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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是誰?

  • 白衣青春
  • 潤藻
  • 5898字
  • 2014-04-25 16:40:22

這是個非常注重環保的城市,街道兩邊栽種著筆直粗干的寬葉梧桐,正值盛夏,碩大碧綠的枝葉隨風晃擺,遮天蔽日。樹與樹間是一堆堆修剪出一定造型齊整低矮的冬青,其中也不乏各色群花參布爭相齊放。大道上一塵不染,輛輛汽車有條不紊地“各行其道”,聽不到汽笛聲,偶可見到一輛清潔灑水車慢吞吞地爬走,地面上會隨之留下一路涼濕。每個巨大環形的路中央都會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欄圍,其內或是一尊仿物藝術建筑,或是嘩嘩噴涌四射的水池,或是階梯式從低向高擺放許多的鮮花。整座城市嫣然就像一個巨大的公園一般,人們出行其間簡直就是一種舒心、愜爽的享受,心情也會為之愉悅,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生機與美好。

我已經出了院,院方給批了長病假,只有等到身體徹底恢復了才能再從事工作。那個“父親”在自己一再強烈要求下獨自回去了,自家就在相毗鄰的一座小城市,并不遠。令他不無傷心的是在他走之前,自個兒也沒重現記憶,真正想起其是誰,因此而有些不太放心,一再囑咐照顧好自己。我不想回去。

整天無事有時間在宿舍里,或去大學圖書館溫習看書,有時在學校操場上慢跑,打打球。醫生建議自己不能過度運動與太過勞累,不要酗酒要注意休息好,以促進身體早日復原。白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在大街上閑逛,整個城市幾乎已全被自個兒轉過了,一個人、一顆游離的靈魂孤獨的感知著一切,這里那里,所有經過的人和事大部分都給忘記,在自己心底深處隱約也不愿想起,自個兒之前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許多次夢里看見不遠處都會有一個紅色的身影、一張看不清模糊著的笑臉,在自己渴望著再走近一些時轉身而沒,醒來后淡淡的惆悵失落。

謝寧經常過來找我,晚上她不值班時偶爾會拉著自個兒去吃飯、逛街或是看場電影,就像女朋友一樣。

“我們曾經是?我曾是你的男朋友吧?!”自己問

“要是!還不是。你太笨,有些呆傻不知道主動。。。不過你對自己挺好的!”

“。。。我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啊?!”我輕聲問,“你又是什么樣的呀?”

謝寧仰頭只看著,一會兒道:“傻樣的!”說過笑,“去!”

“呵呵。。。”

“你也是。。。傻樣的?”

“滾!”

一天清晨,有人敲門。“你是。。。你找誰?!”那個人直愣愣看著我,“石原?”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自個兒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別開玩笑啦!”

“誰與你開玩笑了?我真不認識你!”其強行進入,不無嚴肅地看自己,半天輕問:“我是誰?”

“我不認識你!”

“知道你今天要會干什么嗎?”

自個兒傻傻地看著她,不一會兒有些煩躁起來。。。“石原!”

自己抬起頭,見其眼中閃起淚濕。“我叫謝寧,是你的,女朋友。石原你得了間歇性失憶癥,正在恢復期,偶爾會失憶,不認識我了?!”

我陌生奇怪的看著她,努力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開始捶打起頭。

“別這樣,別這樣石原!石原別急,慢慢會好的!”

自己抬起頭,濕著眼眶問:“我是,是干什么的?”

“醫生,這里是醫院。”“我是一個護士,你住的這兒是醫工宿舍。”

“那我是不是該得去上班了?”不無傷心問

“不去,現在你還沒有完全好,先不用上班的。我今天倒休沒事兒就過來了。”

“那每天什么也不用去做,只等著記憶徹底恢復?!”

“很快的,你做了一個腦部。。。”

自己開始試著與之溝通交流,因為在這里除了認識她,不再認識其他人。經過一段時間后發現其是一個非常善良和勤奮的姑娘,自個兒的起居生活被她照顧的無微不至。手頭的錢用光了,是她貼補幾乎要憑其養活著。最后在自己堅決拒絕下,她沒辦法翻出了自個兒的銀行卡,并用手機撥打向“父親”問得了密碼。

“我當初是個什么樣子的?”

謝寧那樣愣神瞅著自己。。。

“怎么了?!是不是不像個樣?”

