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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擔壓身

他回頭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兒,那些被壓抑了億億萬年的悲傷,頓時涌上頭:“這里,這兩處,他們都是我龍家的子孫……”

龍在天說到這里,就哽咽的說不下去。

他走到殿口,仰起頭看著外面的天空,眨著眸,拭去眼角升起的濕汽。

平復著心里涌起的萬般雜念。

……良久后,他低低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間意外發(fā)生了很大的動蕩,有外敵入侵。

天道之下,萬靈都沒有逃過那場災難……”

原來龍家由始祖開始,經(jīng)過無數(shù)年的繁衍生息,龍家漸漸地成為了第一大家族。

龍家掌天令,代天道行法旨,如苦行僧般似的游走天地間。

行功德之舉,解救天下蒼生。

一度令萬世之人,無比崇拜敬仰!

始祖神功大成后,完全超脫了天地六道之外,就建立了這一處獨特空間。

算是為龍家留下了血脈香火,并留下重寶永鎮(zhèn)龍家龍脈。

也算是為龍家,留下了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所!

龍家先后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驚才絕艷的子孫。

當這些人神功大成后,就如同始祖一樣,在此外空間之外,又加上了無數(shù)道封印。

然后如同始祖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一場突入其來的入侵,令天地間的萬靈,都被深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大戰(zhàn)后,萬靈死傷無數(shù),很多物種就此滅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那場大戰(zhàn)后,龍家子孫幾乎死傷殆盡。

只有極少數(shù)的外圍旁支血脈,與在大戰(zhàn)前,就被傳送到這里的精英種子們,僥幸存活在天地間。

然而戰(zhàn)后,龍家意外的竟沒有得到天道的獎勵,反而迎來了無故的懲罰:天令被封,血脈被封!

龍家,那些死去子孫們的靈魂,被禁錮起來。

被分開關押。

即便這天地間,還有龍家血脈之人僥幸存活下來,死后也同樣不得解脫。

他們會被抹掉神智關押起來,同樣被無情的剝奪了轉(zhuǎn)世的機會。

暗無天日,永世被鎮(zhèn)壓,不得出世。

只有執(zhí)掌過天令,被天道印過天印的人,與那些精英種子們,還有始祖的嫡系血脈者們。

只有這些人的靈體,才被僥幸留下神智。

被始祖留下的空間吸入,僥幸存活至今。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只余一線生機。

如今,這一線生機,卻落在了龍清月身上。

這讓龍在天看到了希望。

“月兒,我不知道為何這一線生機落在你身上。也不知道你明不明白爺爺在說什么,但是今天祖爺爺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要求你今后,當以解救龍家為已任。”

“嚴遵祖訓,不負天道蒼生,不得背祖忘宗,一身浩然正氣行走在天地間,堂堂正正做人。無愧于天地,無愧于人心!”

龍在天一撩長袍,跪在地上。

他眼底帶著無限的期望,火熱的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

“若,你愿意,就跪下發(fā)誓,以本命血脈發(fā)誓,永不背棄天道蒼生!”

龍清月聽明白龍家的始末后,心里頭感慨萬分。

也頗不是滋味。

你說,好端端的一個興旺家族,竟沒落成這樣,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又,不敢置信!

可是,她還沒回過味來,一道驚雷就砸在她的耳中。

幾個意思?

“我,我能行么?”龍清月呆呆地咽下口水,底氣不足的問道。

“你已經(jīng)被天道選中,天印已下,天令解封,血脈重組。這天地間,再無人能比你有資格。好孩子,龍家以后便指望你了。”

“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學的很多很多,會很辛苦。但是祖爺爺希望你能堅持下來。為了我龍家那億億萬子孫,就當祖爺爺求你了!”

龍在天跪在地上,向著無數(shù)的牌位叩頭,久久不起。

龍清月:“……”

臥糟,說了等于沒說,完全扯淡好吧!

我根本就沒得選!

“呃,祖,祖爺爺,你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

龍清月嚅嚅嘴,垂眸想了想,咬牙答應下來。

他么的,怎么就變成了我的責任?

我這小肩膀,擔得起這高山般的重任么?

好吧,沒得選就沒得選吧,即是我的責任,那我就承擔起來好叻。

誰叫我兩輩子都姓龍?!

