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得從前幾天說起。之前我就說過了,我這人相信鬼神,愛講鬼故事,身邊的朋友多多少少都受我的荼毒,大光頭就是其中之一,他愛聽,但是并不信。前幾天他去我那之后兩個又在一起談鬼說神。但是說著說著就起了分歧。我堅稱世上有鬼,大光頭就極力反駁說沒有鬼。兩個開始的時候像玩笑一樣抬杠,抬著抬著就動了真火,鬧的很不愉快。大光頭還放了狠話:“你說有鬼。你見過?都是道聽途說,要么就是你自己編出來的,你讓我也看看,看見了我就相信!”
我當時也是一股邪火:“好,你不是要看么?那就看看!”
“行!你就說怎么看吧!”
我們倆手頭上什么都沒有,要玩筆仙我又不會念咒,最后想出了一個主意:去十字路口燒紙,都說陽間的十字路口是陰間的分流道。很多有主沒主的鬼都會在這停留。我認為在這燒紙一定能看見鬼,但是不是燒常見的黃紙和紙錢,是燒白紙!這東西在陰間就是假錢,鬼一旦搶到手就會發現是假的,最容易使鬼憤怒,當時也是氣迷心,大晚上的我拿些沒用的書和試卷和大光頭奔著十字路口就去了。
按照給死人送錢的程序來,畫好圈開始燒,邊燒邊用棍子把紙錢挑出圈外,嘴里頭喊著各路大爺大媽都來領錢吧。三中挨近寺廟在江陰縣東邊,地處偏僻,大半夜的除了我們兩個之外連個路過的車都沒有。氣氛有點嚇人但很可惜的就是一直到燒完我們兩個也什么都沒見到。之后回宿舍,一路上我還受到了大光頭無休止的嘲笑。我也只好聽著,心里憋了一肚子氣。
沒想到頭幾天還好,慢慢的一到半夜我就會莫名其妙的醒過來,而且每次都感覺有點瘆人。但是心里也沒多想,誰知道后來越來越怪。我心里知道可能就是那天真的惹怒了那些東西生氣了。雖說現在大光頭相信了世界上有鬼,但是這樣一天天的還真的讓人挺害怕的,萬一真要了我的命怎么辦?
大姑聽了我的遭遇,并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罵我,反而哈哈大笑“行啊大侄子,出息了。現在是琢磨著要變成半仙啊?”
我隔著電話都感覺臉上發燒:“大姑您別開玩笑了,快點救救我吧。”
“你確實看見鬼了?”
“看見了……”
“我是說用眼睛看見了沒有?”
“額……沒有……就是聽見奇怪的聲音,夢里面也見過。”
“呵呵,算你運氣好,沒碰上厲害的主,不然這幾天不死也叫你脫一層皮!”
我苦笑:“我現在都脫了兩層了。怎么辦啊大姑?”
“沒事,都是些孤魂野鬼也沒有太厲害的,不然現在早把你迷住了,要我說你小子也是膽子大,你沒聽說過上墳燒報紙那是糊弄鬼么?這東西最容易讓鬼生氣,要是碰上難纏的就麻煩了。”
“大姑,咱別說這些了,怎么解決啊?”
“他們就是受了騙來朝你要錢的,你多買點真的黃紙和紙錢,晚上拿著紙錢在屋里晃悠一圈,再去以前那個十字路口燒,燒的時候嘴里頭說點好聽的道道歉。走的時候轉過身,打磨打磨身上,但是記住了千萬不能回頭,一回頭他們就又跟著你去了。路上也不能提‘鬼’字,最好來回都少說沒用的話。”
原來這么簡單就行了,但是我還真有點不敢再去了,沒辦法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去,問老師借了點錢,買了好多的黃紙,白天上網吧打游戲就等著晚上到來。等到三中的學生都下了晚自習走光的時候領著大光頭往出走,我這人有點糊涂又玩了一天游戲忘了告訴大光頭別提‘鬼’字這個事,兩個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光頭估計也是嚇得怕了,擔心的問道:“洋仔,你說咱們倆去能不能見到鬼啊?”
一聽他說這個我才想起來,壞了,忘了這茬兒了,趕緊告訴他不能提那個字。
自從他說完那個字之后我就一直不自在,感覺身后一陣陣發冷。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大光頭停下來:“不對勁啊,早就應該走到了啊、”我心里也犯嘀咕,確實啊,第一個十字路口也就十多分鐘的樣子,怎么走這么長時間了才走到一半?我們兩個越走越慌,但是就是走不到頭,大光頭眼看事不好就問我:“洋仔,要不咱們回去吧,明天再來?”