“你曾問過的!”其輕聲道

“問過?上次失憶時?”

“嗯。”

“謝寧!”

“嗯?”

“自己失憶過幾次了?”

“嗯。。。這回是第二次!”

“。。。”

“沒事兒不怕的,有我呢!”

“謝謝你!”

。。。

“你是誰?!”。。。

自己與謝寧在醫學院的操場上席地而坐,望著一群人在努力爭搶著那球。是她非帶我來的,說是為了要幫自己找回以往的記憶,二人一直無語。。。

“加油,加油。。。啊!”

我的神經隨之一怔,頭腦似是被人猛然一擊,由內及外腦電瞬間恍然,又似一下回附了“本的”靈魂,一幕幕畫面在其內快速閃現而過。。。

“謝。。。寧!你是謝寧!”

謝不知何表情,轉過了頭。。。

“你怎么也在這?咱倆怎么在這里啦?!”

謝仍呆望著自己。。。

我突然想到最后的記憶是被送入了手術室,“我不是病了嗎?怎么不在醫院里呆著,又會跟你到這了?!”想起上次自己一個到這兒踢球的情景,“我的手術怎么樣了,謝寧?”

“石原!”

“哎?”自己有些納悶,多少感到不自在,其語音怎么那么溫柔,與以前有些異樣。

“石原你好了!真的好了?!”可以看出她很激動。

“?怎么好了?怎么做完了手術就好了?!”覺得其有些。。。一些還很是不明白,奇怪地看她。

“石原,聽我說!你。。。”自個兒聽得張開了嘴。她講完了,我老半天沉默無語,突然抬起頭直瞅著她朗聲問:“你是誰?!”

她下意識立刻有些緊張了起來,“你是我的誰?!”

其垂下了頭,可以看見隱藏不住的淚光。

“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她慢慢仰起了臉龐。。。

“石原你真想好了?”

“。。。”

“我知道你曾有自己的。。。曾經那么的喝酒也是因為,因為她吧!可是你不能再那么的喝酒了!”自己深垂著頭,一下無語、眼淚欲落。

“一段感情,有過去式、現在式和將來式,那個可能已成為了你永久的過去式,我愿意是你的現在式,希望也能成為你永久的將來式!”

“石原你好了!認識我們了!”

“可認識咱們了,一些同學聽說你病了,誰都不認識了,曾都過來看你!”

“你們都成大夫啦!”

“大部分都是了,這大半年時間我們實習結束各自分配的被分配,各歸各家,也有不做大夫去干別的的。”

“是呀,同學們大部分都散開了,兩個月前咱們班里同學最后一次聚會,在我們強烈要求下你也去了,謝護士陪你一起去的。可是在那里你跟誰都不認識,每個人對于你都很是很陌生的。同學們就要散了,好多人均哭了,石原你卻傻呆呆地直看著我們,一些人過去摟抱你,貼心與你交談,你自個兒卻總木那那的。

“是嗎?我當時那么傻?怎么一點兒也回想不起來了!”

“最后我看見你自己眼中也有了淚光,被感動的吧?!”

“大多數人都喝了酒,謝寧攔著沒讓你喝,說你還是個病人,今后也不能喝了。”

“是的,謝護士對你挺好的,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孟、邊二人坐在自己對面搶著說道,他們倆是本市的,因此正式工作便都留在了##市A院,在A院實習的其他同學基本上均回了自己的家鄉。

“在其他醫院實習的同學們呢?”我有意岔開

“該走的走,該留的留,留下了的沒幾個,都是本市的。”

“可是班長她不是##市的,怎么不去找。。。白楊?白楊已經早一年就離開到別處工作去啦!”

“是嗎?咱班長還沒走呀!”孟問

“沒有呀,昨天還跟她通過話來著,她說暫時還不想離開這里,過過再說。”

“可是,不是本市人不會給安排在本市工作的,她干什么?”

“她說先不急慢慢再說,不行就先找個別的工作。”

孟、邊二人對談了起來,我瞅著他倆對其中一個問:“你的那位呢?上官,記得她也不是這市人吧?”

那個臉一下微紅:“她沒走,經過努力留在了這兒C院,今天她們科守帶值班就沒過來!”

“快結了吧?!”自己直問

“是呀,啥時吃著你倆的喜糖呀?!”邊晴也笑道

孟徹文氣又紅了臉,“嗯嗯快了,少不了你們的喜糖吃!”