于是,龍清月按照龍在天所教,發(fā)下了本命血脈誓言。

當天道之光化為印記消失在龍清月的眉心后,龍在天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起身拉起龍清月,向外走去。

…………

時光再苒,時間匆匆的腳步,它從不為任何人停留片刻。

這天,龍家破舊不堪的祖祠里,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門戶。

一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隨后,門戶緊緊的關閉了,就像從未發(fā)生過似的。

少女,一身淡藍色古代的長裙,身上斜掛著一個精致的布包。

長長的頭發(fā)隨意挽起少許盤起,被一根白色的玉簪固定住在腦后。

身后甩著一個大辮子。

簡單,利落。

她,就是剛剛從天外天,龍氏獨立空間走出來的龍清月。

看了下這間破爛不堪的祖祠,她轉(zhuǎn)身向身后那一排排冰冷的牌位,彎腰拜了拜。

方轉(zhuǎn)身離開。

按著記憶,龍清月走在后山的小路上,直接拐去了龍家墓地。

她知道,這世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的時光,爺爺早已去世多年。

雖然知道爺爺?shù)撵`魂已經(jīng)被關押起來,但她仍然想來祭奠一番。

一路行來,龍清月順手采了些路邊的野花,走進了龍家墓地。

找到了爺爺?shù)膲灪?,把花獻在碑前。

她跪下磕了三個頭,從包里摸出三根香來,拈在手心里,微微一抖,無火自燃。

雙手合什,拜了三拜后,插入墳前。

眼尾掃到邊上的一座墳頭,上面赫然寫著黑心嬸嬸的名字:蔡蕓香。

她冷笑一聲。

想必這蔡蕓香,已經(jīng)被關押在那處詭異的空里了吧?

看,姐不收拾你,老天有眼,就幫著姐收拾了!

這叫,惡有惡報!

龍清月幸災樂禍完就收回心思。

她起身退開十步后站定,手腕翻轉(zhuǎn)間,三根已被點燃的香,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中,

“龍家的先祖?zhèn)?,孫女龍清月在此禱告,愿先祖?zhèn)儼蚕ⅲ ?

拜了三拜后,把香插在腳邊的地上,她轉(zhuǎn)身離去。

雖然明知龍家人死去的后,他們的靈魂都被拘在一起。

但,活著的這些人不知呀!

還是得做做樣子,免得給人留下把柄說嘴!

十五分鐘后。

頂著炎炎的烈日,龍清月來到以前叔叔家不遠處。

可是,這里已經(jīng)大變了樣子。

原先破舊的房子,已經(jīng)變成一座平房大院子,聳立在原址上。

看來這些年,叔叔家過得不錯喲!

院子外面是個大大的水泥坪。

有幾個小孩子們穿著背心短褲,在奔跑嬉鬧著。

龍清月低頭看下自己身上的衣裙,眼珠一轉(zhuǎn)。

她身上的長裙,神奇的變成了淡藍色的短袖,下面一條齊膝黑色短褲,一雙白色的平底布鞋。

面容與露在外面的皮膚也同時調(diào)整了一下。

一副長期勞作的模樣,一雙小手上布滿了硬硬的繭子。

隨后,一臉淡然的走向那幾個正在玩耍的小孩子們:“小朋友,請問這家是不是姓龍呀?”

“是呀,你找誰?”

一個胖墩墩的四五歲的男孩停止了跑動,兩眼亮晶晶的望著她笑。

龍清月見這小孩一副可愛討喜的模樣,她就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癢!

“哦,姓龍就對了。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呀?”龍清月笑著摸上這孩子的頭,不期然的摸到一手的汗水。

她癟了下嘴,甩著手。

暗戳戳的想,啊哦,該不會是那個大表哥的孩子吧?!

小男孩兩眼亮晶晶的問道:“哦,我爹叫李耀強,你是誰呀?!”

她一聽,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那個大表哥的孩子,不然自己會被嚇死去。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農(nóng)村好像都很早結婚的。

就算大表哥已經(jīng)結婚生個孩子出來,似乎也沒有什么的!

如此一想,龍清月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呵呵,你可以叫我姑姑,我是這家人的妹妹!”龍月清拉著他肉呼呼的小手,一邊走一邊笑著。

男孩聽罷,高興的直拍手。

小小的身體像個小炮仗似的,沖了出去。

大聲的嚷嚷著:“林叔,外面有人找你,你家來客人啦!”

