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一聽,頓時樂了,拍著穆婉玉的背部笑道:“好啦,好啦!都這么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不嘛,婉玉在姑母面前永遠都長不大。”
“……”
沈梨若可不知道已經如她所愿,順利的躲過了劉延林的婚事,她已經跟隨一臉陰云密布的大夫人回到了沈府。
剛進入垂花門,便聽見二夫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喲,瞧瞧這小臉白的,真是可憐。大嫂,四丫頭沒事吧!”
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沈利落一聽這話,頓時抬起低垂的頭,森寒的目光向旁邊的沈梨焉射去。
沈梨焉被她盯得心驚肉跳,不由的向后退出幾步,直挨著路邊的冬青樹才停了下來。
“怎這么不小心,好好的去做個客就掉進湖里了?!倍蛉藳]有察覺到沈梨焉的不同,只是掃了眼沈梨落譏誚道。
二夫人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簡直是火上澆油,大夫人本來就陰云密布的臉頓時掛起了暴風雨,充滿了陰戾的雙眼瞪著二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是怎么個不小心的?啊?”
頓時周圍婢女仆人驚異的目光齊齊向沈梨焉射來。沈梨焉本來心中有愧,又被于婷婷當場戳穿,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見回到家中,本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卻沒想到大伯母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指了出來,頓時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恐慌,哭叫道:“母親!”低著頭,雙手掩面一下子沖進二夫人懷里。
二夫人一聽大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自家女兒的錯,心中就極為不滿,再加上沈梨焉一哭,還以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了委屈,頓時怒火中燒:“敢情這四丫頭落水,都是我們焉兒的錯了?真是笑話!血濃于水,難道我家焉兒還會推她親姐姐不成?”
大夫人一聽,陰沉的臉上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在隱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真是知子莫若母啊,不錯,就是這喪盡天良的東西不顧天道人倫竟然要害死自己的親姐姐!”
說到這,從袖子里掏出手絹在眼角擦了擦:“可憐我那無辜的女兒,白白的受了這么大的罪,差點連命都沒了?!?
“大嫂,四丫頭遭了罪,我這做伯母的也心疼,可是你也別張著嘴胡亂冤枉人?!倍蛉溯p輕拍了拍懷中顫抖不已的沈梨焉,沉著臉厲聲道。
“我冤枉人!”大夫人指了指自己,喝道,“那于家五小姐可是親眼看見的,九丫頭就是人證!”
頓時二夫人的眼光如刀似劍的朝沈梨若刺來:“九丫頭,你說!”
真是無妄之災,沈梨若暗自撇撇嘴,目光坦然的迎上二夫人道:“于妹妹在劉府是曾說過她親眼看見六姐將四姐……”
話還沒說完,大夫人尖厲的聲音便打斷了沈梨若的話:“聽見沒有,聽見沒有!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無情無義,老的也不是好東西?!?
二夫人氣的全身發抖,狠狠的剮了沈梨若一眼,轉頭頭瞪著大夫人道,“嚴書怡,我敬你是大嫂,才處處對你禮讓三分,你別這樣就以為我怕了你,你再在這胡亂壞我女兒名聲,我就……”
“你就怎樣……”
旁邊站立的婢女婆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平時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二位夫人猶如菜場的潑婦一樣對罵著,半天沒緩過神來。
站在一旁的張媽媽見兩位夫人越說越不像話,再望了眼周圍的婢女婆子和遠處越來越多的人影,急忙派了個小丫頭去通知沈老夫人。
沈梨若沒有理會越吵越激烈,隱隱有大打出手趨勢的兩位伯母。她悄悄退后幾步,來到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還在發抖的沈梨落身邊,輕輕的說道:“四姐,你還好吧!”
沈梨落微微點了點頭。
沈梨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姐姐不必擔心,祖母應該快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小心別著涼了?!闭f完對扶著她的婢女吩咐了幾句,那婢女立刻應了聲,扶著沈梨落走了。
沈梨落剛走不久,便聽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夠了!都給我住口!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見沈老夫人來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頓時一驚,急忙站好見禮。
沈梨焉瑟瑟縮縮的站在二夫人身邊,雙手緊緊的抓住二夫人的衣角,低著頭小聲的喚道:“祖母?!?
雖然天色很暗,看不清沈老夫人的表情,但沈梨若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她這祖母這輩子最感到自豪的就是讓陵城所有人都知道沈家眾人都知書達理,穩重得體,可如今自己的兩位兒媳婦竟然不顧身份在滿園的婢女仆人面前如潑婦一般對罵,就差沒大打出手。這簡直等于重重的扇了她一個耳光,讓她如何能平心靜氣!
沈老夫人滿含怒氣的眸子盯著大夫人和二夫人身上,沉聲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庇稚裆珡碗s的看了沈梨焉一眼,道:“六丫頭也來?!?
說完她揮揮手道:“其余的人都散了!”然后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見狀急忙跟上,沈梨焉緊隨其后。
據說當晚梅園徹夜燈火通明,沈老夫人將所有的仆人婢女攆了出去,整個梅園只留下了大夫人、二夫人和沈梨焉。
沒人知道她們四人談論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她們出來時,大夫人和二夫人臉色都及其難看,而沈梨焉是由二夫人扶著出來的,據說當時腿都打不直了……
緊接著沈老夫人通告全府,沈梨落落水純屬意外,與沈梨焉無關。全府上下不得有人私下談論此事,若有違者,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