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啟夏知道后不顧身體跑了回家,別墅的大門都沒關,暗示著她這事是真的。
她知道那條河流的情況,就算是世界冠軍跳下去也不一定能爬上來,更何況是學了半個月游泳的恬恬,她不敢想象恬恬現在會是什么樣。
恬恬是她最后活著的希望,既然恬恬死了,她也不能活著。
她回到那個好幾天沒回的房間,打開衣柜最下面那格。
恬恬說沒見過自己穿紅色的衣服,那就穿那套紅色的禮服去見她吧!
這禮服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公司宴席時穿的,她還記得當時艷驚全場,岑邃咬著***迫自己與他共舞。
其實,自己一早就喜歡他了,只是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開著車,來到那條河流的干流,那個廢棄的棧橋上。
云啟夏雙手無力垂在兩側,及腰的黑發因風力的作用落在肩后,鮮艷欲滴的束腰長裙因著風的吹拂,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極有節奏搖曳著,卻如圖羅裙的穿著者一般--死氣沉沉!
天邊的霞光似乎在和夕光媲美,都依戀的浮在云上不肯離去,染紅了一大片稀疏。躲在云間的夕陽穿過層層云霧,將余光撒向江面,同樣也照射在女子身上。
云彩仿佛在泣血,紅暈透了一大片,在遠處看,又是那么的凄美!
女子注視著水火相融的江面,久久不肯離去。
白皙的面容在夕光的照射下顯得枯黃,如同那雙往常晶瑩凜冽的眸子一般--不復光澤!
河的中央,有一只殘舊的木船,正緩緩向云啟夏的方向前行,河水因著船的前行劃出一道道水痕。
云啟夏淚眼朦朧看著船,心里有無數針刺扎著般,一陣陣抽痛,真的很痛。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恬恬,正費力抓著垂下來的漁網昏迷了,依舊緊緊抓著不肯放手。
她一步步走向前邊,她知道,只要幾步,她就可以和恬恬相見了,恬恬是她最重要的寶貝。
船,很快就離開了,她朦朧的淚眼,也沒看到那抹小身影。
咫尺天涯,曾經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遠。
鮮紅的裙擺隨著云啟夏下落的動作隨風飄動,在遠處看,宛如一朵妖冶的玫瑰。
風聲呼嘯搔刮著她的耳膜,仰面下落的云啟夏雙眼閉合,將所有的悲傷埋在心里。
只見云啟夏雙臂自然張開,因著重力的關系,柔順烏黑的頭發吹拂在脖頸兩側,偶爾一兩根打到云啟夏面無表情的臉上,生疼生疼的,卻比不上喪女之痛。
只因世間最痛苦的不是貧困,而是失去活著的希望。
恬恬,媽媽來找你了!你不要走得太遠,等著,媽媽!
“嘭!”如同燃燒般紅的水面驀地泛起極大的水花,劃破了如鏡般的水面。
水面泛起一層白色的泡沫,兇浪滾滾,不復平靜。
雨,開始嘩嘩的下。如鏡的水面,真的不復平靜!
入水的瞬間,云啟夏猛然嗆了幾口水,卡在喉嚨里難受極了。
水下,云啟夏雙手張開,依舊沒睜開眼,雖然有著明顯的窒息感,喉嚨難受得快死了,可她的嘴角卻劃起一抹淡不可見的弧度。
不用多久,就可以見到恬恬了,真好!
黑發紅裙隨水波搖曳,似乎在控訴這悲慘的遭遇,又似死亡舞曲的前奏。
她似乎,看見恬恬站在珊瑚絨中,手執白花向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