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半決賽，柳無涯最希望遇到的對手就是灰鼠，其次是衛霆霄。

如果對手是衛霆霄的話，可以研究研究雷屬性到底是個什么新鮮玩意兒。如果對手是灰鼠，兩人一樣都是“蘇醒者”，很多東西都可以通過他印證。在這方面，君莫問那個級數的超級強者反而沒有那么多參考價值。

簡單點說，柳無涯把灰鼠當成了自己的陪練。

柳無涯沒有使用“逍遙游身法”，他就是簡單地向灰鼠靠近，速度并不是最快，但隨時保持能夠后撤的可能。

灰鼠幾乎沒有看他，就已經知道了柳無涯的進攻路線，并且立刻做出了反應。

柳無涯與灰鼠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突然感覺腦袋有一股鉆心的疼，越靠近越明顯。柳無涯迅速后撤，疼痛感立刻消失。他圍著灰鼠繞圈子，保持在兩米多的距離，一邊觀察時機，一邊重新計算對陣的方案。

“這難道就是定向的精神攻擊？但是以他的實力，這種攻擊應該只能達到兩米，再遠就不行了。而且那種疼痛也在我的承受范圍之內。”柳無涯剛剛是試探，并沒有使用自己煉神領域的能力去對抗，如果他用上煉神領域的能力，疼痛感應該會減輕很多。

柳無涯腳尖一轉，發動了第二次試探。他腳下輕盈，從灰鼠的背后一腳踢出。

當柳無涯進入灰鼠兩米范圍內時，頭痛如期而至。但是他憑借自身的毅力忍住了，并沒有后撤。他的腳尖即將踢在灰鼠的后背，對方依然沒有避讓。

柳無涯沒有踢在灰鼠的背上，他一腳踢空了。因為與大腦中預計的著力不一樣，柳無涯踉蹌了兩步才站穩。回頭一看，灰鼠依然在原地沒有動。

“嘻嘻嘻……你眼花了。”灰鼠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袍子里傳出。

不，柳無涯知道并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被灰鼠擾亂了感官，失去了準頭。

“這個灰鼠，似乎比與陳虎式對陣那一場更強。難道這家伙也在藏拙？”柳無涯暗自思忖。

煉神領域的強者，應該都是心思細膩之人，會通過“心弦境”計劃整個比賽。柳無涯又將灰鼠在他心中的定位提高了一些。

“別開玩笑了。”柳無涯看著灰鼠，“我很想知道剛剛那一招是什么？”

“也對，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灰鼠咯咯地笑，“告訴你也沒什么，這一招是‘波動境’的運用，我叫它‘亂神’。我很欣賞你在劇烈的頭痛之下還能進攻，如果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精神上的創傷，是很難治好的。”

柳無涯不以為意，笑問：“你還有沒有新花樣，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輸了。”

灰鼠咯咯地笑，似乎覺得柳無涯的莫名自信很有趣，他笑得都咳嗽了，“你能夠破解我的‘亂神’再說吧，現在你連碰都碰不到我。”

觀眾席上的人似乎比他們更加著急，已經有人開始抱怨了。因為煉神領域的戰斗是無形的，從觀感上來說很不精彩。

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場上的兩位選手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的戰斗方式看上去很奇怪。柳無涯選手的試探性進攻看著就像武道新手一樣，沒有一點連貫性。和他之前的表現判若兩人。這是為什么呢？”

“其實呢，這是煉神領域的戰斗。”主持人說出了真相。

“啥？煉神領域。”

“啥叫煉神領域？”

因為“蘇醒者”這個詞是禁忌，所以一般的武者都對煉神領域非常陌生，就更別提普通人了。普通人看比賽就看個熱鬧，內行的武者才看個門道。

“煉神領域就是精神層面的武道，是非常高深的哦。”主持人開始掃盲，“現在灰鼠選手發出了強大的氣場，柳無涯選手不能近身，他在心中準備了一百零八種方案，剛剛的飛踢只是其中一種。看，他們的精神力正在碰撞，我似乎看到了碰撞的火花……”主持人越吹越玄乎，簡直就是救場小能手。

腦補是個好東西，聽主持人這么一吹，觀眾席竟然安靜下來，似乎真在認真觀察著哪里冒出了精神力碰撞的火花。

事實上，柳無涯與灰鼠之間，也算碰撞出了火花。柳無涯“波動境”全開，咬著牙向灰鼠攻去。只要他“波動境”一開，就會削弱灰鼠“亂神”的影響，這就是波的干擾。

終于，柳無涯一掌打在灰鼠的胸口。

“嘭”，灰鼠向后翻滾了兩米，站穩了。

“很遺憾，即使你看穿了我的‘亂神’，你也沒多余的精神力去控制招式的準頭。”灰鼠并沒有受傷，因為柳無涯這一掌有點偏。

柳無涯并不灰心，一次次地嘗試著。他不再說話，也不再聽外面的聲音，而是專心地控制著自己的節奏。他一次次地進攻著，但又并不拼盡全力。

“頭似乎沒有之前那么疼了。‘亂神’的作用也減輕了。”

柳無涯嘗試利用灰鼠的精神力錘煉來自己的精神力，這是他發明的“眾籌修煉法”的思想，以他人之力練自己之武。煉氣煉體還可以讓許家那幫武者來陪練，煉神還真沒什么機會找到陪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煉神高手，柳無涯怎么可能浪費機會？

“眾籌修煉法”最難掌握的是度，如果過了會傷身，如果不夠效果就不好。也只有柳無涯這種經驗老道久經沙場的人能夠把握。

為了錘煉自己的精神，很多次柳無涯明明有機會進攻，他卻沒有出手。一遍一遍地精神碰撞，讓柳無涯的煉神領域有了些微提高，最重要的是他大致摸清了灰鼠的手段，這對他往后的修煉非常有用。

不過，時間一長灰鼠就察覺到了異樣。他雖然不明白柳無涯在干什么，但他并不會由著柳無涯的路子來，他把精神攻擊地強弱變得忽強忽弱難以捉摸。

事發突然，柳無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節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受了一些輕傷。

“被發現了嗎？那就結束這場比賽吧。”柳無涯心道。

柳無涯很輕易地穿過了灰鼠的精神攻擊屏障，也沒有太多受到“亂神”的影響，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灰鼠的胸口。

他本以為勝券在握，卻再次無功而返，剛剛都是被灰鼠影響產生的錯覺。

“程度還是不行嗎？”柳無涯雖然有些適應灰鼠的“亂神”，但畢竟時間尚短，不可能說這么短的時間適應就能破了別人修煉好些年的能力。

“應該是因為距離越近，受到的影響越大。既然這樣，就試試那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