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心

昆侖的雪依舊下個不停，整個鏡星洞府也被白雪附上了一層，白色的空間安靜的好像不被世界所打擾一樣。

一場戰又結束了，結果和預料的一樣，葉秋安頓好了楊笑，便去尋找軒轅了。

鏡星洞府很大，格局崎嶇，但軒轅會去地方并不多，這場戰怕是對軒轅打擊很大，葉秋很是擔心，軒轅自尊心很強，若是放他現在一個人話，指不定會干出什么沖動的事！

幾處常去地方找不到軒轅，葉秋大概知道他會去最高的地方，便飛身趕過去，軒轅確實站在那里，跳目遠望著，洞府下面的世界。

葉秋慢慢的走過去，軒轅倒也像是沒有發現似得，枯樹上又積滿了雪，連同軒轅的衣服上有沾染了些雪塵。葉秋輕喚了一聲。“軒轅？你沒事吧。”

軒轅無心沒有回頭，言語中更顯冷色的笑了一下，陰陽怪氣的，“我會有什么事情？倒是你有功夫來管我了？小師弟不用管了！”

“小師弟那邊有師父在，師父比我靠譜多了”葉秋走到軒轅身旁，然后安慰說道，“你還好吧？！”

“我自然沒事！師父教他自然比你靠譜多，何況那小鬼非池中物，不過想要超越凌雪塵，還是太早，他還太弱。”

“嗯。是。”

“你那表情又怎么了？！”軒轅無心轉眼便見到葉秋一副眉頭緊縮的樣子，有點不爽戳了戳他眉頭，“你看，你的眉毛都要成一條線了。”

“我只是感覺你不開心，而且凌師兄。。”

“你是個呆子嘛？你不用擔心我，凌雪塵我現在打不過他，不代表我以后贏不了，還要既然知道我心情不舒服，你還用這張死了人的臉。”軒轅無心的話剛說完，葉秋立馬扯了嘴角笑了笑，軒轅無心臉已經變了型，臉色也變成魚肝色了。

軒轅撫了撫額，伸出手擰扯著葉秋的臉，向一邊扯，“拜托，你要笑，也不要這樣勉強的笑，難看死了，你怎么對別人都能笑那么開心。”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你是軒轅無心吧。”葉秋的眼中都要出淚水了，軒轅甩了甩手一副無語，瞥向一處，說了句他自己都不懂的話。

不過這句話卻觸動了軒轅，看著揉著擰紅的臉頰的葉秋，或許連葉秋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軒轅在他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被軒轅盯著都要發了毛了，最后還是笑了笑，發自內心的笑了笑，軒轅也笑了。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葉秋的場景，那些關于葉秋的記憶總在靜下心來時候浮現在眼前。軒轅瞥了眼靜靜陪著他看雪的人，其實不用糾結什么感情，只因為對方是葉秋而已。

浴池里面，霧氣圍繞，一場酣戰雖然輸了，但是軒轅并沒有像以往那么挫敗，放松了些心神，整個人躺在溫池了，顯得異常放松，很舒服。

軒轅翻了個身，趴在壁沿上，看向坐在池邊的葉秋，濕漉漉的頭發掛在胸前，細膩的皮膚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不是沒又看到，只是沒去注意，這呆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努力！“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哦，就來，我拿點東西。”葉秋小心的下了浴池，若非因為渾身都是汗，葉秋平時都是五日一沐，若是天太冷了，則是十日，或者每日中旬才會沐浴。

“那是什么？”軒轅注意到葉秋手里拿了瓶不知道什么東西？

“云游大夫給的，能夠緩解疲勞，我每次沐浴都會用，你要不用用點。”

“不用？！他給的東西本來就很奇怪好不好，你以后別亂收別人東西了。”

