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可磨滅的意志

在一處幽暗的密室中，三道身影赫然矗立在旁，其中的老者與那道空中的身影都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前方，身后的少年卻站在原地口中漸有低語。

“……原來，是我太過無知了么……”

說是密室，但這里的面積卻相當巨大，算的上的別有洞天了，而幾人的面前卻是一排排縱橫交錯的石碑，每個石碑處都有一副殘缺的戰甲擺放在旁，而石碑當中也刻有幾個古樸的文字，相同的是每個名字的開頭都是一個“甲”字，看到這里，賈岸回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這處密室所富有的獨特含義。

“那么，你也看到了罷，想必你也猜的到，這些石碑上的名字，便是我們玄甲一脈歷代犧牲的弟子，他們全都沒有到達卸甲期的小成之境，便身死武盟了……”

看著這些凄涼而孤獨的石碑，以及那飽經歲月侵蝕的殘缺戰甲，賈岸回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一幅幅灰色的畫面，少年們身處險峻的壞境，依靠著自己粗略的功法與盔甲戰斗著，即便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兇惡的怪獸，臨陣倒戈的同盟之人，每一樣因素都在剝奪著他們最后的生存希望……

啪。一滴晶瑩的淚水暮然低落在地上，賈岸回雖沒有明白這些同門是如何犧牲的，單從自己想象的畫面去感受，就被打動的流下了眼淚，一種莫名的悲傷感席卷全身。

“我……真的做錯了什么嗎……”

無助了癱坐在原地，此時的他顯得的格外的失落，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石碑群，此時的石碑似乎有了魔力一般，從地面涌現出一陣陣灰蒙的氣息，纏繞在一起，交錯間發出聲聲低語聲，仿佛是這些被遺忘的靈魂在交換著彼此的落寞。賈岸回卻沒有被這樣的情況嚇到，反而將手放在了面前的一副戰甲之上，輕輕的撫摸著其上的古樸紋路。

唰。一道耀眼的光束照射而出，覆蓋住了岸回的身體，在這有些陰暗的密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一旁的甲奉守看到這樣的情況，終于舒展了眉頭，面上帶著一絲欣慰之色，默默的注視著弟子身上發生的變化。

“這……這里是……”

一道道朦朧的光影籠罩住了賈岸回，模糊的感覺幾乎讓他不能分辨周圍的環境，但隨著感官慢慢的恢復，他睜開雙眼想要看個究竟時，卻發現自己早已置身于一處完全陌生的環境……

一群身披甲胄的少年相互圍簇著，站立在一片小土丘上，周圍的混沌氣息覆蓋住了大部分景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清晰起來，一片死寂般的枯木林覆蓋住了整片地區，一只只不知名的怪鳥棲身在上，發出低沉的怪叫聲，平生添加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而身處不遠處的賈岸回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剛被帶到這個地方，就看見了這些少年身上的古樸紋路，這些盔甲上的獨有記號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雖然形狀有些古老，但從風格和形狀來看，卻是玄甲一脈的象征無誤了，而當他想上前阻止這場悲劇的時候，卻發現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住了自己，讓他無法前行半步。

“……屏障？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嗎！”

雖有些無可奈何，但賈岸回也很快意識到，這里的景象也許只是多年前殘酷歷史的回放，目的或許是讓他明白些什么……

且不論這頭，另一邊，少年們突然降臨在這個陌生的場景，從開始的茫然無措，到突如起來的怪鳥襲擊，接連喪生的伙伴讓他們意識到，如果不團結一心，很可能會覆滅在這里。伴隨著戰斗欲望與意識的回復，少年們在初步的配合下，一舉擊敗了來犯的怪鳥，漫天的黑羽還未散盡，一道道巨大的黑影卻突然出現，將他們完全包圍起來。

這無疑是一場慘烈的戰斗，少年們運起悟甲決抵御著兇惡的怪獸，卻因為自身實力的低微而無法長時間聚集靈紋，很快便失去了甲術的支持，用肉身與殘破的盔甲拼殺著敵人，爆裂的尸身與碎骨隨處可見，少年們仍在戰斗，頑強的抵抗著，但怪物的數量卻再不斷的增加，遠遠望去就像一片黑色的海洋，但這片海帶給人的不是希望，而是無止境的殺戮……

暴怒的嘶吼聲，帶著血色的雙眸，帶著詭異光芒的利爪，這些高大的怪物不僅力量驚人，而且身上的每一處特性都成為了少年們的噩夢，每當他們使出天賦能力或是揮動雙爪時，就能帶走許多鮮活的生命，濺起的血液與碎肉并沒有阻礙怪物們的殺戮，反而讓他們陷入了一種興奮的狀態中。

賈岸回直到現在都沒能看清怪物們的真實面目，只是通過模糊的影子來觀察，但這些嗜殺冷血的惡魔卻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中，想到這里，他不禁握起了雙拳，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不管你們是什么生物……就算為了慘死的同門，我一定要殺光你們！”