龍清月挑了下眉,神定氣閑慢悠悠的向著里面走去。

“誰?陽子,來的是男是女?”龍越林丟下啃了一半的西瓜,抓起毛巾擦下嘴巴,站了起來。

“女的!她說是我姑姑!”李陽自來熟的伸手捏了一塊西瓜啃著。

含糊不清的說著。

“姑姑?”龍越林有些疑惑,就快步出去迎客。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姑娘站在院子里。

只是,這臉龐,看起來依稀有些熟悉。

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你,你是?”

“二哥,我月月呀,龍清月!”龍清月彎了彎嘴角,笑著說。

“月月?不是,你,你這些年到哪兒去?”

龍越林認出了龍清月,高興的上前抓住她的手,上下仔細打量著。

七年前,月月莫名的在后山中失蹤了。

他們兄弟二人放假回來后,還跟著找了兩天。

又四下托人打聽消息,這都好幾年過去了。

不曾想,冷不丁的人就自己回來了。

“爹,爹,快出來,月月回來啦!”龍越林高興的拉著龍清月往屋里走去。

龍漢民正在歇晌午覺,聽到兒子在外面叫他,理也不理,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呃,那個我爹在睡覺,你先坐。吃飯了沒?”

叫了幾聲沒見到爹的身影出來,龍越林有些尷尬,端起裝著西瓜的盆子,遞了過來。

龍清月斜眼看了一下房門,心里冷笑連連。

看來叔叔還是那個德性,一點也不待見我。

恐怕他早就忘記我了吧?!

她面上不顯,隨意拿起一塊西瓜啃了一口,擺了擺手,

“吃過了,我一點也不餓。”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她四下打量著,一看就知,這房子沒蓋幾年,還是半新的。

李陽啃完手里的西瓜,又抓了一塊,就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月月,你這些年去了哪里?”龍越林隨手拿塊西瓜啃著。

眼睛不時的偷瞄著她。

“我我是被人打暈后賣了!后來輾轉(zhuǎn)又被賣了幾次,后來逃了出來,給人做些活,賺了些錢,這才回來的?!?

龍清月用手背抹了下嘴,擺出一言難盡的樣子。

龍越林一聽就愣住了!

然后,他就驚訝的問道:“誰?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龍清月聽了就挑了下眉,清棱棱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戲謔的回道,“你說呢?”

她又在心里加了一句,我可沒冤枉她!

上一世,真的是她賣的我!

“誰?你說,快和二哥說說!”

“算了,你既猜不出來,就算了。反正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

龍清月并不打算和他再多說了,對著他擺擺手。

龍越林見她穿著簡單,背的還是布包。

除了皮膚白些外,一雙手也看著也很粗糙,像是吃了不少苦。

他頓時眼睛就有些濕潤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家里現(xiàn)在好過多了。三年前家里蓋了新房,大哥考上大學,去了省城,今年在外勤工儉學沒回來。

爺爺在你丟掉那年冬天就死了,我媽三年前也死了。我今年秋下讀高二,對了,大伯大媽他們在你丟掉的第二年便回來了。

家里靠他們的幫助,生活的越來越好。明天我就去鎮(zhèn)子上打長途電話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龍清月聽得有些頭暈,“誰?大伯大媽是誰?”

“呃,就是你的爹娘呀?你不記得啦?”

龍越林大吃一驚,伸手摸了下她的頭,再比比自己的頭,

“沒發(fā)燒呀!”

“去!”

龍清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打了他手一下,

“我從小都沒見過他們,聽都沒聽過他們的名字。哪里知道他們是誰?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呃,月月,你不要怪他們。他們在外面工作也很辛苦的,所以就把你放在我們家里。他們以前,每年都會寄錢回來的。

只是中間出了點意外,斷了幾年沒寄。但是,但是他們一直都還在托人四下找你,這是真的!”

龍越林見龍清月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急得結結巴巴解釋著,生怕她誤會亂想。

小時候,他就知道媽媽對月月不好。

吃的穿的,幾乎全是姐姐妹妹剩下不要的。

還經(jīng)常挨打!

小小的孩子就跟著大姐身后做家務活,吃了不少的苦。

甚至生病了,也沒給她買過藥。

龍清月聽完他的解釋后,就撇了撇嘴,一臉的嘲諷。

是啊,以前有寄錢過來,你媽就能對我稍微好一點。

能吃飽!

后來沒錢寄了,就把我當成不要錢的傭人使喚!

呵,這借口真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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