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聲息2
- 夏茗悠
- 5928字
- 2013-08-03 03:36:29
明晃晃的前廳里觥籌交錯,名媛們拖著價格不菲的絲質(zhì)長裙款款徐行。
被包括品牌設(shè)計師在內(nèi)的幾人眾星捧月般圍著恭維的女子,長卷發(fā)在腦后挽出一個髻,看似隨意,但較之前在T臺上叱咤風(fēng)云卻又別是一番風(fēng)情,犀利性感的眼神此刻罩上一層溫柔。
等圍繞在身邊的人散去,明櫻橫穿半場去吧臺取甜點。
“我以為你們藝人為了保持身材是不吃這些的。”男人的聲音。
明櫻側(cè)過頭,直看向他的眼睛,過數(shù)秒,才眨眨眼,淺笑著說:“藝人,也分明星和諧星,也有上進心強和不求上進的區(qū)別。”
“說笑了吧。”短暫地笑過,男人頓了頓,“聽說你剛來我們公司。”
明櫻疑惑地歪過頭揚起眉:“請問閣下是……”
男人伸出手:“我是百里娛樂的社長岑時。”
明櫻輕握一下,也簡單自我介紹道:“季明櫻,百里旗下藝人。”
見對方恍然出神,問:“怎么了?”
男人回過神,略表歉意:“我覺得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哪里像?”
“眼神,聲音,神態(tài),氣質(zhì)。都很像。”眼神之類,即使相似也稀松平常。但歌手通常出身貧寒,像柳溪川那樣的名門之后在業(yè)內(nèi)是少之又少,因稀少而出挑,盡人皆知。然而季明櫻家世不見經(jīng)傳,卻不知哪里來的高貴凜然的風(fēng)范。今天發(fā)布新裝的品牌,簡約卻大氣,不是一般歌手--哪怕人氣再高--能夠穿出其品味的。季明櫻卓爾不群的氣質(zhì)叫人驚嘆。
“眼神?氣質(zhì)?”明櫻笑著微揚起眉,“都是捕風(fēng)捉影的方面呢。”
對方聳聳肩,未置可否。
“是很重要的人嗎?”明櫻不經(jīng)意地問。
“是……很重要。”
明櫻頓了頓,試探般地問道:“初戀情人?”
對方沉默了,好像在思考答案。
身邊突然又插入熟悉的聲音:“Luna,看見溪川了嗎?”軒轅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明櫻有些意外,微蹙了一下眉,但內(nèi)心立刻轉(zhuǎn)慍為喜:“今天晚上沒看見,剛才聽YXC的人說她在走秀后就早早離開了,沒出席酒會。”
雖然天氣漸熱,但穿著半裸肩的小禮服裙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還是覺出幾分涼意。
回想與對方攜手走過的這段時光,溪川不禁心口瑟瑟。
一起被街拍到親昵的生活照,也一起身著華服走過紅毯參加頒獎禮,全國數(shù)不出第二對如此養(yǎng)眼又登對的明星情侶。
誰又知道,即使是看似隨意的逛街,也無一不是公司刻意的安排,對彼此而言,只是為增加曝光率的工作而已,最初那些心有靈犀的點點滴滴,早在公司一次次的刻意安排中變了味。
偶爾的獨處也不過各自沉默著看影碟,像今天這樣的爭執(zhí)已不是第一次。溪川知道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愛得太淺,日子一長經(jīng)不起消磨。
也不是不明白一個人不能代替另一個人存在。
落了一路的眼淚,連自己都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汽車鳴笛一聲高過一聲地灌進耳朵里,溪川才停下腳步側(cè)頭看向身旁的車道。
夜幕中紅衣少女淚流滿面,癡癡地望向自己,景添沒露出半點驚異神色,只探身把副座上的車門推開:“上車。”
語氣不由分說。
“……看起來像有什么急事。”岑時望著軒轅離開的背影揣測道。
“欸?”
“我在說軒轅轍。”用手中酒杯示意,等明櫻反應(yīng)過來,才接著說,“以前還真以為你和他像傳聞中說的關(guān)系不一般,沒想到情急之下他竟叫你藝名,反而稱柳溪川為‘溪川’。”
一方面岑時還在察言觀色,另一方面其實明櫻自己也不知道軒轅那句話里有幾分是刻意,明櫻表情坦然,沒有半點變化:“軒轅轍嗎?不過有時和他逢場作戲。那種紈绔子弟,我最是沒有好感。”
“這怎么說?”岑時露了點笑意。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哪知道世間打拼的艱辛?輕易得來的東西,想必不會好好珍惜,處處留情就是處處無情。”明櫻嘆口氣,“即使如今盛名,我也不可能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只是怎么能把自己托付給這樣靠不住的人?”波光一轉(zhuǎn),淡淡的溫柔笑容現(xiàn)于兩頰,“一點女孩子小心思,讓社長見笑了。”
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擦亮了什么,“倏”一聲,燃起火花。
火苗忽明忽暗,風(fēng)吹一吹就滅了也未為可知。
好像是非常自然熟練的動作,幫自己牽過安全帶,“咔噠”按進安全帶座里。溪川沒理由地愣了愣神,哽著喉嚨問:“恰好經(jīng)過嗎?”