但這股怨念絲毫沒有影響到遠處的怪物，他們繼續咆哮著，廝殺著，張開利爪，大口吞食著戰死少年的尸體，甚至偶爾有個別怪物不堪群攻被擊倒，他們也會殘忍的吞食失去作戰能力的同伴，然后面無表情的繼續戰斗，隨著怪物們放出的火焰燃燒開來，一股地獄般的灼燒氣息籠罩了這片土地，焦黑的大地，洶洶的烈火，無一不在吞噬著少年們最后的希望。

嗞。啦。低沉的火焰聲伴隨的煙霧包裹住了少年們出現的區域，一旁的怪物們也有一定的死傷，但還是留下了大部分人馬，虎視眈眈的看著燃燒中的土地，隨后相繼發出轟鳴的嘶吼聲，慢慢的離去了，只余下一地的殘跡遺骸。

“……就這樣……結束了嗎……”

看到這樣的結果，賈岸回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知道這些畫面只是一段回憶的幻象無法改變，但還是死死的盯著那片區域，竭力的尋找著一線生機，即便那片區域已是一片死寂……

而當他漸漸在尋找中失去耐心時，卻突然發現有一處地方還存在著生命的氣息，沒過多久，一只被焚燒過半的雙手就從土與殘跡中爬了出來，同時還拖出了兩名奄奄一息的同伴，賈岸回仔細的觀察三名少年，除了為首一名身體部分燒傷之后，其他也只是皮外傷，基本影響不到行動與日后的修煉，看到這里，岸回才算是松了口氣，欣慰的笑了起來。

“……呵呵……果然是蒼天有眼啊，不對！這些身影是！”

正當他對同門的生還星系若狂時，卻發現一道道強健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枯木林之上，來回的跳轉身影，很快便接近了劫后逃生的三人，接踵而來的壓力幾乎讓少年抬不起頭來，他們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咬著牙努力向前看去。

“居然是你們！……我……”

為首的少年在臨死前說出了最后的遺言，看來是看到了什么讓他驚訝的東西，幸存的幾人接連發出慘叫，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慘死當場，變作一具具殘尸遺骸。

給我讓開！！賈岸回拼命的向前方怒吼著，奮起全力的沖擊著那道無形的屏障，但奈何這并非普通的力量，而是時間與空間形成的自然屏障，岸回在撞的血跡橫流后，也沒能撼動屏障半分，只能癱軟在地上，無力的吼叫著。

似乎是命運的憐惜，抑或是這次幻象的本來目的，很快前方的煙霧就慢慢的褪去了，盡管他還是不能突破面前的束縛，卻清楚的看見了前方的行兇之人，他有些瘋狂的睜大了眼珠，拼命的看著對方的特征……而當他看的仔細之后，卻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于沉默中，慢慢的站立起來，靠在屏障之上，渾身劇烈的顫抖著……

“啊……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是你們！……天啊……”

直到場景重新恢復成那間密室，賈岸回也沒有多看身邊的環境一眼，此時的他已容不得思考任何事情，腦海中只剩下那段凄慘的片段，他用手抓繞著頭發，有些歇斯底里的原地叫喊著，模樣甚是瘋癲。”不！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咚。咚。他奮力的捶打著地面，瘋狂的叫喊著，但身旁的甲奉守和小龍龜卻出奇的沒有阻止他，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小龍龜漂浮到甲奉守面前，低聲對他說道。

“……這樣真的好嗎，我還是覺得晚點讓他知道比較好……現在的他……”

甲奉守一反常態的打斷了它的話語，面帶肅意的擺手說道。

“現在的他……足夠承受這些了，原本我也打算讓他快點渡過悟甲期，但這小子偏偏要趟那道渾水，我也只能如此了……或許這就是天意罷。”

天意么，我從來不相信什么天意……小龍龜默默的想到，隨后望了老酒鬼一眼，對他說道。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好罷，我馬上恢復成龍晶的形態，那時就將我丟向岸回吧，他會知道怎么做的……”

呼。隨著擲物聲響起，一道黑影迅速的向賈岸回，他下意識的接黑影，卻發現正是小龍龜所寄宿的那枚碧苒龍晶，而甲奉守的目光也接踵而至，師徒兩人對望之后，岸回便明白了什么，深吸了口氣，將龍晶重新戴到了脖上。

激蕩的碧綠色光芒瞬間沖體而出，覆蓋住他的周身，而此時的賈岸回也多了一絲平時所沒有的魄力與瘋狂，兩種有些矛盾的感覺同時出現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霸的氣息席卷四周，就連墻壁上的水滴也變得顫動起來，帶著如火般炙熱的眼神，岸回拿著手中的龍晶仰天狂嘯到。

“我會再一次證明的！證明這不可磨滅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