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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錯過,空落落的嘆息 (2)

我們身邊常有一些默默守護我們的人,他們不會表達,而我們又滿是猜疑。我們一次次錯過,不懂得及時抓住那份純真的愛情,到失去時才懊悔不已。其實,如果細心一點,我們是可以認出最在乎我們的那個人的。世界上最無奈的不是沒有緣分,而是明明在一起,卻總是錯過對方。錯過,是一種遺憾,因此,一定要懂得把握,沒有人會特意為你停留在原地永遠不離開。

不能錯過的春天

林強和春兒很早就認識了,他幾乎忘記了她的本名,春兒是他給她起的名字,世界上只有林強一個人這么叫她。至于為什么這樣喊她,林強也說不清楚,只知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春天來了。

在林強10歲那一年,母親的單位搬到了省城,于是,他們一家三口全都搬了過去。也就是在那時候,林強認識了春兒。他們兩家是鄰居,她大林強一歲,媽媽讓林強喊她姐姐,可是林強卻固執地喊出了一個讓大家都驚訝的名字:“春兒。”春兒長相清爽,干干凈凈的皮膚,漂亮的大眼睛,林強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孩子長得如此俊秀。春兒聽林強這樣叫她,也不生氣,咯咯地笑了起來。雖然當時的林強還那么小,對于什么是美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但是,林強知道,春兒真的很美。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他沉醉,就像春天綻放的花兒一樣,仿佛還透著香氣,那種感覺一直縈繞在林強的心頭,直到多年后還沒有散去。

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人處得特別的好。爸爸給林強買棉花糖時,他總會吵著讓爸爸買兩袋,不是他貪吃,而是想要送一袋給春兒。春兒知道林強對她好,當她媽媽給她果汁的時候,她也會分給林強一半。

時光就像手中的流沙一樣,一不小心就從指間流走了。轉眼間,林強和春兒長大了,上高中了。高三時,林強越發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對春兒的喜愛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但是,看著春兒整日埋頭學習,而再有幾個月就是高考了,林強便不敢讓春兒知道。春兒的成績并不好,一有閃失就連三本線都過不了了。而林強的成績是名列前茅的,他不想讓春兒分心,如果她不幸落榜了,他會罵死自己的。

林強本以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而,事實證明,他的自制力并不怎么樣。林強上課會無緣無故地走神,會忍不住偷偷看旁邊的春兒。林強心猿意馬地復習著功課,連回家的路上都在想著春兒。他的成績直線下滑,從第一名滑到了十多名,老師找到林強的爸爸,告訴他如果這樣下去,會連二本都考不上的。林強害怕了,因此,他決定告訴春兒自己的想法,不管春兒是怎么想的,起碼說了就不會憋在心里難受了。

有一天,放學之后,林強從春兒的書桌上拿來了一本課本,然后把寫好的小紙條塞在了春兒的書里,然后放了回去。林強清楚記得他借用了泰戈爾的一句詩: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他還在信紙的末端寫了一行小字:春兒,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的春天,你知道嗎?

自己知道犯錯誤了,知道自己不該這么早熟的。可是,春兒的回復卻讓他無法接受。春兒徑直走到了林強面前,表情很復雜,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林強寫給她的信撕成了碎片。然后哼了一聲,說道:“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還敢給我寫情書?好好讀你的書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林強感覺自己的臉龐像被火燒了一樣,春兒的話不停地在耳邊回蕩著,每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子。林強很不解,平日里他們的關系是那么好,她甚至從來沒有生過自己的氣,她怎么會轉變得如此之快呢?好像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抑或是他們從來就不認識對方一樣。這么輕易的,就把他的真心踩在腳下。眾目睽睽下,林強像是一根木頭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林強無法原諒春兒對自己的傷害,她的話明明就是在譏諷。既然這樣,那為什么還和自己那么要好?

