遙路,我往里面走走。”
“好,我看著,你去吧。找到了,趕緊讓軍團長過來看看這個白癡。”海隆應道。
凡珂撥開擋在他面前跳舞的人群,惹來一陣抱怨聲。別看凡珂平時斯斯文文的,瞪起眼來反而更讓人發憷。擠在一起跳舞的人,越跳越興奮,堵得走都走不動。他剛一推開前面一對跳舞的男女,這男的就不樂意。
男人拉住已經從身邊走過去的凡珂的軍服后擺,借著酒勁對女人說道:“這些個沒禮貌的東西,看我怎么教訓他。”
凡珂沒有回頭,低聲說了一句放開。
男人更是得意的放開了衣擺去扳凡珂的肩頭,“小子,轉過來認清大爺的樣子,省的以后這么沒規矩。”
他的手還沒搭到凡珂的肩上,一把匕首就扎進了他的大腿。他剛想叫出聲,凡珂已經轉過身來,一只手捂在他的嘴上。
凡珂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不想死,就給我忍著。”然后將匕首在男人的大腿上轉了個圈,才拔了出來。
男人醉紅的臉已經變得煞白一片,整條褲腿都已經被血浸透了。女人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愣愣的看著如此親密接觸的兩個男人。直到男人和凡珂分開后,她才發現了不妙,剛想尖叫就被男人狠狠瞪了一眼趕忙閉嘴。兩人攙扶著離開了小禮堂,出了軍務部男人才開始嗷嗷的亂叫。剛才的那一刻,他壓根不會懷疑凡珂的話。
凡珂繼續向剛才看到雪落的位置走過去,面部表情沒有一絲的波動。那把匕首也不見了蹤影,手上也是干干凈凈的。
他依舊是將攔在前面的人往開拉,走到那個位置卻又看不到雪落。他有些懊惱地把擠到他身邊還踩到自己的一圈只顧跳舞的人用力向外推了一把。這里面剛好有幾個也是別的軍團里的軍官,看軍銜都是師團長。這幾個人被人猛推一把也是挺不爽的,放開了舞伴,攔在凡珂面前。
“咋地了,這位兄弟?心情不好,也不用沖無關的人撒氣不是?你也不看看是誰你就推,我是你隨便推的!”面前的這位是南宮千盛軍團里的師團長,話里帶著刺的說道。都說做了南宮家的部下,氣勢都比別人強一截,這話果然沒錯。
凡珂看著來人,也意識到自己確實做得不妥。對方的話聽著也不舒服,但他懶得和這人糾纏就隨意地說道:“多有得罪,見諒啊。”說罷,繞開面前的人又往更里面走去。一邊走一邊還想著,要不是著急找到軍團長去收拾遙路那個白癡,就你們這些靠溜須拍馬混上位的小癟三,我非擰斷你們的脖子。這就是凡珂隱藏在骨子里的傲氣。平時里,在雪落手下的三個師團長里他看著最和善,但要是論到殺人如麻和堅決果斷卻也和另外兩個是不相上下,只是不那么容易看出來。
這幾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突然感覺像被凡珂耍了似的。咂摸了一陣覺得不是個滋味,帶著舞伴跳了幾步就不跳了,他們緊走幾步又追上了艱難穿越人群的凡珂。
“哥們,等等啊!”領頭的叫道。
凡珂轉過來望著幾個不依不饒的人,索性站定也不說話,就這么望著幾個人看能搞出個什么花樣來。
領頭的說道:“兄弟,你是在耍我們吶!道歉就是這樣的?我推你一把再給你道個歉就完了?”
凡珂不答話,但是臉色已經越來越冷了。一把黝黑的匕首已經從袖筒里滑到手中,他巧妙地藏著沒人看見。
“這哥們開始裝啞巴了。”另一個幫腔道。
“啞巴了?在我的師團里,誰敢裝啞巴,我就讓他變成真啞巴!”
“算了,都是軍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位看起來還算正直的軍官勸了勸幾位。
“不行,今天要是就這么算了,下次看得有人往我們身上敢動刀子了。”領頭的斜睨著凡珂對其他人說道:“今天好好的興致,被他掃了,姑娘們可都不樂意了。”
“就是,非得跟這小子好好說說,讓他懂點道理。”一起的人都嚷嚷著,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周圍的人給他們讓開一片空地繼續跳著,就像跳了這一次再沒得跳似的,反正也是事不關己己不關心。
在這個舞會上,絕大多數人都喝多了,更別提平日里被禁酒令憋得生了一肚子酒蟲的這些子靠喝酒升官發財的軍官。一個個紅頭脹臉的擼起袖子,準備干上一仗。
“都想干什么?我看不給你們每人來上幾十軍棍,你們都皮癢癢了!”附近跳舞的人都停了下來,凌子云帶著舞伴從人們讓開的通道走了過來,臉色難看地罵道:“簡直成了大街上的流氓痞子,還有沒有軍人的樣子!”
