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五一”假期里,當城市里的人們背著大包小包,帶著歡笑,忙碌著去那些風光名勝之地旅游的時候,本文的主人公--中共山西省運城市紀檢委副書記梁雨潤告訴我,他必須去處理一件“特殊事件”,而且這事“不能再拖了,每拖一天我的心就發揪。”他用這詞形容內心的急切與憤慨。
關于他說的“特殊事件”,我在第一次到山西運城時他就說過,當時我覺得這事是橫在這位先進紀檢干部面前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出于“宣傳”需要,我曾暗示他:你即使不用處理這樣的事照樣是個響當當的先進人物,如果這事處理不好或者處理成“夾生飯”,你不是把自己弄到很被動的地步嘛?但梁雨潤搖搖頭,他異常沉重地對我說:如果不能把這樣的事處理好,我以前縱然有中條山(當地的名山)一樣高大的“先進”牌牌,也等于零。為這事,我們曾經為“還能不能”使寫他的這篇作品問世而爭執過。
“相比暢春英一家十幾年來經受的打擊和遭遇,我們作為共產黨的干部,是否宣傳自己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和沒有多少可比性了。真的,不瞞你何作家,我曾暗想過,如果像暢春英家出的那種事,已經到了我的手上再解決不了,我寧愿舍官回家跟著老父親管蘋果園去,因為我覺得比起暢春英這樣的老百姓他們受的冤屈,我們當不當官,能不能升職,似乎顯得一點也不重要了。如果說當官還能解決好像暢春英家這樣的老大難問題,那我覺得自己的這個官沒有白當……”梁雨潤說上面這段話時顯得很激動。
我為前途無量的他捏了一把冷汗。從第一次接受中紀委有關部門的邀請采訪梁雨潤后的幾個月時間里,我一直擔心著他處理暢春英事件的整個發展進程。
這件事處理起來實在太難,因為難在我們常人無法想像得出世上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一對農民夫婦,當活生生的兒子被殺害后,為了尋求法律的公正判決而將死去的兒子裝入棺材放在家里整整13年,家貧的夫婦兩人到處上訪告狀。期間,丈夫不堪悲哀與經濟負擔,重病纏身,終因積勞成疾,卒于中年。身為母親和妻子的一位農家婦女,身懷海一樣深的悲憤,又將丈夫裝入棺材,放在自己的床頭,然后傾家蕩產,揮淚出門,再度走上上訪遙途……
梁雨潤與這位名叫暢春英的農家婦女的相遇是在市紀委信訪室。
那天正值上班時分,紀委有人匆匆地跑過來告訴梁雨潤,說有位農婦舉著“冤冤冤”三個大字的牌子在信訪室要求見你梁書記。
“咋一定要見我嘛?”梁雨潤順口問了一聲。
“咱運城這一帶誰不知道你是專為群眾辦事的‘百姓書記’嘛!”
“別給我戴高帽子啊!”梁雨潤與單位的同事開了一句玩笑,立即從原本上辦公大樓的方向轉了個彎。
進了信訪室,他一眼就看到有個上了年紀的農婦坐在長椅上。
“大娘,你要見的梁書記來啦,有話你可以跟他說。”信訪室的工作人員對這位農婦說。這位名叫暢春英的大娘一聽這話,全身立即像觸電似的一陣顫動,隨后她抬起頭,那雙目光呆滯的眼睛望著站在跟前的梁雨潤,眼淚頓時如雨而下……
“你就是梁……梁書記?”
“是,大娘,我是梁雨潤。”當看清對方容貌時,梁雨潤的心猛然一顫:又是位墜入苦難深淵的老太太!憑著職業的敏感,梁雨潤知道,這位臉上布滿滄桑和遲鈍表情,滿頭凌亂白發的老太太,心里一定有訴不完的冤情。
“大娘,您坐到我這邊來,慢慢跟我說說您的事,啊,慢慢說,我們會想法幫您解決的。”梁雨潤起身將暢春英扶到自己的座位旁邊,然后輕聲詢問:“大娘您今年高壽?”