“我是說吃你們的喜糖!”邊晴故意更正逗他,不依不饒。

“再等等,嗯等等再說!”

自己給他解圍,轉而對另個說道:“你。。。還沒結婚,有那個了嗎?少吃些糖吧,吃多了容易發胖,女的沒結婚胖了不好,要保持窈窕身材才嫁得出去的呀!”講完咯咯笑

“滾!石原”其責斥著拿起東西扔自己。

“怎么還那德性?一點沒變!”。。。

三人又聊了很多,我問了許多人的一些情況。

“石原!”邊道

“嗯?”

“你好像忽略了一個人,怎么不問問她呢?”

自己知道其說的是誰,好幾次其都有意無意的談及之,可我均輕隨而過,這次最后邊晴沉默了片刻,竟直對自己問道。

“嗯?你不是都說過了嗎?!”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

“別可是了,有什么可可是的!”

她不再言語,孟徹看這個,又看那個一下也低頭沒了話,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一個初入行的年輕服務員悄悄過來,輕聲問:“請問你們幾位還需要點什么?”自己與邊晴抬頭看了看他沒講話,孟沖其笑了笑,道:“不用了,謝謝!”

又片刻沉默,“我曾也和班長幾次有意無意的提起你,她總沉默,可以看出其過得也不是太開心,你知道在你病了這段時間里她和白楊倆可能也不是很好,班長為什么不。。。”

“別說了!”

“不行,我要說!”

“你有必要非要跟我講這些嗎?”我直勾瞅著她

“。。。我就想說,聽不聽由你!”她也毫不在乎直盯著自個兒。

“。。。”

“每次和之說起你,她不是沉默就是說話帶著明顯的哭腔,你知道從你病到失憶的日子,周麗梅自己偷著去看過你幾次,又不敢直接見你。她說自個兒后來有一次看到你和。。。有說有笑的!瞧那樣子,當時回去后班長肯定哭了!”

“還有最后那次班級聚會吃散伙飯上,你那個樣子的。。。”

“。。。”

“要不是幾人攔著。。。班長哭著一勁兒要去打醒你!”

“她心中還是有你!”

“石原。。。”

“可是又能怎么樣呢?!”

我仰起頭望向他們,淚水溢出眼眶。

二人均沒了話,盯著他們半天說道:“假若過去了的還能再回來嗎?我實在不能無視一切的存在,那些確實實實在在的發生過。自己的本性也不愿跟別人去爭,使其他人受到傷害,寧愿默默地自己受傷承受,能感覺得到白。。。白楊對她是真的,班長對其也有感情,對自己可能那是余留的一份。。。善良,只要她能夠幸福。。。你們別說了!”

說到有些哽咽,堅持著講完。二人低著頭沉默不語。又一會兒,“可能你們之間有誤會的!”

“不是,可能她對我有誤會,但自己對她不是,他們二人之間可能對我有誤會了。”

邊晴攏了下劉海,盯了自己一會兒說道:“我喜歡白楊,曾經是那么的不能自已,去他常去的自習教室和圖書館,希望在那能夠看到他。有時不經意的在校園路上遇見了,自己對著其笑,他輕輕回以一笑,我的心里就會甜蜜幸福許久,那時心里幾乎裝的都是他,可是后來有一天突然看到他和班長那樣開心的在一起了,那次自己是一路哭著回的宿舍,一個人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只是哭。韓林、孫儷兩人不知怎么回事。哭過了也明白了一些人是只能曾在心里的,最后是要自己走出來的!石原,你跟我一樣只知道把感情藏在心里,就不敢勇敢地去追求,像個男子漢!還有你自己覺得現在走出來了嗎?!走不出來為什么不去找她?!”

“誰走不出來啦?……我,只是很想盡早走出來!”

“唉,咱班上同學都希望你們倆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

“你今后打算怎么樣,石原?”

“隨遇而安,得過且過。”

半天無語,“我不想你們倆就這么完了!”邊晴突然冷冰冰狠冒出一句來。

“薛大夫,他不會再失去記憶吧?”

我快要走到診室門口,聽見里面有人交談便停了下來。

“應該不會了,因為他把之前以往的記憶全都想起來了,接續上了,基本算是已康復了。”

“謝謝你!薛大夫”

謝寧喜形于色地開門從里面出來,正看見自己。

“石原!你在這干嘛?”

“我想再問問薛大夫病情。”

“好了!剛才我都問過了,你已經好了!”