幾個人灰溜溜的站著,不敢再多言語。凌子云很滿意他們的表現,就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舞伴一臉崇拜地望著他。他示意一切正常,帶頭和舞伴率先跳起來,人群又開始熱鬧了。
這幾人翻了翻白眼,沖凡珂的腳下吐了幾口痰走回各自的舞伴旁邊。凡珂失笑地望著地上那幾團污穢的東西。要盡是這種貨色,帝國軍團真是前景堪憂。
凡珂繼續往里面擠進去,他終于看到了雪落。只不過望到哥舒婉兒竟然在和軍團長跳舞,他有些猶豫是不是不該過去打擾兩人呢?畢竟雪落在他們眼里就是自己的大哥。看到大哥和一個美女在跳舞,而且看樣子兩人還這么般配他覺得去說這種事真有些掃興。他稍一思考就決定算了,大不了回去陪著那個酒傻子喝到爛醉。凡珂轉過頭走了幾步,忽然看到坐在另外一個角落的娜迦辛果和采薇兒,要不是角度合適他還真的很難發現這兩人。
向著遙路也就那樣了,他用力向這兩人的位置擠了過去。自然又是怨聲載道,還好這次他嘴里邊念叨著抱歉,倒沒人像剛才那兩次搞事。
凡珂故意粗著嗓子說道:“兩位美女賞光跳支舞。”
“忙著呢,沒空!”兩人也是興高采烈地聊著什么,沒注意凡珂過來。聽見陌生聲音隨口應了一句。
“咳咳。哪位美女有空一起跳支舞!”
娜迦辛果和采薇兒生氣地抬起頭,誰這么不開眼。“沒看見姑奶奶再喝酒……”
娜迦辛果也是有些醉眼朦朧的,看來也是喝了點酒。凡珂望著她們桌上放著才喝了一小半的葡萄酒瓶和杯子里滿杯的酒水,看來這兩位姑娘畢竟是沒有喝過酒才嘗試著。
“哎喲,是凡珂師團長。”采薇兒也許認不得,娜迦辛果還不至于分不清來人。
“娜迦辛果,你也會喝酒了?”凡珂笑著說道:“第一次喝,可別喝醉了就跟你以前的遙路師團長一樣了。”
“啊,遙路師團長也喝醉了嗎?”娜迦辛果站起來,卻有些腳步不穩的又坐下去。
“是啊,今天不知他怎么了,一個勁地灌自己。”凡珂說道:“我和海隆都勸不住,本想去叫軍團長管管他,可又不方便。”
采薇兒把又準備站起來地娜迦辛果拽住,安頓她別亂動,生氣地說道:“你們軍團長怎么回事,看著自己的部下喝的爛醉如泥管一管有什么不方便?我要是有這么個軍團長,我就打他一頓。”
凡珂望著明顯也是帶著醉意的采薇兒搖頭嘆息,好好的姑娘咋個一喝酒就變了樣呢?看來還是少喝酒的好,這酒真不是個好東西。他解釋道:“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說我不方便打擾他。”
“打擾?他在哪里?”娜迦辛果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他來了嗎?我都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
采薇兒也搖搖擺擺地站起來扶住她,“就是,都等了好半天。”
“你們等軍團長干嘛?”這下該輪到凡珂好奇了,她們也有什么需要軍團長來解決的煩惱事。
“跳舞啊,今天可是舞會。”娜迦辛果和采薇兒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凡珂。
凡珂忽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都是遙路這坑貨害的,只顧想著怎么讓他別喝酒。
“那你們在這坐著,誰能看見啊?軍團長正在里面跳著呢,你們想去跳就得往里面走啊。”凡珂給她們指著地方,“人太多!反正你們順著我的方向往那邊走就能看見了。”
“姐姐,咱們過去!兩個大美女等著和他跳舞,他還自己先跳上了,看我待會兒怎么收拾這個臭小子!”
