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的二月,陳默進宮面圣,這個年輕的皇帝姐夫,她也是第一次面見,已經是貴嬪的陳如跟在一旁,笑靨如花。因為皇帝當著陳如的面,允諾要將整個江南的戶商都歸到陳家,從此陳家在江南將一枝獨秀。這令陳默欣喜不已。身為朝廷官員的秦觀聞言也露了笑容,代她向皇帝謝恩。
臨出宮的時候,陳如也問了她為何夫妻如此恩愛,她還不曾身孕,當時陳默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是說可能是老天爺的意思。
陳默這些日子跟朝中幾位權貴交往頗深,并且把家中的一個妹妹嫁給了龔家世子,只有連秦家都無法拉攏的曹將軍對她還是往日的態度,不算壞也不算好,一切好象都在她的掌握中似的。
但是沒多久,眼見陳家的勢力在京城越來越大,這個時候卻開始埋伏下了危機,而陳默在秦觀的溫柔呵護下一無所知。
三月三日那天帳房發現少了一筆帳,但是翻遍帳薄,也沒有找到具體支出,帳房先生隨后跟云公子講了這件事,剛剛睡下沒多久的陳默就被人叫醒。
秦觀的神色看起來很嚴峻,是她這兩年多以來鮮少看到的,“出了什么事嗎?”她邊說著邊起身,僅著一件單衣下了床。
云公子站在門外,聲音清亮,“少夫人,麻煩你跟我到帳房去一趟。”
她滿腹疑惑,可是秦觀也沒有向她說明,云公子又在門口催促,陳默提著燈籠跟著對方去了前院的帳房。
親自幫忙查閱了一整年的細錄,還是沒有發現問題,直到云公子說不妨看看前面三個月的帳薄,這一看就發現了陳默的哥哥,挪用了一大筆銀子。
云公子露出譏誚一笑,“這個不知道少夫人你要如何解釋啊。表公子當初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不能讓他進出這里,可是少夫人你卻答應了,而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雖說是一家人,但我還是要公事公辦。”
陳默拿起帳薄,臉色沉了下來,“那是當然的。至于解釋我也看也沒有必要。如果真是我哥哥做的,我會替他補上缺漏。云公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清秀的男子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回應她,“好,那云錚就不插手這件事,只望少夫人做事公道一些。”
她別過頭望著一大摞的帳冊說,“我會的,云公子你放心好了。我即使不公道,相信你也不會答應的。這么晚了你們就回去吧,我留下再仔細算一遍。”
兩年以來這個人和她相處的并不算好,陳默畢竟也年歲增長,懂得掩飾野心勃勃,盡量溫和做人,這些年來越發的溫和親切,秦家上下一致對她暫不絕口。而如果說秦觀是一匹狼,那這個男人就像一條蛇,一樣貪婪,但更加冰冷刺骨,除非有必要,她一般是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的。不過她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云公子確實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男子也不客氣,招呼下人和帳房先生都離開,只給她留了一盞昏黃的油燈。陳默把燈芯撥亮一些,在案幾前坐下,一手翻冊子,一手撥算盤。黑夜是這樣的長,三月風乍起,讓僅披著外衣的她覺得有點涼,秦觀倒讓人來跟她說今天晚上他在二夫人那里過夜。
陳默微微有些詫異,要知道在今天晚上以前,秦觀已經三個月不曾去過李氏的房里,她輕蹙眉頭,心頭有些悶痛,有什么事情就要發生一樣。手心里一直出冷汗,差點讓她連筆都拿不住。但愿是她想多了吧。也希望秦觀不要讓她失望。