“哦，但是這個真的很好用，用了他我每次都能睡個好覺。”葉秋也不小心將瓶子那滑了，雖然接住也滴了好多在溫池里。

“隨你，對了，我先瞇一會兒，你待會幫我擦擦背。”問著空氣散發著的味道，軒轅趴在池邊滿滿的睡了。

“好的。”葉秋有點惋惜的透過瓶孔看了看瓶子里還剩下都少，抬頭看向軒轅時有些怔住了，被蒸汽纏繞的軒轅，長發披散到腰間入水，白皙的皮膚因為水汽顯得有些泛紅，上面還有點點的露珠。“怎么感覺這么奇怪呢？”

搖了搖頭葉秋，拿了毛巾開始幫軒轅擦背，將軒轅細長頭發撂倒肩的一邊，暗紅的痕跡橫在背上，葉秋擦的很用心，時不時用水澆灌這些傷痕，在細細的擦拭著。

時間過得很快，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兩人身上都被泡出一陣粉紅，臉也是通紅的，軒轅已經醒來，瞇著眼睛裝作閉幕眼神，看著水中倒影的葉秋，不知道什么時候，葉秋依舊曾為他守護的一部分，他的世界已經存滿了關于葉秋的記憶。

“你的劍也該換一把了。”軒轅掂量著葉秋的劍，劍已經磨得不行了，說起來這貌似是葉秋的第三把劍，對于一個用劍的人來說，一把上好絕佳的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不礙事，它還能用，現在棄了它，該多可憐啊。”葉秋握了握腰間的劍，或許該是換了，但葉秋并不想棄劍，總是感覺每一把劍都有他的靈性似得。

“也罷，能夠被你所用，這些劍都會哭的。”軒轅看到葉秋那么認真眸子，這家伙確實是認真的，認真他竟然無言以對。

“哎？為什么會哭？”葉秋還很認真提問了，還想要什么辦法，才能讓劍不再哭。

“感動的哭。”軒轅絕對他錯了，錯的離譜，隨即扔下了句，便離開，當他對管閑事了。

又一次看到葉秋飛鴿傳信給韓老狐貍，軒轅心思又有些復雜，索性走了過去，葉秋轉過頭來也看向他，見軒轅臉色不好，便問道，“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比起生氣，軒轅更加的有些不安，但是他既然已經走到這里，干脆就挑明了說，“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做什么？”

“哎？師父來信問我在山上怎么樣了？我剛回了信告訴他了。”葉秋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也就實話實說。

“就這樣？”軒轅盯著葉秋的眸子，這呆子不像是說假話，軒轅故意刺探到。“難道沒有特別提醒你要做些什么？”

“恩，有，師父他一直很關心你，讓我多多注意你。”葉秋點了點頭，想了想平時書信的內容，笑了笑回答到。

“還真是關心啊？！”軒轅有些無語，這呆子是真不知道，還是跟他打哈哈，那老狐貍讓他來監視，難道他不知道？“你呢？怎么跟他說的？”

“我當然有什么說什么啦！”

軒轅臉色有些難看，這呆子難道真的是為了韓老狐貍而來的，“還真是詳細啊！”

“你想知道師父都寫了什么嗎？師父寫的信還在這里。”葉秋走入房間里從書旁邊將一疊紙拿過來，那么厚的書信，這家伙竟然背著他和那老狐貍通信了這么多次。

這呆子故意的試探他嗎？干脆的拒絕道，“不用！”

“不要害羞嘛？！”見軒轅要離開，葉秋一把抓住軒轅，完全沒注意到這期間的各種威脅的氣氛。

“害羞個鬼啊！”軒轅回頭瞪了眼葉秋，這呆子到底有沒有寫眼力勁。

“師父真的挺關心你，雖然師父讓我看過燒掉，不過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本來我也是為了你而來的。”

“為我而來？什么意思！！”軒轅倒是聽出了重點，盯著葉秋，拿過書信看了幾眼，很是平常的書信，卻也能夠得知，這里任何的變化，葉秋還真是個呆子，毫不知覺被當棋子用。

軒轅想要知道，葉秋便將當初上山師父說的話告訴了軒轅，說完了，便見軒轅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看著他，最后只說了句，“你還真是個呆子，別人說什么都信呢？！”