娜迦辛果明顯已經是醉的大發了,敢稱呼軍團長是臭小子。凡珂張大嘴巴聽著娜迦辛果還在對采薇兒說著如何懲治的辦法,在心里下定決心以后絕對不碰酒了。這要是喝大發了,也像娜迦辛果一樣口無遮攔地稱呼軍團長為臭小子,那可真是不想混了。
“你們倆行不行?還是我帶你們過去,你們站都站不穩更別提擠過去了。我剛才可是費了好大勁才連拉帶拽的過來。”凡珂扶著兩位美女的胳膊。這兩位的酒量真是可以和帝國的四至六歲的小朋友有的一比,而且只能險勝。
“切!”兩位美女齊齊給他一個白眼。只見娜迦辛果和采薇兒甩開他的手大聲說道:“美女來了,快閃開!”
面前跳舞的人根本就沒反應。兩人彎下腰,從桌底一人拎出兩只空酒瓶。
凡珂低下頭才看到整個桌底塞滿了酒瓶,他苦笑著,這那是兩位新手,簡直是女酒神。她們喝的酒加起來估摸著和他們三個喝的差不多,盡管她們喝的只是葡萄酒,但也是有著不低的酒精度數。
“砰砰!”
熟悉的聲音響起,凡珂轉過頭都得給這兩位姑奶奶跪下了。兩個人手里都只剩下半截瓶嘴,地上也齊齊躺著四個男人,一邊的四個女人驚恐地望著娜迦辛果和采薇兒。
“放心吧,我們不打女人。”娜迦辛果走到一個美女的面前豪氣地說道,然后用一根纖纖玉指輕佻地挑起她美女下巴親了一口。
采薇兒也直接拉過來一個看起來像個瓷娃娃的女子,摟在懷里嘟著那張殷桃小口可勁地親著瓷娃娃的臉蛋。
另外兩個直接被嚇傻了,統統坐到了地上,還特意把臉埋了起來。
凡珂驚得把十指都塞到了嘴里,他心里念著瘋了瘋了都他媽瘋了!這得趕緊去找軍團長,麻煩大了。地上躺著的四個男人,都是一溜的軍服,肩上也都掛著和自己一樣的肩章。四個腦袋流出來的血已經夠一壺了。他趕忙從墻上扯下一截寫著標語的紅綢布,撕成幾段對地上坐著的兩個女人低喝道:“快他媽給包扎,一會兒他們死了,你們也別想活。”
一聽到凡珂的話,兩個女人明顯像有了主心骨,趕緊離開正對著自己的同胞大肆輕薄的娜迦辛果和采薇兒。
“快點,快點!你他媽怎么這么笨,連包扎都不會?”凡珂無語的對一個拿著紅綢布準備把紅綢布勒到一個男人脖子上的美女罵道:“你是不是想著把脖子勒住就剛好把血給止住了。”
“是啊!難道不是嗎?”女子回答道:“我看書上說的。”
“你要是不想殺人,就趕緊把你看得書扔掉。”他示范著包扎了一個,順便把長出來的部分在男人的頭上綁了個蝴蝶結。
“你好有趣哦!”一直看著的女子笑道:“包扎的也好專業。”
“少廢話,趕緊去包扎!”凡珂在心里罵了句有趣你媽了個*。
好不容易和兩個看起來更像是有殺人天賦的女子把地上這四個馬上要挺尸的男人給救活。凡珂坐到地上抹了把子汗,又叫苦起來。兩位姑奶奶,不!他現在只能把這兩位當成親奶奶,只有孫子才會給她們收拾爛攤子。
娜迦辛果和采薇兒好不容易放開兩個被“凌辱”的女人,又轉過頭到桌底拎出四只酒瓶。
凡珂趕忙站起來,劈手給奪了過來,把這些瓶子連同桌底下的統統砸了個粉碎。這下沒了,看你們再折騰。他終于放下心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剛一坐下,他就紅著眼跳了起來。這倆缺德,我給你們掃尾,你們還把剛才的玻璃碴子放到沙發上。
凡珂一把拽掉扎在半邊屁股上的瓶嘴,正擔心要不要先去醫務室消個毒,就聽又是鬼哭狼嚎的聲音。他哆哆嗦嗦的望過去,就見娜迦辛果和采薇兒將一個明顯擋住去路的胖子打翻在地,用高跟鞋可勁踩胖子的手指。這到底是誰的注意,娜迦辛果嗎?采薇兒踩得也挺起勁。還好,沒把腦袋開瓢,只要不死人就讓她倆折騰吧。那邊遙路不省心,這邊這兩個也是闖禍精。
娜迦辛果和采薇兒一人踩一只手,邊踩還邊罵:“讓你吃這么胖,還長這么高。”
胖子頭上的汗,就跟不要錢的水可勁的流。他嘶啞著說道:“吃的又不是你們家的飯,你管我長這么胖,長這么高。”
“還敢頂嘴,就連臭小子最近都得忍著我。”娜迦辛果把高跟鞋的鞋跟直接杵到了胖子的臉上。
望著那個深深地血洞,凡珂都感到不寒而栗。他趕緊過去把這兩位給拉走,救了胖子一命。心里又加上一條,喝醉酒的女人,誰也別惹。