“我?高壽?”老太太自言自語地看著梁雨潤,又看看屋里的其他人。
“梁書記問你多大年齡。”有人對她說。
這回暢春英明白了。她向梁雨潤伸了伸右手,再伸了伸右手,又舉起左手的四個指頭。“您才59歲呀?!”梁雨潤驚愕不已。他轉頭用目光詢問信訪室的同志。
“沒錯,她比我小兩歲,1942年1月生的。”有位老漢長嘆一聲,道:“她可是個苦命人,都是愁老的啊……”
“大娘,你說說吧,我會盡力關照您的事。”梁雨潤的心頭頓時堵得慌。
“梁書記--”突然,暢春英“撲通”跪倒在梁雨潤的面前,一聲撕人心肺的慘烈呼喊之后,便不省人事……
“快快,快把老大娘扶起來!”梁雨潤大驚,立即命令紀委信訪室的同事:“馬上叫醫生過來搶救!”
“快快……”信訪室內的人頓時亂成一團。還好,正當大家手忙腳亂時,暢春英大娘蘇醒了過來。而她做出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緊緊拉住梁雨潤的手,不再放開。那抖動著的嘴唇,竟一句話也吐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地流淚,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梁雨潤的手上,令他感覺透心的寒冷……
暢春英是運城河津市小梁鄉胡家堡村的農民,她的兒子姚成孝是個退伍軍人。1989年的一天,姚成孝騎自行車回家,在村口的路上,碰上了迎面過來的村支部書記的兩個兒子。因為路不寬,村支書的兒子說姚成孝的自行車撞了他們,于是三人就發生口角。這本來是小事一樁,可由于這個村打文革起就派性嚴重,村里的家族勢力十分猖獗,不同道不同族的村民之間,要么老死不相往來,要么遇事互不相讓。暢春英的兒子姚成孝這回撞的是村支部書記的兩位大公子,對方當然就不干了,又仗著平日老子在村上當“一把手”的威勢,便沖孤身一人的姚成孝動起手來。姚成孝覺得自己連車子都沒掛一下對方的衣衫,怎么說動手就動手呀?這一方非要贏回威風,另一方又不甘吃虧,你打我回,幾招過后,村書記的兩個兒子一前一后,一上一下,趁姚成孝不備之時,拿起刀子連捅姚成孝兩刀,姚成孝當時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后被村上路過的人看到,急送醫院,可由于流血過多,途中便停止了呼吸……
好端端的兒子,全家的頂梁柱在傾刻間悲慘離去,身為母親的暢春英和姚成孝的父親姚志忠悲痛欲絕。更令他們難解心頭之憤的是犯有故意殺人罪的村支部書記的兩個兒子,只被法院判了故意傷害致死人命罪,主犯只判12年,從犯3年。
殺人償命的道理,暢春英和丈夫這對農民夫婦還懂,他們覺得自己的兒子死得慘,死得冤,法院判殺人犯判得太輕,所以不服。為了使慘遭殺害的兒子能在九泉之下合上眼,暢春英和丈夫將死去的兒子一直沒有下葬,棺材放在兒子活著的時候住的那間房子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希望法院能還他們一個心服口服的判決。為這事,老兩口便開始上縣城,跑運城,奔太原上訪申冤。光北京就去過4次,連天安門派出所的民警都熟悉暢春英夫婦了。
這不,第一次上北京的暢春英和老伴不知怎么個向政府申訴自己的冤情,便走到新華門那兒,見解放軍戰士在那兒站著崗不讓進中南海,就掏出孝服穿上,然后披麻戴紗地在新華門口長跪不起。老兩口還沒有來得及哭喊幾聲,便被便衣警察送到了天安門派出所。警察同志了解實情后,并沒有難為這對山西農民,但告訴他們北京是國家的首都,特別是中南海是黨中央國務院領導的辦公地方,要想解決問題還得一級一級的來處理。后來山西方面來人將他們接回了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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