林強定了定神,艱難地說出幾個字:“春兒,你太過分了。”

春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居然沒有回答只字片語就轉身離開了。林強攥緊了拳頭,重重地砸在了課桌上。

林強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春兒后悔,后悔這樣羞辱自己。從那以后,那個活潑的林強不見了,他沒有再和春兒說過一句話。他玩命地學習,一點兒時間都不會浪費,每天都要熬到很晚才睡。林強太累了,顧不上去想春兒的臉龐,也顧不得去想她對自己的傷害。

工夫不負有心人,林強以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被一所知名的大學錄取了。當林強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達到了自己的要求,沒給自己丟臉。

同學們一起吃了散伙飯,然后就各奔東西了。直到這一天,林強依然沒有和春兒說過一個字。

就在林強要離開家鄉踏上求學之路的前一天晚上,天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氣氛一下子變得傷感起來。春兒來送林強,林強卻沒有給她開門。透過窗戶,林強看見春兒撐著一把小碎花的鵝黃色小傘,愣愣地佇立在他家門口。門前有一棵樹,雨水透過稀疏的葉子漏下來,斜斜地打在春兒身上,春兒像是一朵嬌艷的花朵,那樣脆弱,在風中搖曳著。想起曾經一起走過的快樂日子,林強的心中有一絲心疼。那時的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去踏春……林強多么想沖下去挽起春兒的手,告訴她自己很在乎她,可是,回想起當時的恥辱,林強又猶豫了。當時的春兒,真的太決絕了,因此,林強無法原諒她,所認并沒有沖出去。雨漸漸大了,春兒十分吃力地撐著小傘,雨水毫不留情地浸濕了她的衣衫。春兒的眼睛濕濕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但是,林強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春兒哭了。她看著林強冷漠的臉,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憂郁,林強有些讀不懂,看不透。春兒見林強堅決不給她開門,于是悻悻地離開了。

春兒走了以后,林強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停翻騰,春兒畢竟傷自己太深了。作為男孩子的尊嚴就在她當著眾人的面那樣諷刺自己時,徹底消失了,這讓林強始終無法釋懷。

于是,林強悄悄地離開了,走得沒有半點聲息,一點兒都沒有顧及到春兒的感受。在他心中,本來有一個美麗的夢讓他沉醉,讓他渴望,然而,這個夢卻提前謝幕了。他沒有心思再去拾起那些甜蜜的回憶,甚至覺得那都不是真的。林強想,那些丟掉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大學畢業后林強繼續深造,他希望把自己變得異常強大,讓自己變得十分匆忙,以至于沒有時間來胡思亂想或是傷春悲秋。

兩年后,林強渴望留在學校教書,幾年的漂泊讓他感覺到疲憊,他開始渴望安穩的生活。兩年間,林強沒有回過家,在工作定下來之后,便請了半個月的假,希望回到省城看望一下父母。

回到家鄉,林強去看了高中時最照顧他的王老師。幾年不見,王老師蒼老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臉上的慈祥。王老師顯得容光煥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讓他感覺很欣慰。王老師留他在家里吃飯,給他做了幾個拿手的菜,他們聊了很多,聊起了高中生活,聊起了春兒。王老師告訴他,春兒考上了一所普通的高校,畢業后就當了老師,日子過得安穩而清貧。

林強忍不住問王老師:“她……她……還是一個人嗎?”

王老師抽了一口煙,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一直也沒有她的消息,我在北京待了兩年,剛剛回來,很多情況都不清楚啊。不過我前兩天在街上遇到了她,她帶著一個孩子,當時走得急,都沒來得及打招呼呢。我想,那應該是她的孩子吧。”

告別了王老師,林強并沒有回去,而是去看望春兒。

那天下著小雨,就像春兒送他的那天一樣。天上的烏云遮蓋了整片天空,林強慢慢走進那座熟悉的房子,輕輕敲了敲門。

隱隱約約聽到一陣腳步聲,門開了。春兒探出了頭。歲月并沒有在春兒臉上留下什么痕跡,她的皮膚還是那樣白凈,就像春天里的一朵花一樣嬌艷動人。從前的那個春兒有一種清純的氣質,而如今的春兒更顯得穩重成熟了。

春兒看到林強,愣住了,眼神還是那樣復雜。許久,春兒才回過神來,趕忙請他進屋坐。

走進春兒的房間,林強在一個舊的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環顧了一下四周。很普通的房子,空間不大,卻給人一種極其溫馨的感覺。家中的家具都是典雅大方的淡黃色,桌子上擺放了一盆漂亮的盆景,有假山,有花朵。房間里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林強曾經夢想著和春兒在一起住在這樣的房子里,充分享受幸福的生活。然而,現在的林強只能像個過客一樣遠遠觀望。在對面敞著門的房間里,他看見了一個可愛的小嬰兒,孩子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白嫩嫩的,小胳膊胖乎乎的。他睡得很香甜,林強忍不住連呼吸都變得輕輕的。

