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努力經營的東西,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原來,最珍貴的,也最易碎!
因憐惜齊馨兒畢業后一直沒找到工作,就介紹給羅盛秋當秘書,卻不想,是引狼入室了!可悲的自己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居然還邀請她當伴娘,原來,竟是委屈人家了,人家根本是想做新娘啊!
而最可恨的,就是這該死的羅盛秋!為什么偏偏是她?他明知道齊馨兒跟自己的關系!滕曼啊滕曼,你是傻乎乎的當了多久的白癡啊!
“麥子,我,我只是,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羅盛秋信誓旦旦的將右手舉至耳邊,滿臉的愧疚。
還未等到滕曼有所反應,那沙發上的齊馨兒竟越哭越起勁了,這會兒,更是悲愴出聲,好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羅盛秋轉過高大的身子,面色發黑,眼神復雜的望向那蜷縮在沙發一角的齊馨兒,無聲的張開嘴巴,僵硬在當場,形成一個停頓的畫面。
滕曼終是冷冷的笑出聲來,眼神鋒利的射向羅盛秋,似要將他徹底看穿。
“盛秋,你現在過去,給她兩巴掌,我們再坐下,好好談。”滕曼撇著嘴角,聲音溫和而不帶一點點的怒意,一雙晶亮的大眼透過鏡片,牢牢鎖住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一個細小變化。
“麥子,有什么話,我們回家去說,好不好?這里是公司。”羅盛秋眼神閃躲,望了眼顯得太過冷靜的滕曼,又快速的撇開,困難的吐出這幾句話。雖然,他知道他目前根本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瞧,態度已是如此的明顯了!滕曼臉上的笑意,一絲一絲的,開始抽離。
一直以來都修養良好,她不容許自己在這里跟他一哭二鬧,而與生俱來的驕傲,更不允許她在這時候放下身段。她的眼是容不得沙子的,她的愛是有尊嚴的,她的心是不能被隨便踐踏的!
而她這個人,已經是他羅盛秋不配再擁有的奢侈品!
滕曼倏地闔上雙眼,讓差點傾瀉而出的哀痛與世隔絕。他的身,已經臟了,她還要么?他的心,已經不純粹,她還能要么?呵,罷了,既如此,那還爭什么?不如成全了自己的優雅和大度,留住那最后一點的尊嚴!
再度啟開雙眸,里面已是一片清明,伸出舌頭,滋潤了下已然干涸的雙唇,卻滋潤不了那已失去光華的聲音:“齊馨兒,酒店已定下,婚宴已備妥,新郎,不變!不如,新娘換你做吧!”
此話一出,滕曼覺著自己的左胸處,已然空了,三年的感情,不是她竟然可以冷靜到如此的地步,而是她找不到再堅持下去的理由!
齊馨兒也停止了哭泣,猛然抬頭看向她,猶有淚痕的雙眼,又是驚又是疑,似乎在揣摩她的話是真是假。
羅盛秋更是不敢相信的沖到她面前,攫住她的雙肩,一張俊臉因為緊張而爆紅,額角的青筋浮凸,神情顯得異常的猙獰,“滕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怎么可以,那般云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我、不、要、你、了!”
羅盛秋手上的力道開始增加,十個手指深深的嵌進滕曼的胳膊,用著似要吃人的眼神,企圖將她焚化吞食!她說,她不要他了?
她是不是被氣傻了?羅盛秋開始狠狠的搖晃滕曼,她定是腦子不清楚了,他非得搖醒她不可,非得讓她把方才那句話給收回去不可!
手臂上的疼痛,腦袋的暈乎,讓滕曼使不出半點的力氣來推拒。也不想推拒,就讓她一次痛個夠,痛個爽快!在這里痛在這里結束,不要留后遺癥!
“滕曼,你到底有沒有心?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否則,她怎可能這么輕易的說出‘不要他’這樣的話來?羅盛秋雙目赤紅,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滕曼終于被他那句‘到底有沒有心’給喝醒,不再讓自己繼續受虐,凝聚全身最后的力氣,掙開他的鉗制,抬眼凌厲精準的攝住羅盛秋,聲音壓抑而充滿諷刺:“我有沒有心?羅盛秋,你有資格問這句話么?難道躺在這兒與人茍合的,是我?”逼近他一步,滕曼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沙發后,又指向自己。
她用了‘茍合’這兩個字眼,按她如今的修養,這種字眼,是絕對不會從她的口中冒出來,而此時此刻,她甚至覺得,用這兩個字,已經算是自己隱忍的極限了。
羅盛秋被她逼進門角,用怪異的眼光瞪了她一眼,搖著頭,苦笑,有些感覺只有自己才懂,“是啊,只有你滕曼才是沾染不得半點塵埃的!我追了你三年,確立戀愛關系三年,除了你的手和你的臉,你還讓我碰哪兒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有很正常的生理需要,可你能給我嗎?如果今天在這兒茍合的人是你,我倒是該去燒香拜佛了!該要感謝那個讓你收起清高的男人……”
‘啪’!
滕曼緊緊蜷起因剛剛的力道而震麻的手指,這一巴掌,為了他如此的輕賤她,也為了祭奠他們在此刻逝去的愛情……
羅盛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滕曼離他越來越遠,他似乎明白,她已經不可能回頭了,即使她可以為他斂去一身的光芒,也不可能為他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
可是,這又能怪誰呢?踢了下腳邊的手機,那是滕曼在走之前丟下的,羅盛秋忽的轉過身,望向沙發里的齊馨兒,“你滿意了?你打過電話給我吧?你明知道,我不回,就是手機不在身邊,所以,你就導演了這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