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擼了袖子，扯了領子給眾人看那一身的傷，誓言若再讓她回二小姐身邊，便直接跳井。

二少爺氣憤道：“二妹妹如今怎的變成這般蠻橫。”

夫人捏著手絹，指著道：“她若不愿用你，明日便打發人牙子賣了，省得她作孽！以后再不許給她添丫鬟。”

翩若沒了貼身丫鬟，又跑去老爺跟前哭訴：“我如今沒有姨娘在身邊守著，事事無人商量，才心急做了錯事，也并沒傷者侄小姐毫發，打了自己丫鬟幾下，夫人便不再給丫鬟使，爹爹在這府里是唯一至親的人了，好歹說句話，也是父女情分。”說罷不停抹淚。

老爺整日被這一幫大大小小的女人鬧得心煩，可好歹也是親生女兒，看她哭得可憐，何況也是大姑娘了，馬上要議親事出嫁了，總不好讓她帶著太多怨恨離開娘家。

便道：“你回去吧，為父自會和夫人說。”

云依將佩雪所選衣料，都做了識別。選了十幾張衣稿，將每張衣稿所用哪幾種衣料都標注好。

哪里刺繡，哪里綴珠，哪里鑲碎寶，哪里滾邊，點綴裘皮，都仔細注明。只等孤懷來拿。

傍晚，孤懷進了謫仙殿，房內裝飾精致典雅，軟幔煙羅，異香縈繞。

平時對于她們幾人的要求，只要打發丫鬟來說一聲，基本都是無條件滿足，這屋內的布置和陳設，許多都是晴天等幾人費勁心思淘換而來的。

四人落座，綠水笑盈盈舉杯道：“我因著學舞也練過幾天功夫，與孤公子也算舊識。我三人皆不記得自己生辰，自小相約每年今日為生辰，三杯為敬，今日孤公子當連飲九杯……”

孤懷道：“原來是三位姑娘生辰，只是孤懷今夜還有要事，望姑娘們見諒。”

綠水道：“咱們自不會為難孤公子，公子連飲三杯即可。”

孤懷便分別與她三人，一人敬了一杯，連飲了三杯。

妙煙自去一旁解了琵琶套子，低首弄弦，束手雅調。琴聲如同玉珠滾盤，道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凝恨道：“久聞孤公子一支笛子吹得玄妙，不如和上一曲。”

孤懷道：“姑娘們技藝精絕，孤懷怎敢獻丑。”

凝恨便敲擊的酒杯唱道：“夜靜水嗚咽，云淡星朦朧。流年一捧相思雨，秋水月夜雁無蹤……”

那綠水便起身翩翩而舞。傾國之容，舞姿妙曼，美不勝收。

舞罷綠水道：“我在谷場習武，卻無任何收益，不能乘風飛翔，終究是個遺憾，不知孤公子可否幫奴家了了這份心愿。”

孤懷道：“孤懷今日多飲了幾杯，怕是難施展輕功。且乘風而飛當與心儀之人，才會刻骨銘心。”

綠水聞聽，已知道孤懷是在拒絕自己，不再強求。心中難免失落，面上卻不動聲色，照舊說說笑笑。

四人小酌輕飲，近子時方散。綠水道：“夜深了，孤公子慢走。”

孤懷起身，卻覺得頭似千斤重。

兩人扶了他倒在榻上，對綠水道：“這般設計他，總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