春兒給林強泡了一壺茶,然后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近幾年過得好嗎?”春兒抬起眼睛滿眼的關切,那目光仿佛要把他融化了。

“呃,很好,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交了女朋友,近期準備要結婚。”鬼使神差的說出這些話,他本來是想和春兒說他過得很一般,很懷念以前的日子。可是看到衣架上擺著的深顏色的男款西服后,林強居然口是心非地炫耀起自己的幸福來。

春兒看著林強,眼神依舊復雜。很久之后,才艱難地說出一句話:“那,祝你幸福。”林強隱隱約約感覺到春兒的眼睛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紅紅的,濕濕的,有一些淚珠在眼眶中翻滾,漸漸地溢了出來。

春兒知道自己失態了,慌忙說:“我給你拿一支煙吧。”春兒轉身進了另一間屋子,林強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感覺心中一陣抽搐,就像是有一根針扎在他心中一樣,那樣刺痛。

春兒把煙遞到林強的手里,林強看了一眼春兒,問道:“床上的孩子是你的吧,她好可愛啊。”

春兒放下了煙,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嬰兒,小聲地說了一句:“是的。”

林強低頭不語,點著了春兒給的香煙,猛地抽了一口。其實,他是不喜歡吸煙的,那些煙順著他的嗓子往下沖,他有點想咳嗽,強忍著沒有咳,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當他聽到春兒的回答后,他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他呢?”林強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春兒開始發呆,目光鈍鈍的,她沒有看林強的眼睛,目光躲躲閃閃的,半響才敷衍似的說了一句:“出去了。”她的話聲音很小,像是夢里的囈語一樣,神神秘秘的,仿佛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一樣。

春兒說給他做他愛吃的咖喱雞,他搖搖頭說:“改天吧,今天我要回去陪女朋友吃海鮮。”

其實,說完他就后悔了,為什么要這樣呢?他不明白。

又坐了一會兒林強開始往外走,春兒出來送他。

林強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像是丟了魂的行尸走肉。街上叫賣著的小販讓他心煩意亂,他好想讓世界靜止,沒有任何聲音,如果那樣的話,他想他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可以問問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春兒的樣子在他腦海里來來回回地晃著,他像是產生了錯覺一樣,仿佛看見了春兒那復雜而憂郁的眼神。

春兒到底對他是一個什么感覺呢?她在乎他嗎?如果不在乎的話,聽到他說有女朋友了為什么會閃著淚光?但如果在乎,當年為什么那樣傷害他?

林強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家鄉,離開春兒,可能不會再見面了吧,他的心中滿是傷感。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短信。林強為了趕車顧不上看,直到上了車,才慢慢地打開那條長長的信息。那是春兒發來的。

林強:

我知道,你就要離開這里了,或許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彼此了,我也要走了,現在就在飛機上,我準備移民到加拿大了。但是,有些話我一定要對你說,否則就沒有機會了。你知道嗎?我有多么喜歡你,自從你見到我喊我春兒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會發生很多故事,只是沒想到這個故事的結局是這樣不完美。當初你向我告白的時候,我是多么開心,可是,當時我不能毀掉你的前途,你是個優秀的男孩子,應該有更好的未來。其實,我并不比你好受。那個嬰兒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她臨時讓我看幾天,昨天夜里她就把孩子帶走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一直在等你,只是等到了你結婚的消息。我是時候離開了,我祝你幸福。在我家門口,咱們小時候玩躲貓貓的那棵樹下,我錄了一首歌:《一眼萬年》,有機會的話就去拿吧。我們以后都沒有機會再見了,讓我們互相為彼此祈禱吧!

當看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林強的心抽成了一團,腦子一片空白了。他慌忙掏出手機,想要告訴春兒他根本就沒有交女朋友,那是騙她的。然而,電話的那一頭提示已關機,像是一陣長長的嘆息。

【人生感悟】

愛就是這樣奇怪,一旦陷入了愛戀中,我們會口是心非,有時候是替對方著想,有時候是想試探對方。然而,愛情卻會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不留任何的痕跡。我們明明很愛對方,卻錯過了彼此,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想做就去做吧,不要等到明天,明天是最遙遠的,或許,根本就沒有明天。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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