“從會場出來就一路跟著你了。”景理事輕描淡寫地邊說邊啟動了車子。
女生眼睛瞪圓起來:“為什么?”
“對于總是管理不好自己形象的藝人,經(jīng)紀人當(dāng)然要更操心些。”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女生不服氣,抽抽鼻子:“我哪有總是管理不好形象?”
“自以為自己很有分寸嗎?為了愛情制造人群踩踏事件,像一個公眾人物的所作所為?如果你是這么理解的,那我也無話可說。”
“……你是冷血動物嗎?沒看到我正在傷心嗎?”
對于女生避重就輕的反問,景理事好像早有心理準備,往副座上氣鼓鼓的臉掃了一眼:“就是因為看見了,所以才說當(dāng)時的舉動非常幼稚。”
溪川知道自己再撒嬌就是無理取鬧,會被扣上更大的寫著“幼稚”的帽子。疲憊地靠向椅背,望著前路出神道:“誰沒有做錯決定的時候?你沒有嗎?”
“沒有。”回答比想象的更快。
溪川揉一揉眼睛,側(cè)過頭:“一次也沒有嗎?”
“沒有。”不能再肯定了。
心里有股暖流緩慢地洇開,突然鼻子發(fā)酸,又想哭了。這情緒卻被什么劈頭而下落在自己腿上的東西嚇退回去。溪川皺起眉,看出是本印刷品,封面上大大地寫著“麓境”二字。
“如果你有超越季明櫻的決心,就從這里開始。”
溪川放在手里掂一掂,就知道是劇本,從包里掏出筆,開始圈出自己的臺詞。
“至少先把劇本全篇通覽一遍吧,連講什么故事都不知道就開始盲目背臺詞只會欲速不達。”
“故事不是看過大綱了嗎?”女生狡黠地抬起頭。
“也別在車上看,看久了會暈車。”
“理事大人看起來黑心黑魂的,沒想到還有點白渣。”溪川闔上劇本,擱在包內(nèi)側(cè),“景理事不喜歡明櫻嗎?和公司大部分高層不一樣呢。”
聽她貧嘴諷刺,景添有點哭笑不得,想不出什么答復(fù),索性沉默著只管開車。
過半天,女生自己正經(jīng)起來,長吁一口氣:“我能有今天,對你說一萬遍感謝都不嫌多,但是……”
“但是……”景添自己接上話,溪川意外地盯著他的側(cè)臉,不茍言笑的威嚴的側(cè)臉。
“有今天還不夠,你以為只有這種程度我就會滿意嗎?”
遇上對方投來的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溪川的瞳孔瞬間收緊了。
洗過澡,明櫻坐在新居的沙發(fā)里擦頭發(fā)。軒轅正好打電話進來,因為屋里沒有別人,明櫻按下免提。
“今天和百里玲沒當(dāng)面沖突嗎?”
“沒有啊。”
“那岑宛怎么這么反常?這丫頭平常沒這么黏人的。”
明櫻笑笑:“我哪知道。百里玲好像格外重視你這個準女婿,哪知你心里早藏了個小女人。”
沒留意女生后半句,電話那頭依舊語氣輕快:“今天在岑時面前好好損了我一通吧?”
“你又知道了?”
“岑時平時最不待見我,你還能心里沒數(shù)?說到底也是因為你。怎么樣?你自己覺得他變化大嗎?”
“討厭你這點是肯定沒變。不過沉穩(wěn)了,沒以前那么沖動,畢竟也是成家立業(yè)的人了,但是,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體上變不到哪兒去。”
“……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雖然看你面對他們母子時忍耐得咬牙切齒,知道你有全局的考慮,勸你息事寧人的話我也說不出口,但你要是把自己也搭進去我可不允許。”
明櫻輕笑起來,把窗推開大了點,一陣涼爽夜風(fēng)拂過面頰:“人家是我哥,又成了家,老婆自不用說,情婦也不少,投懷送抱的女人那么多,他哪里稀罕?我是想把自己搭進去也搭不進去的。”
“你這么說我才放心。”
“我不放心的事也有一件,現(xiàn)在你得答應(yīng)我,萬一我遭遇什么不測……”
軒轅打斷她的話:“說的什么話。我不許你鋌而走險。”
“誰說我要鋌而走險,只是百里玲那么陰險,不存心招惹她的人她也會下手,我只說萬一……你就去銀行保險柜里取一樣重要東西。”
“什么重要東西?”
