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就回來了,還抓了一些野味??戳藘扇艘换⒁谎郏_始動手準備食物。
慕容汐塵蹲到他身邊,看他動作利索地剝皮,開膛破肚,掏內臟,用樹枝架好。抬手碰碰他的手臂,問:“我叫慕容汐塵,你叫什么名字?”總得有個稱呼,不能老是叫喂或者叫男人吧。
男人睨了她一眼,在她以為不會有回答的時候,吐出兩個字。“九號?!?
慕容汐塵一愣,下意識地還要問,還好及時剎車。她想,可能沒有人真正給過他名字。九號,怎么好像是殺手,全都是數字。不過,她沒再往下問。
很快,男人就把野味都弄好了,開始燒火烤。不多一會,香味就開始在山洞里飄,哪都是香味。
慕容汐塵看著男人給野味上調料,才想起以前看電視或者看小說,里面在形容多么的香,她就會想:連鹽味都沒有,能吃就不錯了。原來,他們是隨身帶著調料的,用小瓶子裝著。
紫瞳也被香氣給引誘的放棄了小老虎,顛顛地跑了過來,蹲到男人的身邊。
男人轉頭看著他,隨即身體一僵。因為紫瞳跪在地上,伸出小手來摸他的臉。小小的手沿著那道人形的血紅胎記,緩緩地移動,像是在感受它的存在。男人竟然沒有推開他,只是靜靜地僵著任他摸。
然后,紫瞳像是終于摸夠了,收回了自己的小手。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熬啪?!”脆生生的動聽的童音響起。
兩個大人俱是一愣。
“哈哈哈哈哈……”隨即男人大笑起來,心情似乎特別好。一把托起紫瞳的小身子拋向空中,然后接住,一次又一次。
慕容汐塵沒聽到紫瞳像一般孩子那樣咯咯地笑,但是看到了那雙紫色的瞳眸特別的閃亮,有著笑意。
她怎么覺得,這一大一小會臭味相投呢?
野味考好了,看著一大一小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不時還“深情對望”彼此傻笑,慕容汐塵一臉黑線。
她開始懷疑,這兩人真的是才認識嗎?她甚至懷疑,這男人該不會就是她的相好,然后曈曈是他們兩一不小心就懷了的孩子。那無良王爺不是對曈曈冷酷得很嗎?說不定曈曈真不是他兒子,否則他怎么死活要趕盡殺絕呢?
論理來說,小孩子對長得很兇的人都敬而遠之,怎么她的曈曈好像反其道而行呢?莫非是因為他們都因為外貌的某些異常而吃了很多苦,所以同病相憐?
“喂?”慕容汐塵把啃完后的骨頭丟向男人。“你是不是殺手來的?就是那種只要有人肯出錢,要殺誰就殺誰?”看電視里,一般只有殺手界才用的代號,而沒有名字。
男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問:“殺那個王爺?你有錢?”
慕容汐塵差點被噎死,怎么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再說了,那個男人再無量,那自然有天會懲罰他,殺人的事情她是不去想的。不過,她曾經真的想過殺人,在寶寶死去的時候……
臉色一下子黯然下來,長睫垂下,不再吭聲。思緒,漸漸地,飄遠。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起,可總是無法控制,一遍一遍地想起。每一次想起,都像是有一把鈍刀,一刀一刀割在心尖上,疼,沒有盡頭……
一只小手突然出現在她有些模糊的視線之內,她看到一滴水墜落在那小小的掌心,像一滴露珠。抬起視線,那雙紫色的眼睛睜得很大,清澈地看著她。那里面,似乎不再只有防備。
慕容汐塵用力地閉上眼,然后睜開,眼里的水珠已經半干。微微咧開嘴,抬手捏捏他的小臉。抱起他,放在自己的雙腿之間?!皝恚侥锷磉叧詵|西?!?
紫色的瞳眸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咬著手里的兔子腿。每一口都要咀嚼很久,回味夠了才吞下去。
慕容汐塵攔著他的小妖,又看向對面大快朵頤的男人。“喂,要不你給自己起個名字?九號多難聽啊,是不是?如果你不知道起什么名字,要不我給你起?其實,名字叫九也可以的,給自己選一個姓唄?!?
既然紫瞳喜歡叫他九九,那干脆保留這個九字好了。再說他這樣子也很適合這種簡單的名字,太過文縐縐又意蘊濃厚的反而比較怪。
男人動著嘴巴看她,依然面無表情,但似乎在挺認真地思考。“趙。”
慕容汐塵過了好一會,才明白他這是給自己選的姓。于是笑著點點頭?!昂冒。w九也挺不錯的。我記得歷史上有一個很出名的王爺,排行第九,也叫趙九?!辈贿^,人家肯定還有另一個頗具氣勢的名字就是了。
趙九終于挑了挑眉,算是給了回應。
一時之間,山洞里除了咀嚼食物和火堆噼啪的聲音,靜悄悄的。
慕容汐塵最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覺得很尷尬,忍不住找話說。“趙九,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唄?!?
男人半天才抬頭,似乎還沒把自己和趙九這個名字對上號。然后看著她,吐出兩個字。“殺人?!?
“噗……咳咳咳……”慕容汐塵這次終于中招了,被嗆得猛咳起來,咳得喉嚨疼痛,眼淚直冒。好不容易止住咳,喉嚨像是猛地喝了一碗辣椒水,火辣辣的疼。
真要命!跟這個男人說話,真的要有很強悍的定力才行,否則會被氣死。還有吃東西的時候千萬別跟他說話,指不定就會噎死和嗆死。
“難道你一出生就殺人?難道你每時每刻都在殺人?你總要長大,總有不殺人的時候的吧?”她口快地扔出一堆問題。問完了看到男人似乎很認真地在回想,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能夠正常的過日子,誰愿意去做殺人的勾當?她這樣子問,不就等于逼著他去想那不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