“喂,你兩給我好好坐著,不許再惹事。”凡珂把她們帶回座位上,叮囑道。
“水,去找點水來。”采薇兒迷迷糊糊地把頭靠在娜迦辛果的肩頭上說道。
“你們乖乖待著,我去找水。”
在等了一會兒確定她們兩人不會再有行動,凡珂離開她倆向一個酒柜走過去。酒柜里備著幫助醒酒的飲品。凡珂拿著兩瓶解酒茶,剛一轉身就看到了讓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原來早先找不到娜迦辛果和采薇兒的南宮御風帶著堂弟們和別的姑娘跳了一圈。這會兒閑下來滿場轉悠著,竟然看到這兩個人躲在一個角落的沙發里。走到近前一看,兩人已經醉的一塌糊涂了,旁邊有沒有別的人。開始只在心里盤旋的陰暗想法,瞬間得到了施展的機會。南宮御風淫笑著沖堂弟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就過去把娜迦辛果和采薇兒攙扶起來準備帶走。
這一片的人早就被娜迦辛果和采薇兒的兇殘給嚇住了,看著他們要帶走她倆,反正也不了解情況,根本沒人搭理。
剛走了幾步,兩個裝滿茶水的瓶子直接砸在了兩位扶著娜迦辛果的男子頭上,兩人瞬間倒地。南宮御風扶住要跌倒的娜迦辛果,示意另外兩個人把采薇兒也先送回原來的位置。三個人空出手,望著不遠處的凡珂。
三人打量著,對面是個師團長。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該跟南宮大爺過不去,找死!
南宮御風不認識凡珂,他以為只是個好打抱不平的年輕人。有南宮浦西撐腰,除了軍團長以外,對別人他還真不怕搞事。
凡珂堵到他們面前,冷聲說道:“想干嘛?”冷靜的面孔下,是一片殺機。娜迦辛果是自己的同僚,一起生死患難過,豈能容這些人輕薄。
南宮御風輕蔑地答道:“干自己想干的啊!你不也是一樣嗎?要不哥哥享受完,再讓給你一個。”說著又讓兩個堂弟帶人走。
凡珂將左手微微抬起,他準備動手了,“管好自己的手下,別亂碰她倆。”
“管好你自己吧,你一個師團長有什么牛的。信不信我直接干掉你。”南宮御風向前逼近一步說道:“給你個機會,滾!”
“你再說一遍!”一個聲音從他背后傳來。
南宮御風轉過身,雪落他還是知道的。他向雪落身旁瞅了瞅。兩個堂弟已經悄無聲息地栽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看不出死活。
他有些不屑地說道:“雪落軍團長也喜歡背后偷襲嗎?我叔叔也就是帝國議會會長兼監察部部長南宮浦西向您問好。”他想拿話堵住雪落,并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南宮家的子弟,失敬!請替我向南宮部長問好。”雪落沖他帶著歉意說道:“我的這位手下沒有傷到你吧?如果他有做的不到的地方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回到軍團里我會重重處罰他的。”
“不敢!不敢!”南宮御風感覺自己的毛孔都要舒服的張開了,雪落這么給自己面子,自己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給身后這個小子一次機會吧。
南宮御風正悠然自得準備再對凡珂訓斥一番,省的以后不認識本大爺。他還沒來得及轉過去,就聽到雪落說道:“既然知道不敢,我看你是嫌命長了吧!”
南宮御風只看見一只鞋底向自己撲面而來,就感覺騰云駕霧一般飛了起來。還在瘋狂跳舞的人們感覺頭頂上有一股氣流急速穿過,然后聽到“咚”的一聲。眾人抬頭望去,南宮御風像“大”字砸到墻壁上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嘴里的血沫子不停地咕嘟咕嘟,眼看著是估計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