我心里也害怕,但是我不想回去,回去了也睡不好,再說這樣半路上回去明天估計就沒有勇氣再來了,趁著現在趕緊把該辦的辦了,以后也就踏實了。又走了將二十分鐘,越走越不認識路,明明一直就是走直線,在三中這幾年這道上的建筑不能說背下來了,但是最起碼也有個印象,現在路上這些樓和商家都黑著燈,看哪個我都覺得不認識,大光頭背著一書包的黃紙更是不濟,一路上看見的路口確實不少,但是都是丁字路口,并沒有十字路口,這回我也露了怯了,實在是有點不對勁了感覺自己好像是走丟了一樣。決定往回走,因為當時走了太遠,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回去的時候我就大概在心里掐算著時間,知道這一回去肯定最起碼要走大半個小時,我倆加快腳步往回趕,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走的我腿生疼,大光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了,洋仔是不是鬼打墻了。”
“叫你特么別提那個字,又說了一遍!!”我忍不住埋怨他。
大半夜我倆坐在路邊感覺哪都不安全,鬼打墻在我們村子里面也出現過,村里人趕在鬼節去墓地送燈,回來的路上路過另一片墳地就出不來,不大的幾個墳墓他就在里面轉圈,后來還是其他送燈的看見他,發現他在那里面繞圈圈才把他拽出來。大光頭一頭的汗沒了主意:“咋辦?再走一會特么天都亮了。”
我想了一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想了半天:“咱們喊吧?”
“喊啥?”
“隨便,路邊不是有人家么?把他們喊醒了咱們倆就有救了。”
我們倆站在馬路上大呼小叫的半天,一直也沒見到人開門或者開窗戶罵我們,一只叫的嗓子都破了音了才停下。
人害怕習慣了反而就不害怕了,我喊了半天忽然覺得有點想笑,大光頭看我傻笑以為我鬼上身了,離我老遠:“洋仔?你怎么了?”
我擺擺手:“沒事,就是覺得咱們倆有點傻。”
大光頭想了一下:“要不咱們就在這把紙燒了吧?”
“不行,估計沒用。”說到這忽然又想起一個主意:不是都說撒尿可以破么?要不試試?就問大光頭:“禿子你說實話你是處男么?”
大光頭一愣:“干啥?”
“我有想了一個辦法,我聽說人碰見鬼打墻有童子尿就能解開。”大光頭愛吹牛,總是說某某日碰見美女,纏綿一晚啥的。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我想逗逗他,就說童子尿有用。
大光頭有點為難:“你難道不是?”
我昧著良心:“我不是。”
“你別瞎扯,你是的話就趕緊的。”
“誰特么和你開玩笑!我真不是,你要是也不是,咱們倆今天就算完了。”
大光頭猶豫了半天,紅著臉:“尿哪?”
“你隨便,別往我身上尿就行。”
大光頭也不說自己是還是不是,站在那尿完,我們倆站起身,又往前走了一段,身邊的建筑漸漸的看見有熟悉的,但是這是城南啊,我們兩個直直的往前走,怎么會走到城南呢?難道路上拐了彎我們兩個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說總算是認識路了,我們倆一路往城東趕,到了以前燒白紙的十字路口,按照我姑姑說的程序走了一遍,回去的路上我警告大光頭千萬別再亂說,不然還不知道要出現什么事。
或許是走的太累了,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這件事情解決之后,我還是不敢一個人睡在宿舍,又留大光頭在宿舍住了將近一個月,慢慢的才適應過來,現在偶爾想起這件事并不覺得害怕,反而有點好笑。兩個大男人像gay一樣,在一個床上縮成一團,今天說出來真的覺得臉都丟盡了。但是還是很慶幸能有這么一個兄弟。
大光頭從那以后很敬畏鬼神,身上帶了好多辟邪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神漢呢。前幾年我們兩個見面,因為要去秦皇島找工作,我們倆臨時住在旅店里,鬼節的前一天大光頭做夢夢見他爸問他要錢。第二天我們倆就在十字路口燒紙,燒的時候能清晰的看見一個不大的小旋風奔著燒的正旺的紙堆過來,我能清晰的看見大光頭眼中的恐懼,心里不由得暗笑,是我害了他啊,他現在信的真的有點過分了。
這個故事并不精彩,但是貴在真實,以上是本人親身經歷,所說的方法請列為看客不要輕易嘗試。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