葉秋愣了下，軒轅按著他肩膀，“吶，葉秋，在你心里，我是怎么樣的存在啊？”

“啊？”他抬頭看向軒轅，軒轅也正看著他，霎時雙眸相對，一瞬間，倆人竟然都愣住了。葉秋正在揣測軒轅的話，這個問題還沒有仔細想，反而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眸子微微垂下。

“果然不好回答呢？”軒轅愣住了，剛才那句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出來了，咳咳，“算了，回去吧。”

“開始的時候，我想跟你做朋友，因為感覺你和我是相似的人。”葉秋看著軒轅轉身離開的，垂下的眸子慢慢抬起，“后來知道我們是義兄弟，我想要守護你，但是不久之后我知道我錯了，我一直都在仰望你，軒轅真的很厲害，我一直追上你。就像你追上凌雪塵一樣，作一個配待在你身邊的小弟就好了。”

軒轅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說話的軒轅，雖然聽到葉秋這么說，心情是不錯，但是總是有些微妙的，而且聽到他提到凌雪塵的時候，突然興趣索然，這哪里一樣了，所以翻了一下白眼，都有些不屑解釋，“哎，我不是問你這個，這些我知道，我是想問你，在你的心里，你把我當做什么？”

“哎？”葉秋本來還在有些徒增的傷感，但是現在倒是被軒轅弄糊涂了，心里？“以前是兄弟，朋友，現在是師兄？”

“師兄？還真是表里如一，同門師兄弟情誼！？真是太好了呢？！”軒轅一愣，越想越氣，這什么破答案，憤怒驅使上前，一把拎過葉秋的衣服，霎時倆人雙目被迫交接，“我說，你這呆子，枉我那么辛苦的栽培你，你竟然只是把我當作同門師兄弟。。啊？”

“不是，不是。。”葉秋被他弄蒙了，這么靜的看著他，被他拎領子擱著脖子很不舒服，怎么了這是？

“你倒是說啊？”軒轅甩開葉秋，葉秋撞到了枯樹上，樹上一層層雪被突然的撞紛紛落了下來。

葉秋理了理衣服，彈掉身上的雪，抬眼看向軒轅，想了想說道。“對我來說，軒轅你是我重要的人之一。”

軒轅聽到這個答案并沒有多開心，而且尤其是他聽到“之一”兩個字時候，別提多氣了，對著地上就猛地踹了起來，踢飛了些地上的積雪，“這就是你的答案？之一？還有誰對你那么重要？”

“很多，師父，楊笑小師弟，大師父，還有師兄弟們，還有。。”

“呵呵，你重要的人還真是多，那身為其中的我有什么不一樣呢？”

葉秋很是不明白，為什么軒轅會糾結這些問題，不過想來小孩子都會有這種占有欲吧，“師兄就像家人一樣，是驅散我陰霾的一縷陽光。”

“這比喻也真是絕了，我說你腦袋了里都裝些什么？”軒轅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再問下去怕是這家伙要要哭了，“以后呆在我身邊就好，最為你的陽光，你就盡量的多照照吧。”

“哎？”葉秋整個人一愣，淚水流的滿臉都是。

“麻煩把眼淚擦擦，都說丑死了。鼻涕都留下來了，臟死了。”剛說完，葉秋便拿著軒轅的衣服擦了擦，軒轅整個臉色都變了，葉秋卻笑了起來，差點從懸崖上掉下去，“你還真是讓人不省心。”軒轅順勢經他拉上來，瞥了眼深不見底的懸崖。“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是差點掉下懸崖呢？！”

“恩，沒想到都過去五年了。”葉秋站直，望向遠處的玉虛宮，又看向軒轅，嘴角露出笑，仿佛能融化冬雪似得，“認識你真好呢？軒轅無心。”

“我也是呢，葉秋。”軒轅也笑了笑，接過飄揚細雪，感受面前此刻最純粹的笑，但愿時光能刻停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