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初殘忍的話,將齊宣瞬間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齊宣仰天大笑:“好一個人之獸性所趨!云逸初,原來這些日子你不過是把本宮當做是發泄的工具。好一個云逸初……本宮還真是下賤,竟然想著這個只知道人之獸性的男人還有著一絲一毫的人性。”
齊宣從地上站起來,當著云逸初的面,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輕輕攏了攏頭發,娉婷站在云逸初面前。低著頭,死命的扒著手上戴著的一個翡翠鐲子。
那個鐲子帶在齊宣的手上,時日已久,想要取下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當齊宣將那個鐲子取下來的時候,手腕兒上已經是一片通紅。
當云逸初的眼睛觸及齊宣手上的鐲子的時候,云逸初的瞳孔猛然收縮了起來。沒有想到,她到如今也還帶著這個鐲子。
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云逸初也不阻止。只是淡淡的看著……
齊宣將鐲子取了下來,拿在手上,仰著頭,仔細的端詳著,輕聲道:“已經五年了呢,這個鐲子還是五年前我和逸初哥哥剛認識的時候逸初哥哥親自給宣兒戴上的。這么多年,也沒有取下來過。”
齊宣臉色出現了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似乎此刻的齊宣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回憶的幸福之中。
“如今,卻已經取下來了呢。不過,宣兒心里怎么不覺得疼呢?”齊宣嫣然一笑,整個人飄到云逸初的身邊,笑道:“宣兒說錯了,其實不是宣兒的心不疼,而是……宣兒的心,早已經疼到麻木了。”
“不過,就算如此,又怎么樣呢?逸初哥哥已經不在了,如今只有一個和逸初哥哥長得差不多的皇上。既然逸初哥哥不在了,這個鐲子,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齊宣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云逸初,道:“逸初哥哥,你說,對不對啊?”
云逸初看著神智有些錯亂的齊宣,薄薄的唇緊緊抿著。他怕自己一開口,便泄露了自己心中的情緒。
齊宣在云逸初面前妖嬈的舞著,赫然便是兩人初見時的那支舞蹈。
舞停,齊宣站在云逸初的面前,笑的傾國傾城,一只柔弱的小手伸到云逸初的面前,手上一只通體翠綠的鐲子。
輕輕的撫摸著那帶著自己體溫的鐲子,道:“逸初哥哥,宣兒要嫁人了。這個鐲子,是你當初給宣兒的聘禮。如今,宣兒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云逸初伸出手去,想要將那鐲子接過來。卻不曾想,齊宣在云逸初出手的瞬間,手腕兒輕輕一抖,那通透的鐲子便是化成一道碧色光芒,掉落在地。
啪!嗒!
清脆的翡翠碎裂的聲音竄入兩人的耳膜中,云逸初瞳孔猛然一縮,齊宣是故意的,他自然是看得清楚。
看著云逸初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齊宣笑的妖嬈,道:“真不好意思,逸初哥哥,宣兒失手了。”
云逸初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隨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貌似不以為然的道:“若是皇妹不提起朕都快要忘記了,這只鐲子朕原本就想要叫皇妹取下來的。也不過是坊間的贗品,若是給北國人瞧見了,只怕還以為我南國無珍寶。朕給你的陪嫁中有不少珠寶翡翠。明兒個讓小梅給你戴上,也別太寒磣了。”
云逸初的話讓齊宣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眸中的淚水卻是情不自禁洶涌而出。
看著齊宣因為哭泣而抖動的雙肩,云逸初的眼眸也有些酸澀,不過幸好此刻齊宣低著頭,不會發現云逸初這個時候的窘態。云逸初起身,走到齊宣身邊,伸出手,想摸摸齊宣的腦袋,卻想到了什么,握了握拳頭,縮回了手臂。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道:“今日時候也不早了,長公主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長公主便要出境了。朕聽說北國之君對這次聯姻相當重視,親自到邊境迎娶皇妹,以示寵愛。”
齊宣心里原本就還對云逸初有些期待,可云逸初這樣的話一出去,齊宣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了。
強自忍住淚水,倨傲的抬著下巴,努力的在云逸初面前保留最后的尊嚴,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云逸初,一字一句的道:“想必有北國之君如此的垂愛,宣兒在北國一定能過得很幸福。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夠給皇兄傳喜訊呢。到時候宣兒一定帶著宣兒的孩子歸寧,讓皇兄也能夠見到宣兒和北國之君的孩子。皇兄意下如何?”
雖然齊宣嘴巴上是倔強的,可齊宣的心到底是柔軟的。這一番話說完的時候,齊宣的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沁入大紅的衣服里面,綻開一朵又一朵妖嬈嫵媚的花兒。
饒是如此,齊宣也拼命的睜大了眼睛,臉上掛著機械的笑容,那是真正的梨花帶雨。美得動人心魄的同時也讓人撕心裂肺。
云逸初再也不敢直視齊宣的雙眼,他的心在輕輕的顫抖,他無法告訴齊宣,她懷上孩子的機會已經很小了。不忍心再看齊宣那強撐著的倔強,高大的身軀徑直越過齊宣,頭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啊!”
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齊宣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一聲凄厲的慘叫伴隨著一朵妖艷的血花綻放在齊宣的唇邊。緊接著齊宣的帳篷外面就響起了各種各樣雜亂的腳步聲。
一時間,太監、宮女、太醫、侍衛都在齊宣的帳篷外面來來去去,讓人驚訝的是至始至終,云逸初都沒有出現在齊宣的營帳中。仿佛憑空就消失了一般,倒是斬云如同一尊鐵塔一般矗立在齊宣的營帳門口,一雙銳利如同鷹眼一樣的眼睛緊張的盯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
明日便要順利抵達邊境了,公主可千萬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第二日凌晨,云逸初才拖著略微有些疲憊的身子走近齊宣的營帳,沙啞著嗓音問道:“斬云,她……怎么樣了?”
斬云在這里守了一夜了,雖然習武之人的精力是比常人要旺盛一些,可這也不代表斬云不會勞累。睜開有些血紅的眼睛,緩緩道:“公主就在里面,皇上為何不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