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胡爺狠狠的一拍身前的矮桌,震得上面的的酒杯都顫抖不已。
他很憤怒。
這才剛剛進入大漠幾天而已,竟然就遭遇到了襲擊,不僅把他十幾個得力手下給殺了,就連他隱藏在隊伍里的向導也被殺死了。
剛才那幾個洋人來找他,問他到底能不能安全的將他們護送過去。
這實在是讓他覺得很丟臉。
他胡爺做事,什么時候被人這么懷疑過,只是發生了這么一點小意外而已,難道就能將他嚇倒不成?
所以他三言兩語的就把這幾個洋人打發回去,找人來問問詳情。
“你確定,來襲的人里面有之前被你們打傷的那個人的手下?”胡爺問道。
“不錯。”
一個手下回答道:“在嘉峪關的時候,我們跟著少爺一起去酒樓喝酒,后來發現少爺跟人起了爭執,被石天王將那人打斷了幾根骨頭。其中有一個長得比較特殊,我記得他,后來在敦煌的時候,又見過一次,剛才我確實在隊伍里發現了他,肯定不會錯的。”
“沒錯胡爺,我也認出了其中一個,確實是之前跟少爺有矛盾的那個年輕人的手下。”另有人說道。
“嗯。”
胡爺點了點頭,還沒有說話,一旁原本睡眼朦朧的胡大少猛然跳了起來,口中叫囂道:“什么,居然是那個小子,他好大的膽子,早知道我在敦煌的時候就弄死他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來向我們動手。”
胡大少來回走動了兩步,叫嚷道:“爹,這事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干脆帶人回去把他們都干掉。”
胡爺沉思了一下,揮手讓幾個手下都退了出去,然后就跟劉師爺和四大天王商議起來。
劉師爺說道:“如此看來,此事應當跟沙小飛他們沒有什么關系。”
實在是胡大少有過太多的前科,調戲一下女子,然后又把人打傷的事情數不勝數,任憑誰的第一反應都是被打傷的這人家里有些勢力,前來尋仇來了。
胡爺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痛的道:“你們說說看,現在我們是接著走下去,還是回去另外再找一個向導?”
劉師爺沉吟了一下,這才道:“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的話,就是重新找向導也需要時間,而且很容易引起沙小飛他們的注意,說不定就會被他們察覺到不對勁提前溜掉。再就是往回走,更容易被這群人抓住行蹤,他們在明,咱們在暗,恐怕都會在他們的監視之中,要想對付他們的話,就需要重新調動人手過來,將這伙人的來歷查清楚之后,再將他們滅掉。”
“不妥。”
胡爺搖頭道:“要是再調人的話,來回一趟最少也要再耽擱兩個月的時間,實在是不劃算,我們沒有那么長時間浪費在這里。”
劉師爺明白了胡爺的意思,接著說道:“如果接著走下去的話,有沙小飛帶路也是無妨,咱們也可以到了地方之后再動手也不遲。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咱們不清楚今夜來襲的人到底是何方人馬,有多大的勢力?”
“應該只是一小股馬賊。”蕭和尚沉聲道:“我發現他們大部分武器都是彎刀,槍支很少,就是臨走的時候,也沒有放幾槍。”
“這么說的話,最起碼他們的武器裝備并不怎么樣,而且就沖他們闖進蕭天王的帳篷就知道,他們沒有內應,從這一點上就可以排除沙小飛跟這些人有勾結的可能。”劉師爺掐著小胡子,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諸葛亮附體,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沒看胡爺看著自己的目光越發滿意了嗎?
沙小飛還不知道他身上的疑點就這么被劉師爺三言兩語的就給抹去了,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在心里好好的感謝一下劉師爺的。
胡爺看著劉師爺,心中甚是滿意。
劉師爺跟了自己這么多年,還是最了解自己的心思,他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也不無這種擔憂,現在經過劉師爺一分析,心里頓時就安定了下來。
“既然如此,咱們就接著趕路,不要停留了。和尚,這些人再要來的話,你們能對付嗎?”胡爺問道。
聽到胡爺這話,包括蕭和尚在內的四大天王全都笑了出來。
蕭和尚摸著自己懷里的寶刀,輕輕的笑道:“胡爺放心,只是一些小毛賊而已,就今晚來的這些家伙,要不是靠著偷襲,真要交手的話,我們四個隨便哪一個出馬,都能輕易的弄死他們。”
石天生拍了拍他寬闊之極的胸膛,不屑的道:“就是再多來上幾倍的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像這些小雜魚,要不是那幾個放哨的家伙偷懶被人干掉的話,不用我們動手,下面的兄弟就能讓他們有來無回。更何況,咱們還有槍呢?”
他這話一出口,胡爺也就徹底的放下心來,徹底的沒了憂慮,吩咐道:“以后再安排人值夜的時候,讓他們用心點,不許醉酒,不許賭錢。只是幾個上不了臺面的小馬賊而已,竟然也能被人給摸上來摘了腦袋,真是丟臉。”
“是,胡爺放心,以后我們幾個多看著點,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幾個人應道。
唯一不滿的就是胡大少了,他嘟囔著:“那沙小飛怎么辦?還要等到了地方才能對他動手嗎?我都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家伙有多討厭,我恨不得現在就打斷他的腿,讓他跟我求饒。”
胡爺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沉著點氣,這么沒有耐心,將來我怎么能放心的把永樂坊交到你手上。”
胡耀祖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
還是劉師爺勸道:“胡爺無需生氣,少爺也是心里著急晁姑娘罷了,要是沒有沙小飛從中搗亂,說不定少爺早就抱得美人歸。”
“嗯嗯,就是。”
胡大少連連點頭,劉師爺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他覺得要不是沙小飛每天陰魂不散的跟在他們身邊的話,晁天驕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一時間,他看著劉師爺那張一笑起來,就鄒巴巴的仿佛曬干了之后又被揉搓一遍的菊花似的老臉,也覺得討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