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兒!”云逸初奪門而出,看見走廊上一臉痛苦的齊宣,顧不得走路了,直接運起輕功便是飛到了齊宣是身邊,將綿軟無力的她抱在了懷里。
只見齊宣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她清秀的臉龐滑下。握著云逸初的指關節已經泛白,身體也不住的顫抖著。
“逸初哥哥,我肚子好疼……”齊宣疼的嘴唇都打哆嗦了,一張小臉完完全全的皺在了一起。
云逸初也顧不得許多了,原本他就不應該讓齊宣去小廚房的。將齊宣打橫抱了起來,運起輕功,腳不沾地的往齊宣的寢宮奔去。
“宣兒,堅持住。宣兒……”雖然知道會有這樣的后果,可是云逸初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小梅,小梅,趕緊宣太醫……”云逸初一邊進門,一邊扯開嗓子嘶吼著。
小梅從未見過處事不驚的云逸初如此的慌張,搖了搖頭,便是快步的去宣太醫了。既然深愛著她,又何必如此傷害她。
“宣兒,不要怕,太醫馬上就來了。你撐著點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陣仗的云逸初被齊宣的模樣嚇壞了,看著那一張青色的小臉,看著她因為疼痛而蜷縮的小小身體,云逸初就恨不得自己能夠代她受過。
齊宣將云逸初的手牢牢的抓在手里,用盡全身力氣,道:“逸初哥哥,有人想要害我,害我們的孩子。逸初哥哥……保住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的骨肉,逸初哥哥……”
齊宣一聲一聲的逸初哥哥,如同一記一記的重錘錘在了云逸初滴血的心頭。云逸初從來都不知道,女人墮胎的時候竟然是這般的痛苦,若是他知道……
云逸初心頭一陣苦澀,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樣,任憑他貴為天子,他依舊護不住他自己心愛的女人。
眼下,他能做的,也僅僅是抱著她,讓她在他的懷里多呆一會兒。仿佛這樣,云逸初的心里就會好受一點兒。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云逸初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停的幫她擦去臉上的汗珠,輕聲的哄道:“宣兒,你要挺住,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你要乖一點,你答應過逸初哥哥,每一年的除夕都要和逸初哥哥一起守歲的。宣兒不可以食言,宣兒……”
云逸初的眼淚,終于是在這一刻滴在了齊宣的臉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只是未到傷心處。
見到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模樣,自己卻無能為力。自己心愛的女人有了自己的骨肉,卻沒有辦法保住的那種痛苦,讓云逸初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中。
他怨自己,身為男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恨自己,身為帝王,卻要受群臣的左右。
可是就算是這般,他也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齊宣在他面前痛的暈了過去。
“太醫,太醫呢,太醫去哪里了?”云逸初撕心裂肺的吶喊讓正在門外準備進門的太醫嚇了一跳。
連滾帶爬的滾了進去,匍匐在云逸初的腳下:“微臣參見皇上。”
此刻的云逸初已經恢復了帝王的尊嚴,依舊抱著齊宣,冷聲道:“給貴妃娘娘看診。”
那太醫連忙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跪在云逸初的腳下。小梅拿出一方絲帕搭在了齊宣的手腕兒上,那太醫的兩根手指才顫抖著摸了上去。
半晌,磕頭道:“皇上容稟,娘娘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雖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云逸初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陣疼痛。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和齊宣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給朕救醒貴妃。”云逸初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讓太醫都情不自禁的全身發抖,冷汗涔涔。
“啟稟皇上,娘娘暈過去了。死胎尚且沒有分娩而出,微臣需要找幾位同僚一同會診?!蹦翘t覺得自己簡直都要死掉了,這皇上的氣息猛然變得如此的陰冷,讓他不敢在他身邊太近的距離。
云逸初抬起眼睛瞟了一眼那太醫,道:“只是墮胎而已,怎么會這么困難?”
那太醫皺了皺眉頭,道:“微臣也覺得奇怪,可否讓微臣檢查一下娘娘的藥碗?”
云逸初抬頭示意小梅,小梅便捧著之前的那個藥碗過來了。
太醫捧著聞了聞,道:“皇上,這是藏紅花無疑,只是這其中藏紅花的分量減少了些,卻添加了另外一味毒藥。這才有了眼下胎兒雖然死亡卻是無法娩出的情況。”
云逸初眼眸微瞇,一絲猙獰爬上他俊逸的臉頰,道:“是誰,想要置貴妃于死地?”
那太醫連忙跪伏在地,叩頭道:“皇上息怒,此毒有解。只是……”
瞧著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云逸初就沒來由的有了火氣,吼道:“只是什么,趕緊說!”
那太醫連忙道:“只是這解藥和紅花的藥性相沖,就算貴妃醒過來了,只怕日后都很難懷上孩子了?!?
那太醫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闔宮上下都知道,皇上十分寵幸齊貴妃。若是齊貴妃日后果真不能受孕,只怕……只怕就連皇上也是禁受不住如此的打擊。
果然,云逸初的臉猛然就蒼白了一分,摟著齊宣的手也情不自禁的緊了緊。
沙啞著嗓音問道:“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那太醫搖了搖頭,道:“并沒有別的任何辦法,除此之外,必死無疑。”
云逸初的眼睛瞬間紅的好似要滴下血來,半晌才呢喃道:“一切就按照太醫的意思辦吧。”
云逸初起身,將齊宣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再一次為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轉過身,看著侍候在齊宣床邊的兩個宮女,道:“小菊,小梅,你們兩個務必好生伺候齊貴妃,不得有誤。若是出現任何差池,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兩個宮女齊齊跪在云逸初面前,恭敬道:“奴婢誓死保護齊貴妃,還請皇上放心?!?
云逸初不忍心看著齊宣那蒼白而痛苦的臉,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汗水的太醫和苦笑著的兩個宮女。
那太醫淌著汗,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宮女,有些底氣不足的道:“敢問兩位姑娘,眼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