“現(xiàn)在不能說,也不能去取,你要是去了就是咒我。快答應(yīng)我。”
明櫻少有的孩子氣的言語,軒轅雖然還有點擔(dān)憂,但卻認真地答應(yīng)了。
藝人的生活還真是單調(diào)。軒轅才知道。
雖然和不少女藝人保持著親密關(guān)系,但像現(xiàn)在這樣從早到晚地跟著一個人還是第一次。即使明櫻也沒受過這番待遇。
軒轅停在等待綠燈的大型車邊,搖下車窗,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景添說道:“景理事……”
景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側(cè)過頭。
“相信你認得我是誰。”軒轅摘下墨鏡。
景添沒有答話,但眼里沒有疑惑。
“我找你有事,找個地方說話吧。”軒轅邊說邊伸出手點點對方車后座,“溪川也在吧?”
“在。我先送她回家……”
軒轅擺擺手:“不用不用,叫上她。我也有話對她說。我相信溪川不會不肯賞臉吧。”
覺察到對方直呼“溪川”,景添揣測到他可能因明櫻與溪川關(guān)系也不錯,再加上后座的女生一直拼命地點著頭表示愿意跟去,所以即使夜深也沒反對,讓司機在下個路口轉(zhuǎn)彎去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
三個人穿過燈光昏暗的走廊。溪川挑靠墻的位置坐下,景添反應(yīng)遲了一點,軒轅已經(jīng)順勢坐在溪川身邊。景添滿腹狐疑地盯著他們看了兩秒,正對著軒轅坐下開始點單。
“說吧,什么事?”景添眼睛也沒抬。
“接下來一個月請不要給溪川安排日程。我今天跟了一天,她很辛苦。”軒轅用平靜且理所當(dāng)然的語調(diào)說道。
不僅溪川徹底呆掉,連景添也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不是聽錯了吧?我是溪川的經(jīng)紀人,我對她的日程安排負責(zé)……”
“所以我才,”軒轅打斷景添的話,“請你不要給她安排日程。”“請”字被特別強調(diào)。
景添覺得太荒唐,不禁笑出聲來:“我沒聽懂。溪川她……各方面都很正常,沒有請假的理由。再說,下周一是《麓境》的第一次練習(xí)會,不是我說取消就能取消的,本來主演替換導(dǎo)演就非常不高興,這也是溪川……”
軒轅再次打斷景添的話:“那么就只留下這一項日程。其余的,相信以景理事的能力都能妥善協(xié)調(diào)。”
“我為什么要……”
軒轅沒給他反駁的機會:“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吧?要知道憑我和易理事長的交情,這點小事也應(yīng)該很容易辦到。”
“易理事長也會尊重我。”
“我來請求景理事正是因為尊重景理事。”
景添停頓了片刻,道:“確實不是難事,但請問,軒轅少東有什么立場來請求呢?”
好像早有預(yù)料般的,軒轅從容地伸手環(huán)過身邊目瞪口呆的溪川:“站在溪川新男友的立場,懇請景理事多多費心。實在是有些私事需要處理。”
景添微怔,繼而雖然沒把不滿放在臉上,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懇請軒轅少東不要對我的藝人出手。”
軒轅卻反倒把懷里僵手僵腳的溪川攬得更緊些,瞇眼笑笑:“景理事不會連藝人的私生活都要干涉吧?”
景添被堵得啞口無言,轉(zhuǎn)看一臉茫然的溪川,輕聲問:“是嗎?”
“啊,嗯。”女生依然茫然,但確實點了點頭。
景添無話可說,起身離開。留下句“下周一請準時到”。算是默許了。
等確定對方走遠了,軒轅才笑著放開溪川,喝了口咖啡。
溪川大灌幾口冰鎮(zhèn)飲料才緩過神來,瞥一眼軒轅,那神態(tài)似曾相識:“你該不會和我們理事長的兒子小時候被抱錯了吧?”
“也許哦。”軒轅轉(zhuǎn)過頭還是笑,“風(fēng)流倜儻這點也得了真?zhèn)髂亍!?
溪川做了個嘔吐的姿勢:“說吧,明櫻那邊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摹!?
“明櫻?沒有。”
“哈啊?那把我扣下干嗎?”
“因為我是你的新男友嘛。”
對方還沒正經(jīng)起來。溪川望天嘆氣:“我和Brandy還沒分手。”
“這么說就快分手了?”饒有興趣地抓住了話里的漏洞。
溪川不能再任由他玩笑下去,板起面孔:“有正事快說,沒正事我走了。”說著作勢要站起來。
“休息吧。”軒轅毫不理會她怎樣動作,悠哉游哉地品了口咖啡,“不休息好怎么做手術(shù)啊?”