“石原!”里面大夫聽見了叫喊。“哎!”

“你進來一下!”

謝寧讓開,自己走進去,她也隨著進來把門帶上。

“薛大夫”

“石原你坐下!”

他又仔細地望了會兒自己的面色和眼瞼,“嗯,嗯!”

“石原你沒事了,完全康復了!”

“是嗎?”

“不過今后你要注意切忌酗酒,因本身體質屬串皮體質,酒精很容易刺激損傷你的大腦和神經,如果不加節制或許還會造成更為嚴重的后果!我這一點不是嚇唬你!”

“那他今后。。。”

“少喝,最好不喝!”

從里面出來,謝寧瞅著自己道:“聽見了吧,今后別喝了!”

我又一邊繼續在醫院里實習,要把未完的學業補齊,一邊順便留有一段時間觀察著病情是否還有反復。這樣大半年過去了,自個兒的最終實習期宣告結束,院方頒發了準予上崗醫師資格證還有一些相關肯定證明,自己也可以正式與所在醫學院脫離,獨立去找工作,要做大夫了。可是不知為什么,在心底里還不想離開這里,也許是不太愿意回去那個家,總覺得已與之脫離了,那個新的家是屬于父親的,但好像不是太真正屬于自己。父親每隔一段時間總會來電問候,每次接到,不自覺眼中便會濕起,因為都會由此想起媽媽,想起以前那段逝去不再回的美好時光。

“怎么就不愿回來了呢?”

“。。。”

“自己照顧好自己,少喝點酒!”

“嗯!”

“錢夠花嗎?”

“夠!”

“。。。有事兒聯系家里!”

“嗯,爸,多注意身體,有事你給我來電,照顧好自己!”

“傻孩子,有一個當醫生的兒子我還怕什么?!”

有一會兒,兩邊均沉默。“有女朋友了嗎?”

“嗯?沒有”

“爸也是過來人,看有個小護士好像對你有意思。”

“爸!”

“不愿回來是不是那原因?我看她不錯,快趕緊找個吧,好管著你!”

“爸,沒有的事兒!”

“行了不說了!反正道兒不算太遠,你沒事常回來!”

“嗯好的。”

市體育館的溜冰場上人影婆娑,正是班時學刻所以顯得很是冷清,僅有幾個特無事的或是初學者在小心翼翼地低頭練習著,我算是其中一個。里面有一對小情侶,男的正在耐心教著其女友去滑,他們很“幸福”,不時開心的笑起。自個兒坐在長凳上瞅了會兒他倆,愣了會兒神便開始彎身換鞋。。。一圈又一圈,自己獨自沉浸其內,速度慢慢變快,心情也隨之漸漸悅展開來。正兀自低頭溜著,沒想到突然前方冷不丁多出一個人,一動不動站住拎著包側頭直盯著自個兒,我下意識急忙躲閃,但由于速度不慢,發現太遲雖躲了過去,卻狼狽地飛出去很遠,總算是技術還算不差沒有摔跌,重重地撞到了圓形圍墻上。那人仍轉過頭呆呆瞧著,是班長,其燙了發變了樣,人略顯消瘦,面色更為蒼白看似有些憔悴。自己轉過身也愣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很長時間沒見到她,眼中油然潤濕至模糊。。。又轉回身來。

“石原!”

“石原你好嗎?你好了嗎?!”

我忍住轉過身,專注地看了會兒笑:“是班長!多久不見了?一見面就使我差點跌倒,怎么變這樣了?瘦了,怎么樣你好嗎?”

其輕撇了下嘴,低下了頭。“怎么自個兒在這兒了?”

“我,我沒事兒干就來這兒了。”

“。。。”

“你怎么也到這兒來啦?!”

“。。。”

“班長,聽說你早就畢業了,怎么也不回去或。。。”

“不想!”

“。。。”

她一下抬起頭:“石原你的病好了,好像比之前更歡了!”

“。。。”

“你呢?怎么也還不回?應該也畢業了吧!”

“不想!”

很一會兒沉默,自己打破說道:“班長,咱班上同學們大部分都散了啊!那次,那次最后一次聚會,自個兒去了可現在一點也不知道,想不起來!聽說當時我那樣子肯定特可氣,他們說你差些。。。”

“石原!”其打斷。

“嗯?”

“你,你想我嗎?!”

“什么?”

“你想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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