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門外站立為王爺洞房守夜一名丫鬟本是滿臉暈紅,此時也是驚醒過來,紅霞退盡,蒼白取而代之,身子如篩糠般的開始抖個不停。
一個哈欠打出,我的意識這才漸漸回籠,睡眼惺忪地擦了擦眼眸,抬頭看了一眼那三個在燈籠的映照下耀眼生輝的三個大字,嘆息一聲,人家是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倒好,跪在自己的夫君,燕王的寢殿……華陽殿為他與另一個女人的洞房花燭夜守夜。
那篩糠的小丫鬟凝神細聽,一會兒房內(nèi)便再次傳出那曖昧之聲,才放下心來,對著我透過去一個小心些侍候的眼神。
我翻了個白眼,這燕王還真是變態(tài),那個夕顏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較弱似花,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你倒是情場戰(zhàn)將了,這般翻云覆雨的一番無休止的折騰,明日那女子還不得去半條命啊。
對自己心愛的女兒都能如此無克制的傷害,那就更可以理解他為何大半夜的派人喚我過來為他守夜的拙劣行為了。
撫了撫額角,清醒了一些,我也不大犯困了,聽著室內(nèi)那叫了一夜一點水準(zhǔn)也沒有的,俗套的老掉牙的哼哼唧唧,絲毫沒有減弱跡象的聲音。
此時也不得不佩服起那柔弱得好像一風(fēng)倒的女子來了,原來人不可貌相,這女子有著堪比青樓女子絲毫不遜色的駕馭男人的功夫啊。
可嘆,我剛才還替她擔(dān)心明日里起不了床哪,只是我這漫漫長夜要如何打發(fā)啊。
跪在地上,膝蓋都有些酸疼難耐了,明天可不要直接廢了才好,楚桀這頭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豬,就只知道發(fā)情,哼,有朝一日落在本姑娘手中,要你好看,不如就直接丟到豬圈里,要你跟豬去做那種事好了。
可惜我那師伯還等著我晚間過去習(xí)武哪,我都跪在燕王的寢殿一個半時辰左右了吧,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當(dāng)著眾人耍他了,“喂,你知道豬發(fā)情的時候是怎么叫的嗎?”
我眼珠一轉(zhuǎn),捉弄心頓起,反正里面的人正忙著,也無暇顧及我們聊天吧。
那丫鬟斜瞥了我一眼,臉上雖是好奇想要問,卻是想到平素王爺?shù)膰?yán)厲,忍住了并不做聲。
我好笑地自顧道,“就像里面發(fā)出的那種聲音。哼哼,像極了,有空你去豬圈聽聽。”
“沈……傲……竹,你找死。”
一陣暴吼,地動山搖,天雷勾動地火,不好了,地震了,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如此,剛要起身逃竄,就見到一道白衣身影快如閃電般的立在了我的身前,接著呼吸一窒。
在將要被他快要勒死的瞬間,我不由感嘆造物主的不公,為何女子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是全身心的投入,而男人卻可以三心二意,連外邊的低聲細語都可以聽到。
并不是我漠視生死,而是我知道在這一刻我是死不了的,一者師伯在我武功還沒有學(xué)成之前,一定會派人在暗處保護我,非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現(xiàn)身的,但是危及我的生命時,他們是一定會出現(xiàn)的,二嗎就是楚桀也不會真正就這么便宜的殺了我的,他還要利用我羞辱丞相,好要他怒火上升,漏出馬腳,無法保持住眼前的沉穩(wěn),虛偽的平靜。
“哼,你不怕死?”
見我閉目一臉的恬靜,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男子嫌惡地甩開手,眼底劃過一絲失望。
“怕,怎么不怕,臣妾好怕哪。”
雖是夏日,但是我跌倒在地面上,還是感覺到那來自地底深處的冰冷,嘴角一滴耀眼的殷紅如斷了線的珠子慢慢墜落,落入地面,直至掩入塵埃,無蹤無際可尋。
“給本王滾回柴房去閉門思過三日,三日內(nèi)不得飲食,不得踏出柴房一步,違者亂棒打死。”
無情的話從那絕情的薄唇中吐出,我勉強撐起僵硬的身子,低聲道,“是。”
抬袖擦去嘴角的鮮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艱難地邁出一小步,嘴角輕扯,笑得明媚,在這個連怎么愛人都不懂的男人面前示弱是沒有用處的,所以我選擇堅強。
等到我一步一停,挪到了柴房門外時,天邊已是泛著一片魚肚白,府中下人房也漸漸開始有了聲響,是早起的下人要開始一天的勞作了。
跪了一夜,又被某豬狗不如的畜生狠刮了一掌,我只覺得胸中翻涌的厲害,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也正好他禁令我三日不得飲食。
思過?我有什么過錯,不過就是打擾了某人行房罷了,歸根結(jié)底也要怪他自己,府中下人那么多,他的貼身丫鬟也不少,干嗎非要將勞作了一天身乏體虛的我拉出聽床戲啊。
我倒頭便睡,一晚未睡,兩個黑眼圈已是十分明顯了,我可不想未老早衰。
這一覺睡得可是真爽,沒有一個人前來打擾,王爺命我閉門思過,誰皮癢癢了,敢來招惹我這個災(zāi)星,這我倒是應(yīng)該感謝某人的懲罰了,沒有罰我杖責(zé)就算是不錯了。
覺是補得足夠了,可是肚子卻開始咕咕抗議起來,翻來覆去想要借睡覺趕走那饑腸轆轆的感覺,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了,翻身坐起,雙手支顎,一會兒想明月這丫頭怎么都不知道偷偷來給我送些吃的,一會兒又想,那師伯怎么也不派人來慰問我一下,萬一我死了,那他可是要后繼無人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番,不知不覺就到了上燈時分,明月還是沒有出現(xiàn),只是一個有些陌生的小丫鬟推開門給我點燃了蠟燭,順便看了我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