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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于冰的故事

于冰來自遙遠的XJ,父母一個來自江蘇,一個來自河北,當年都是支邊青年。對于于冰來說,生在XJ長在XJ,XJ就是他的故鄉了。

當時我們宿舍,有兩個人姓于,一個是來自XJ的于冰,一個來自內蒙的于勇。于冰的床在門口西面的下鋪,于勇的床在門口的東面的上鋪。來自邊遠省份的二于把守大門,曾有人戲稱我們宿舍為“雙于宿舍”。

于冰身材不高,跟我不相上下,瘦瘦的,但是年紀在我們宿舍排名第二。

于冰雖然不是我們宿舍的老大,但是為人處世很有老大哥的風度,為人寬厚,不斤斤計較,也不是很有心計。

記得有一次晚上我們自習完回宿舍,于冰一路上一直提著一個灌滿熱水的暖水瓶。快到宿舍的時候,他看我什么也沒有拿,可能心里覺得有些不平衡,把暖水瓶遞給我,說:“你提著。”我接過來,說道:“行啊。這樣拿回去大家都以為是我一路提回去的呢。”大家都跟著笑起來,于冰一聽知道自己不但沒占著便宜,反而吃虧了,也憨憨地笑起來。

于冰愛好圍棋,經常跟同宿舍的老六楊明對弈。我對圍棋一竅不通,但見他倆聚精會神,偶爾還會起爭執,不知道他倆到底哪一個水平高一些。一次學校里舉行圍棋比賽,兩人都興致勃勃地報名參加比賽,結果第一輪二人均敗淘汰,可見二人水平相當。

XJ真的很遠,每次我們聽到于冰回家的經歷都感嘆不已。每次放假,他要先乘火車從大連到BJ,然后再轉乘到XJ的火車。火車要坐幾天幾夜,才能到達他的家鄉庫爾勒。這樣回到家大概要七天左右。開學時從庫爾勒回到學校還需要同樣的時間。一個假期光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就有將近十幾天。

大二我們搬到八號樓,于冰和另幾個人分到了另一個宿舍,在一起玩的時間就不多了,但是兄弟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有一陣子我們為了學習英語,都買收音機。當時有一種二次變頻的收音機,收聽短波效果很好。于冰曾經把他的一個二次變頻的小收音機送給我了,可惜我沒有怎么使用過。

我曾經跟他開玩笑說:“以后等我結婚,你要來參加啊。”他說:“沒問題,只要一個電話,我馬上飛過去。”

畢業時,他們XJ來的幾個同學好像有一個人必須回XJ,因為XJ屬于邊遠省份,要回去支援家鄉建設。其他的同學都不想再回遙遠的XJ了,因為父母都是支邊青年,在XJ呆了一輩子。父母回不了內地,就想讓孩子能回來。于是他們就想盡各種辦法能留在大連或其他內地省份。于冰卻說:“我回去。”我們問他為什么,他說:“總要有人回去的。我不回去,別人就得回去。”頗有點“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慷慨激昂,讓人不由心生敬佩。又覺得他有點傻,我們傻傻的二哥!后來他解釋說主要是父親得癌癥病重住院,姐姐在外地工作,妹妹在外地上學,家里沒人照顧了。

畢業后于冰當真就回到了遙遠的XJ,成了一個真正的XJ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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