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臉上瞧,這五官長得倒還是比較端正的,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特別是這一雙如湖的眸子,瞧起來還是比較有靈氣的,整體來說還是順眼的,當然,是不能和他比了。
小明王在王妃這里逗留一會也就離開了,母子倆人的氣氛還是比較融洽的。
舒離跟著他一起回來,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言聲,小齊王出了王妃那里就變了個人似的,冷冰冰的,讓人不敢靠近,完全沒有之前溫爾儒雅的影子。
身為丞相的嫡長女,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家里待著的,除非哪里有個宴席,父親會攜帶她出入,但所交談的也全是女子,根本不可能和男人有交談的機會。
舒離心里還在沉沉的想,小明王的容貌與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
但瞧他一言不發,樣子有點冷,又覺得這人還真是讓人難以親近起來。
明明在王妃那里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很溫和的人,看來人都是二面三刀的。
冷不防,一頭撞在了一個足以令她頭疼的硬物上,是小明王的背。
心里一驚,忙收回了自己游走的心神,卻聽有人在說:“這就是你的大夫人?”聽這聲音竟有幾分的譏諷,敢情來者不善。
“你有意見?!毙∶魍醯穆曇衾锩黠@的有著幾分敵意,聲音也冷。
兩個人一開口就一副準備開戰的架式,火藥味在空氣中濃烈得嗆鼻。
只見那一攏紅衣,玄紋云袖,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發墨黑,襯托出他發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讓人炫目,如果說齊月是一副畫,而眼前的男子又應該拿什么來形容他。
他冷冷的笑,一雙眸子里蘊含著一抹絲絲的冷意,他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
舒離瞧了他一眼,一時之間也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是誰,他的眸子這時也瞟在了舒離的身上,那雙眸子如同一記暗箭直射而來,讓舒離隱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似乎自己是他的仇敵一般,自問,自己這是初次見他吧?他為何如此仇視自己?困惑由心而生時那人又冷聲開口。
“你的大夫人傷了我娘的臉,你說我是不是也應該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舒離恍然明白,原來他是江姨娘的兒子齊曲,聽說這次也是隨齊月一道出征了,應該也是剛剛回來的,看他剛回來就找到這里來,敢情是為他母親尋仇來的了。
想也是呀,江姨娘受了此等屈辱卻沒有人能為她出頭,她這惟一的兒子回來后看到自己母親的模樣能不為母親出頭么。
小明王剛剛回府哪里曉得這等事情,但聽齊曲此言后心里也略明一二了,不就是舒離與江姨娘打了一架么,然后把江姨娘不小心給毀容了。
心里不由得對這個小小的女子另相眼看了,瞧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竟然還能打得過江姨娘,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這江姨娘,他也挺討厭的。
由于心情豁然開朗,嘴角也勾起一抹是笑非笑,道:“齊曲,女人家的事情你一個男人也好意思插手,我女人受了委屈我都沒有找江姨娘算帳呢?!币贿呎f罷一邊長臂一伸就攬過了舒離的肩膀,不知舊情的還以為他與舒離有多恩愛呢,實際上他們才剛剛見面而已。
舒離心里一震,這男人是在幫她么?
忽然要這樣親昵,一種奇異的電流在彼此中間劃過,噼噼啪啪,可兩個人面上又都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盡管心里早已波濤洶涌。
齊曲聞言眸子越發的冷,道:“如此說來你是要維護這個婢妾到底了?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你也瞧得上,你是不是太饑餓了,這等貨色你也咽得下去。”瞧這涼薄的紅唇吐著惡毒的不加修飾的話,并且放肆的在舒離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這小身板實在是沒有一點料,怎么看都是發育不良。
就是這一雙如湖的眸子瞧著,竟讓人覺得深海無邊,一不溜神便把人拉扯進去。
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神,竟可以如此攝人魂魄,那眼神深不見底,卻又清澈透明,干凈得不摻一絲雜質。
他這張嘴像條毒蛇,張口就把舒離批評得一無是處,好在小明王似乎完全不受他的影響,反而說出一番令舒離震驚的話。
“我瞧你是嫉妒我們夫妻恩愛得了紅眼病了,離兒,我們不要與這缺愛的傻子計較。”
舒離默:不知道是不是撿到寶了,小明王說話太有水平太合她心意了。
齊曲神情一陰一晴的,齊月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究竟誰是缺愛的傻子?
其實,他們兄弟從小到大都不對盤,又非同母所生,每個母親調教兒子的方式又不同,齊月是嫡長子又被封了小明王,他們都是庶子還沒有被冊封過,嫡長子和庶子之間永遠都有一條跨不過去的代溝,就是一起出征之時也會常常意見分歧。
揮出拳就沖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身影打了出去,看他是攻向齊月實則是抓向舒離。
齊月驟然回身,拳頭已經擊出,直中齊曲的俊臉,齊曲立刻揮掌擋住護住他的俊臉,同時腳上使力,長腿踢出,齊月單掌劈向他使出的絆子猛然抓握在手掌之中,力量并發驟然拋出如同踢球一樣直接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齊曲那矯健的身影已經騰空拋出,他在空中一個翻騰又牢牢穩住身形平落在地,腳步蹌了一步但還是以漂亮的姿勢站立住了,臉色微顯蒼白,嘴角扯過一抹冷意,道:“有本事你就全天十二個時辰守著這個女人,別給我抓住她的機會,不然我一定在她的臉蛋上做幾個記號?!比酉潞菰拺嵢晦D身,走了,腳步稍顯蹌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