溪川臉色陡變:“什、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你是無知還是無畏。手術(shù)前后至少要休息一個月,本來還想給你請兩個月假,一看景添那副吃人樣只好打了對折。”
“你怎么……知道?”
“世界上哪有我想知道卻沒法知道的事?”
像是在深海里被水草困住,緊緊纏繞,溺水窒息,魚鱗四散。
突然卻看到海面上,被隔絕在不同空間之外的微弱熒光。
接近傍晚,明櫻就結(jié)束了通告,回了趟公司,途中無意間碰到岑時。
當(dāng)然,岑時并沒有留意明櫻,打著電話就過去了。
“我晚上在公司加班處理點材料,你別等我,可能會很晚……唔……最早十點吧……所以說別等我了。”
明櫻留了個心眼,辦完自己的事并沒有立即回家,一直躲在與岑時辦公室同一層樓的練習(xí)室里。等到過了七點,還去確認過一遍,岑時倒沒撒謊,一直在辦公室里埋頭工作。
明櫻等整層樓都靜了,溜進辦公樓地下室配電房用找來的冰棒和棉線做了點手腳。機房的溫度比一般室內(nèi)溫度高得多。明櫻迅速回到十樓的練習(xí)室等著。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燈突然全滅了,空調(diào)也驟然停止運轉(zhuǎn)。
聽見外頭一陣聲響,明櫻往地上一坐,大聲喊道:“有人嗎?還有人在嗎?”
門被推開,手機藍熒熒的光轉(zhuǎn)了進來。岑時在門口愣住了:“季明櫻?你怎么在這兒?”
“正在練舞呢,不知怎么回事燈突然滅了。我一晃神沒注意腳下結(jié)果扭了。”女生做出委屈的表情。
“停電了。”岑時忙走近明櫻身邊,把手機擱在地上,查看對方按住的腳踝,“能起來嗎?”女生無奈地搖頭。
岑時一把將明櫻橫抱起來:“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嗯。可是--”明櫻幫岑時拿起手機,有點遲疑,“如果是停電,那電梯也該停了吧?”
岑時微怔,繼而笑起來:“擔(dān)心什么?不過是十層樓而已。”
逃生梯非常狹小,漆黑卻非常龐大。
衣料摩擦的聲音盡管微弱卻十分清晰,更響的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嗒。嗒。嗒。
不快不慢。
“吶,”沉默太久后的發(fā)聲,有點不自然,明櫻清清嗓子,“社長,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
岑時笑起來,轉(zhuǎn)移了話題:“雖然甜食也沒少吃,但還是輕得像羽毛一樣。看來你天生就該是藝人。”
“……取笑我嗎?社長真是過分吶。雖然看起來很難接近,但其實是很溫柔善良的人,就像……”明櫻頓了頓,輕聲說,“爸爸一樣。”
即使看不見彼此的神情,也能感覺出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隔很久,又下了一層,岑時問:“明櫻的父親……”
“很早就病逝了,媽媽受不了打擊,本就身體不好,沒過多久也跟著去了。”
“哦--這樣。”岑時不知該怎樣安慰,數(shù)著步子斟酌了半天,“現(xiàn)在家里沒有在世的親人了嗎?”
“沒有了。有時候覺得,雖然我得到了很多,但失去了更多,如果能夠自己選擇的話,我寧可不要這些名利,只想和家人一起過平淡生活。爸爸、媽媽,和我。又或者有兄弟姐妹在身邊,也好。”
明櫻說著哽咽了,雖然看不見,但仍知道對方也有些動容。
也許真有些累,岑時的喘息聲較之前重了些,靜謐中愈發(fā)清晰:“我說過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吧?”
“嗯。社長說過的。是年輕時的戀人嗎?”
“不是,是妹妹。”
“哦,是岑宛小姐?”
“不是她。是另一個,我表妹。”
“哦。那她現(xiàn)在在哪兒呢?”
“我不知道。”
哦。明櫻在心里冷笑。
“是個單純直率機靈的女孩,和你年紀相仿,可惜……”岑時嘆了口氣,又忽然想起--“前段時間轟動一時的關(guān)于你的傳聞,發(fā)布的整容前的照片和我妹妹簡直一模一樣。”
“那你妹妹會不會就是YXC那個叫季向葵的練習(xí)生?”
“我特地去調(diào)查過,不是她。而且兩人的年齡差距也很大。”語氣略顯失落。
明櫻抓住岑時右肩上衣料的力度加重,惑人的聲音輕輕響在黑暗里--
“哥。”
“嗯?”岑時險些腳下趔趄。
“我可以叫社長‘哥’嗎?我斗膽想把社長當(dāng)做唯一的親人,社長也可以把我當(dāng)做那個妹妹,既然像她。”
聽起來實在太荒誕了,答案太出乎意料。
可又有誰知道,在那個人心里,妹妹的重量勝過了所有紅顏知己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