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清冽的聲音。
白苒揉著膝蓋,眸底閃過一絲陰光,將裝滿野菜的籃子抱在了胸前,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你別亂來……”
“什么?”男子迷惑了。
“你,你,你還裝蒜。我知道你定是貪圖我的美貌,趁著四周沒人的時候非禮我。”
男子看著她那張奇丑無比的臉,她這臉上全是驚惶的表情,說出的話還是如此出人意外,一時間讓他覺得頭頂有烏鴉飛過。
剛剛開始從后面看到她的背影,還真是有幾分吸引力,也是婀娜……只是沒想到正面卻是這樣的一副光景……
白苒一步一步地逼近男子,囁嚅道:“你,你別過來。”
男子是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個在水中陰了的女子突然就不見了蹤影,一只手伸向了白苒的臉蛋,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蛋,也不可能一瞬間便成了這副光景。
白苒想剛剛畫好的胭脂,不知道掉不掉色啊,早知道應該拿她院子的花草汁了。
男子突然皺眉,手背上一涼,看到了是眼前的丑女一臉花癡地看著自己,嘴角還流著口水,這……
變得也太快了點吧。
白苒那表情明顯是犯了花癡,可是這嘴里還是不停念叨道:“奴家還是冰清玉潔的黃花姑娘,你……你再這樣,我……我就叫人了。”
“叫我別亂來?”男子訝異了,為何她不是后退,而是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來呢。
這個丑女明顯地想要投懷送抱!
這么一想想,頓時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哎呀呀,你別亂來啊,你看哪兒呢?”丑女驀然將籃子抱在了胸前,那模樣有幾分驚慌。
男子蹙眉,這丑女眼睛里放光,嘴里也胡言亂語,說話聲還帶得這么嗲……天啊,長得丑就算了,還如此不知羞恥,說話聲音有十分的像青樓那攬客的花娘。
白苒想,老子就這樣,想抓住老子的把柄,拆穿老子?!門都沒有,就就你長得玉樹臨風,豐神俊逸又如何?老子就是惡心死你,看你怎么著。
“你!”嫌惡地一把將她推開,男子皺眉看著她,冷道:“滾!”
白苒咬了一下舌頭,疼得擠出幾滴淚來,扯著又清又嗲的聲音說道:“大爺吃了奴家滴豆腐,就叫奴家滾,奴家還是黃花大姑娘呢,你垂涎奴家的美色就直說嘛,你……”
身邊滑過一陣勁風,男子的身影已經不見。
白苒“嘁!”了一聲,提著東西往回走。跟老子玩?!你丫的還嫩了點,老子整人的時候,你丫的還是個受精卵!
回到院里,眼見一個穿著灰舊藍布釵裙的小丫環站在她的院門口。白苒扔下藍子,慢吞吞地走了過去,說道:“有什么事嗎?”
那小丫環一見白苒那模樣,微微吃驚,然后戰戰兢兢地說道:“奴,奴婢是府里倒夜香的。二夫人讓奴婢過來伺候大小姐梳頭。”
“倒夜香?!”
白苒那聲吃驚的大吼,院里的各類生物已經顫了三顫。
那小丫環撲騰一下跪下在地,說道:“奴,奴,奴婢不光倒夜香,還,還打掃府里的茅房……”
“臥槽!派個掃廁所的丫環過來給老子梳頭。”白苒咬牙。
“大,大小姐,奴婢曾經,曾經替二夫人的波斯貓梳理過皮毛……”丫環這話還沒有說完,頓時覺得眼冒金星,血腥味彌漫鼻尖。抬頭一看,眼前的大小姐一臉兇狠,手里舉著的一只布鞋。
白苒氣呼呼地穿上鞋子,抬頭看那小丫環正一臉恐懼地看著她,連頭上的滴下的血也不敢抹。
“你叫什么?”白苒撫額,在這家里,這個丫環還是第一個尊敬她這個白家大小姐的人,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緩和了許多。
“奴婢小碗。”
“小碗……”白苒仔細地看了一眼小丫環,長得面黃肌瘦的,瘦削的身子,好像一刮大風就會被吹走一般,明顯是營養沒跟上。
白苒輕哼,老子一個堂堂大小姐,在這家里,這營養都跟不上,更別提一個小丫環了。
廚娘提著一泔水走了過來,肥胖的身子走起路來甚是吃力,一見到白苒,大喝道:“白苒,你怎么還在這里,趕緊去世子府里選妃,早點回來劈柴!”
廚娘再一看白苒那副花容月貌,輕輕一哧,嗑著手里的瓜子,呸了一口。挪著肥胖的身子走遠了。
二夫人的丫環半邊臉紅腫,端著一個水盆走了過來,一見到白苒,這臉上更是怒氣沖沖,使她臉部的表情更加的猙獰了,今天端水去給二夫人洗臉,結果一只巨丑無比,還全身粘液的蛤蟆一下子跳到了二夫人的臉上,二夫人嚇得那個花容失色,一巴掌便甩在了丫環的臉上……
丫環吼道:“看什么看,還不快去選妃,完了趕緊回來,后院還有一大堆的衣服沒洗呢。”
小碗拉了拉白苒的衣袖,說道:“大小姐,奴婢替你梳頭吧。二小姐已經坐在轎子里等久了。”
白苒拿過小碗手中的梳子,一頭黑如煤球般的長發隨風輕揚,隨手拿了根鍛帶綁住了頭發,又將小碗拿過來的簪花全部插在了頭上,說道:“走。”
走出門口,白苒一愣,說道:“二小姐先走了嗎?”
二小姐從轎窗處探出頭來,說道:“姐姐,你好了嗎?”
白苒很想撕了白荷那張假惺惺的嘴臉,她笑瞇瞇道:“妹妹今天怎么這么好?專門等我?還要與我共程一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